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门的过程仍然有很多凶险的麻烦,但少了使徒的运作,就规避了最大的麻烦,待我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废弃事物研究得更明白点,或可让学派其他的导师们也用这种方式提升正面实力,哼,特巡厅的那帮家伙.”
麦克亚当侯爵的低沉声音仍在回荡。
“我觉得它们太危险了!”罗伊攥紧拳头,“学派的顾问先生,说不定就是因为进了这些废弃的门,导致后来出现了某些未知的意外.”
“至少我现在还站在这里。”
麦克亚当转身,示意罗伊从台阶处折返。
“对于它们的成因,有方向性的猜想吗?”罗伊无可奈何,她替代不了父亲为家族做出决定。
“猜想?”麦克亚当不再回头,“其一,这个世界存在更多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史和上层结构.”
“其二,失常区持续多年扩散导致的混乱异变”
“其三,我们在这里借助‘叹息回廊’,拥有了不完全的其他观察世界的方式比如,‘午’!”
“‘午’,究竟代表着什么?”范宁问维亚德林。
“上次特巡厅的那位蠕虫学家约谈我,告诉了我一些语焉不详的东西,不知是有意讳莫如深,还是自身确实也一知半解.所以,P·布列兹总会长也在利用‘焚炉’残骸研究见证之主们的‘视角感受’?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确实有发现。”维亚德林的笑容同样很荒唐,“但是,他没法告诉我们,几乎没法告诉。”
“为什么?顾及被某些存在感应?即便在移涌秘境内都不行?”
“隐知传递律规定了秘密流动的三类正向形式,逆向而行总会付出各种代价,而关于‘午’的秘密,恐怕代价大到了即便一位凡俗生物愿意付出也付不起的程度——类似于一名由于资产证明不过关而被银行拒绝贷款的流浪汉——这充分证明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不可知的.”
“布列兹发现,他观察获悉的那些秘密,无论在何处以何种形式进行扩散,只要转述方式相对准确一点,他自己就会顷刻间失忆!甚至是那段时间自己存在于世的体感好像都被直接抹除了!只能下次自己重新入梦进行观察!!”
范宁心底一惊。
“也许如果哪天他晋升执序者,口述的秘密才能更具体一点,所以目前我这里得到的一些关于‘午’的信息,都是被‘阉割’至所剩无几的只言片语。”
“即便是这样,当我泄密于你时,依旧都会受到‘隐知传递律’的压制,我俩后面的这段联梦体感都会被抹除得七七八八,能回想起来的内容更少,如果之后想补足,又得再劳烦布列兹先生的体感被抹除一次.”
范宁猛然从岩石阵列祭坛的一处坐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看到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维亚德林爵士。
这一次入梦“焚炉”,前期的记忆依旧清晰留存,关于“祛魅仪式”的表述、“掌炬者”的秘辛、环形废墟的观察体验、废弃的路径与门
但后面的联梦记忆见闻,范宁觉得自己回到了无知者做梦时的感觉。
他现在一醒转,只记得最后自己应该和维亚德林还聊了一些内容,好像还观察过一些景象——就是这么泛泛,除此之外,好像大多印象都没有了。
“历史与历史被编结如发辫?”
“可能.可能之事被讴歌,不可能之事被诋毁”
“.彼此,联结,无数个点,如同阵列.如同,矿石晶体,无限延展的单元结构.”
范宁搜肠刮肚了一阵,勉力拾掇着记忆中那些关于“午”的所剩无几的关键词。
时间已到深夜,在祭坛外场的工作人员告诉范宁,希兰已经在旅行酒店安顿好休息了。
并他们建议范宁和维亚德林师生二人还有兴致的话,可以安排他们去酒吧喝两杯。
或者直接送范宁回酒店休息也可以。
由于明天一早范宁还要以“议会观察员”身份出席上议院的会议,后天一早则是去下议院,范宁还是决定早点休息。
不过既然再次聊到了这个“议会观察员”,范宁在回去的路上,就顺便问了问维亚德林,对此有什么解读或建议。
按照之前卢的说法,这个人选由下议院提名,上议院审核,多方势力应该都是有平衡考虑的,且作为“提”的下议院更为关键。
范宁在财阀集团中的口碑起到了很大作用,指引学派也起到了不少作用。
按道理说,今天指引学派送了这么一份情报大礼,不管是真的念及旧情,还是出于利益考量的顺水推舟,都是价值难以估量。自己是得“给个面子”,积极参加的。
不过维亚德林临别前的建议,多少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人过去,少说话。”
翌日中午12点。
“铛——铛——铛——”
国会大厦的钟声敲响,绅士淑女们三三两两走出挑高的宫殿门厅,走下具有宽阔视野的大理石台阶。
范宁也在人群之中。
他戴着一顶黑色高筒礼帽,穿正装,打领带,提公文包,珐琅手杖在台阶轻点,俨然一副政界精英的模样。
“下会啦?第一场会议,你和他们聊了些什么?”希兰从路边停靠的一辆轿车上下来。
她今天也是少见的精心打扮且非职场风格,露肩的碎花宫廷裙,带丝绦的腕袖,茶色的轻纱披肩,手中轻轻摇着折扇。
因为范宁约了她今天下午利用两场会议的间隙,去诺伯温教区的“范德沙夫收藏馆”逛逛。
“什么都没聊,全场看他们表演。“
范宁本想拉开车门,却看到希兰丢下轿车往大街另一方向走去,不禁诧异道:“干嘛?”
“天气好,想走过去。”秋风带起希兰的褐色发丝与浅色裙摆。
走了十来分钟后,议会大街上的阳光与微风,让范宁十分认同地表达感叹:
“嗯事实证明很对的提议。”
“毕业时你带我和同学们来帝都演出的时候,天气还很闷热,现在的季节正是降温后不久,雨也变少了。”
范宁点了点头:“想象得到么,我们今天在圣塔兰堡散着步,两三天后,时空就要发生腾挪,下次的话,则是在西大陆的土地上.”
他说着说着,发现希兰始终落着自己几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于是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昨天和维亚德林入梦‘焚炉’残骸,会是聊了些什么隐秘,或者别的方面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睡觉时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哦?”
“我们好像准备去到一个地方,也许是‘跨进去’,也许是‘走出来’,反正存在一个具备关键意义的动作,然后你说,这也许是分离,甚至是和世界的告别,我问,那之后该怎么找到你?你说,会有其他相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