我第二天在家,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在学校没拿,于是就折返回去取。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那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一群人聚在一起,将马路尽头围得水泄不通,这幅场景和记忆里的记忆一模一样,不过我也没太在意,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从旁边路过,听见人们在交谈。
这熟悉的对话,让我再次陷入了可怕的回忆,那是有关于那个男孩的记忆,他在我的记忆里,浑身带着血,表情不是很安详,甚至带着狰狞面目。
我快速从人们旁边经过,想让声音远离我的耳朵,可是无论我走多远,那声音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跟着我,阴魂不散。
我甚至能听见,他在呼唤我,想让我回头,看他一眼,带他走,带他远离这个地方。
可是我害怕,那声音太过于空灵,就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
何况,我并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理他呢?
从学校取完东西,我选择从后门离开,可是我还是跑到前门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飞也似的离开了学校,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在想,我绝对不能再回来了,可是我还是想的太早了。
回到家。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项链丢了,它不见了。
这条项链对我很重要,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
我想到了我在教师公寓的房子,里面有个柜子,怕麻烦,我就没拿回来,同时,那个柜子也是我经常放项链的地方。
肯定在那里,绝对是的。
我能想到的所有地方都不可能,只有那里,才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这条项链对我至关重要,我不能让它流落在外,一晚上也不行,何况这间公寓明天就要交给别人居住了。
我等不到明天去学校,于是我收拾收拾,当晚就去了学校。
夜晚,阴风阵阵,路灯就那么几盏,有的还灭了,忽闪忽闪的,很是可怕。
我走到学校后门,却发现,后门早已落锁,于是我只好去前门。
说实话,我走的每一步都在瑟瑟发抖,因为我十分清楚,我将会看见什么。
果然。
还是那个拥挤的街道,还是一群喋喋不休的人群。
与白天不同的是,此刻这群人看起来僵硬无比,就好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人。
于是就还是那段熟悉无比的对白。
我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可是我还是强壮镇定,可是瑟瑟发抖的双腿它暴露了我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我的内心有多么恐惧。
我头也不回地跑回学校,爬上公寓楼,打开柜子,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可恶,我的项链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翻箱倒柜,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终于在床下看到了反射出白光的项链。
可是太远了,我够不着它。
手电筒忽然灭了,原来是手机没电了,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于是急忙跑过去开灯。
刚走到灯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按下去,灯就突然自己亮了。
紧接着,我看见一个黑影略过去了,速度非常快,带起一阵阴风,吹乱了我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
讲真的,如果不是这一阵风,我恐怕还没看见黑影的踪迹。
我以为我将会看到恐怖电影里常有的阴森画面,却不想只是空无一人。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看那个项链,已经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柜子上面,不是我用词讲究,那确实是规规矩矩,板板正正地放在柜子上面。
我今晚好像是见鬼了一样,还是说,我真的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尽管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可是怪事多了,就会逼的人想入非非,做出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想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活见鬼。
这鬼好像还挺有礼貌,对我还挺友好,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至少它会将我的项链完好无损地,甚至很端正地放在柜子上。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似乎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于是我对着空气大声说:“谢谢!”我渴望用这一声感谢来感化它,好让它继续对我友好。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楼。
飞也似的逃离了学校,出乎意料的是,前门居然锁了。
我只好跑到后门口,后门却是大开。
这是怎么回事,我来不及多想,其实我想也没用。
手机没电,于是我就摸黑走路,总算是跌跌撞撞走出了后门。
街上的灯还亮着,这让我推测现在还算早。
我慢慢走回了家,进入胡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点害怕,因为我知道,这片区域的路灯坏了。
我从路边花坛捡起一个石头,举过头顶,随时准备给可能出现的脏东西致命一击。
可是我怔住了,这片区域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修好了。
亮堂堂的一片,再加上还有人在家里做饭,空气中飘着似有若无的饭香味。
我心里的那片恐惧,在这种情况下,也算是荡然无存了。
路灯下,一片雪白,我急忙走进巷子深处,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似乎能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住。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我很清晰地听到了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那声音钝钝的,沉沉的,我听见他在说。
“初晨,我是尔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