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林茗儿,洛止寒,连宛柔四人四骑回顾扬州城,不由叹息道:“扬州城在江北,实在已经是孤城,城破指日而已,哎……”
四人南下渡过长江,直奔京师而去,第三日上午就是进了京师皇城,林茗儿知道事急,进皇宫便是将燕雀龙脉令执在手中,皇宫内外三层守卫知道这燕雀龙脉令的威力,又是见过初九,林茗儿,知道这两人是当今圣上的大红人,忙是一层层跪拜,入内通传。
已经是下了早朝,朱允炆忙是让耿豪前来迎接,将初九等四人迎进燕雀宫中。
林茗儿见朱允炆脸‘色’憔悴坐在黄椅上,身边依次是黄子澄,齐泰,方孝孺,徐辉祖,梅殷,皈依神侯,莲‘花’公公,刘‘侍’恩公公八大大臣,显然众人对于初九,林茗儿从燕王大军渡江而来,十分期盼。
“初九,茗儿,江北如何?”黄子澄待众人拜见过皇上之后,便是忙道。
“我扬州城兵墙城高,自然可以抵御一阵时间!”齐泰却是道。
林茗儿摇摇头,饮口茶道:“非也,哎,扬州城必定失守!”
她刚刚是说完,‘门’外就是不断的脚步声:“报……八百里加急军情……”
刘‘侍’恩公公忙是传探子前来,那探子上前跪倒,上气不接下气,双眼流泪道:“禀圣上,昨日傍晚,扬州城失守了!”
“啊……这么快……”朱允炆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下去。
“皇上保重!”莲‘花’公公忙是道。
徐辉祖毅然道:“燕王造反,竟然直趋金陵,微臣不才,请引兵力战,以死明志!”
“哼,左大都督乃是燕王的大舅子!”黄子澄冷笑道:“不知道到底是去抗战,还是去投敌呢?”
徐辉祖气得暴怒道:“黄子澄,都是你!若不是你建议让李景隆带兵,若是我带兵,如何挡不住燕王?”
林茗儿一见如此,向来知道徐辉祖有其父徐达之风,忠心耿耿,不由喝道:“黄子澄,够了!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说的是你!你这翰林学士,参政都是狗屁!”
黄子澄脸‘色’大红,如何听得别人对他骂过这样的粗鲁话,然而林茗儿却是一点也不住口道:“我骂你,我骂你还轻了!皇上失去江山,你乃是第一罪人!汉景帝削藩,何等快意决断?你怂恿皇上削藩,却是读死书,出的什么狗屁方略?若是迁徙燕王回京,手到擒来,燕王岂会抗旨?若是首当其冲直诛燕王,怎么会给燕王造反的准备时间?打草惊蛇,养虎为患,尾大不掉,都是你的狗屁策略!圣上年幼,你这一把年纪,都是读到狗身上去了!”
黄子澄,齐泰都是汗水不绝落下,朱允炆忙是道:“茗儿,不怪黄爱卿,乃是朕太优柔寡断了!”
“皇上……”初九眼‘色’一红道:“皇上,你乃是少有的明君,只是可惜啊,现在朝中无人啊!哎,当年老圣上杀尽功臣,朝中实在已无堪与得到中山靖王徐王爷真传的燕王相匹敌的将才,所以燕王南下才有恃无恐,实在应该是多多准备,才能削藩啊!狗急跳墙的威力不可估量!”
“可是,朕连下圣旨,天下诸王勤王,却是为何不见诸王前来?蜀王朱椿等藩王公然抗旨,不管不顾两边决战!”朱允炆十分伤心道。
林茗儿叹息道:“圣上削藩,削了几位皇叔,‘逼’死最为优秀的湘王!天下藩王已经寒心,你再怎么下诏勤王,但只怕真正勤王者少,而暗中归顺燕军者多。不然,燕王孤军南下,皇上只需坚守金陵,坐待四方勤王之师会合,山东方面则截断燕军的补给线和退路,那样的话,燕王处境势必极其危险。可惜,都是狗屁的黄子澄,莲‘花’公公你们诛杀藩王,断了自己的后路啊!”
莲‘花’公公一言不发,叹息一声,他是太监,只是掌管锦衣卫,对天下皇位之争其实并不多热心!
皈依神侯却是热心忙是道:“初九少侠,茗儿姑娘,事到如今,追究谁的责任都是不关大局,还望两位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助皇上渡过一劫?”
初九伤心道:“我的心,与诸位大人的心是一样,全心保护皇上的,只是现在,别说是各大藩王,就是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也是有很多‘门’派的掌‘门’,高手全部投靠了燕王,真是难啊!”
刘‘侍’恩公公垂泪道:“初九少侠,茗儿姑娘,你们一向鬼‘精’灵,老圣上对你们也很好,还望你们想想办法,如何力挽狂澜?”
林茗儿思绪一时道:“好!皇上,现在你亲自拟定一封诏书,与燕王议和,大明朝以长江南北分治……”
“不可!我大明朝断然不可分!”齐泰喝道。
“你懂个屁!”初九怒视齐泰道:“我小师妹的计策不过是缓兵之计!然后皇上召集能召集到的所有军士,准备一旦燕王渡江,决一死战吧!最后一丝希望了!”
徐辉祖,梅殷都是朗声道:“皇上,只有如此了!臣等等当死战,即便最后血洒沙场,也不会辜负皇上之心!”
“好……”朱允炆见事业至此,便是忙拟好诏书,林茗儿又是对方孝孺道:“方先生,你可以前去燕王大营,对燕王软硬兼施,拖住时间!”
方孝孺乃是大明第一才子,昂然道:“圣上放心,我此去,必定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燕王羞愧自尽!”
一时,方孝孺只带着两个青衣书童昂然捧着天子诏书而去,朱允炆问道:“初九,茗儿,你们看,议和之事可有胜算?”
“完全没有胜算!”初九直接道:“两年前,决战在山东之时,随便议和,都能成功,现在燕王饮马长江,一定不会成功的!诸位大臣,最好最后决战吧!”
朱允炆也是下定了决心,朗声道:“左都督徐辉祖,驸马都尉梅殷听命!朕命你们二人带着所有的大军,列阵金陵城外,歼灭燕王!”
“臣定当不负皇令!”左都督徐辉祖,驸马都尉梅殷跪下听令之后,转身匆匆而去!
朱允炆被刘‘侍’恩扶着,哭道:“皇爷爷传江山给我,却是带给天下苍生这片浩劫,当真是朕的罪过啊!”
初九也是心中哭泣:“老圣上,只怕初九有心无力了!”
那莲‘花’公公又是悄声道:“不瞒初九少侠,本公公曾经派出了四批杀手,全是锦衣卫中的第一流杀手,刺杀燕王,却是完全去后无踪,有如石沉大海……实在费解!”
“哼,燕王朱棣身边高手如云,有着四个最为神秘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军师高手坐镇,其中任何一人的武功都不在莲‘花’公公之上,如何能伤得了燕王?”林茗儿痛心疾首道:“燕王造反,准备充分,天啊,莫非天也助逆贼?”
是日是夜,初九,林茗儿等陪着朱允炆,白日忙碌,夜夜无眠,徐辉祖,梅殷调来了十八万大军,严阵以待。
等到第四日上,方孝孺一脸惭愧与憔悴回来。
“方先生,如何?”朱允炆忙是问道。
“圣上,惭愧啊!”方孝孺大哭道:“我将燕王骂得体无完肤,然而燕王还是执意要南下渡江,觊觎神器!”
“哼,燕王小气,若是被辱,定然杀人!方先生怎么可以活着回来?”黄子澄冷笑道。
方孝孺怒道:“黄子澄,你什么意思?若不是燕王身边的道衍说什么‘双方‘交’战,不斩来使’的话,我早死了!臣死无所谓,但是一心要报信给皇上!”
初九,林茗儿无语,这一批臣子忠心完全没有问题,然而终究还是迂腐!
这日,六月初三,再是八百里急报过来,燕军自瓜洲渡江,镇江守将降城,朱棣率军直趋金陵。
“天啊……”朱允炆一声哀叹,昏倒过去。
六月初九,燕王大军与徐辉祖,梅殷大军决战京师外,血战三天三夜,大明军士惨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徐辉祖,梅殷都是血战重伤,被手下拼命才是抬回城中。燕王朱棣带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军师,万千雄兵猛将,杀得天昏地暗,奠定胜局!
那林茗儿,初九一心要上阵杀敌,被朱允炆死死拖住:“二弟,茗儿妹妹,天下战事已经注定,你们上战场,不过是手底诛杀多几条‘性’命而已,为兄忝为皇兄,却是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为你们惹来如此多的麻烦,如何能再让你们为了为兄手上沾满鲜血?皇位,天下已经有定数……”
“哎……”林茗儿眼泪汪汪:“只怕河洛‘玉’壁上,已经了龙脉流血……”
万里之外的蜀山之巅,巫山神‘女’,御风出尘剑仙,‘射’天玄凤剑三人顶风而立,巫山神‘女’手中的河洛‘玉’壁惨然透明,其上光影连连,愁云薄雾,最后闪开光明,悠然一个大大的“燕”字映在其上。
“看来,燕王朱棣得到天下了!”三大宗师都是‘吟’然不语。
六月十二日,朝堂之上。
“哈哈……”朱允炆最后一次早朝:“燕王就要杀进京师了,诸位卿家各安天命,逃生去吧!”
“圣上……”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人泣不成声。
内有左都督徐增寿上前道:“圣上,燕王进京,已经是为定数,还望圣上不如下诏禅让,以全‘性’命!燕王只是清君侧,不会株连皇上!”
“哼!天下皆失去,朕会向燕王投降?哈哈!”朱允炆怒道:“当日朕问你燕王会不会反,你说‘燕王先帝同气,富贵已极,何故反!’哈哈,你是不是早就想燕王进京?”
黄子澄也是怒道:“徐增寿,你姐姐乃是燕王王妃,日后你是小国舅,贵不可言!还有你数次以京师虚实输于燕!只怕燕王敢孤军南下,也是你的告密!”
徐增寿凌然不惧,他爹爹徐达传言被洪武圣上害死,他一生就是为了报仇,只是冷笑!
他与他大哥徐辉祖全然不一样!
“你这个叛徒!”朱允炆,齐泰等人气极,不由怒而拔剑,‘乱’剑刺死徐增寿!
后宫之中,刘‘侍’恩垂泪拉着初九,林茗儿袖子道:“当日老圣上曾经给过老奴一个铁箱子,让老奴在圣上大难临头时‘交’给圣上。老奴一直把它秘密收藏在奉先殿内,走,我们去取来!”
初九,林茗儿忙是急忙把箱子抬来,打开一看,里边有三张度牒,还放着三件僧衣、一把剃头刀、白金十锭、遗书一封,书中写道“朕恶梦连连,梦中孙儿被燕王篡位,特准备此物,孙儿可从鬼‘门’出,其它人从水关御沟走,在神乐寺西房会集出皇宫,日后远走高飞!这是朕最后能为孙儿做的事情了!皇爷爷朱元璋亲笔。”
“走,我们去找皇上!”洛止寒,连宛柔忙是道。
六月十三日,燕王朱棣进抵金陵金川‘门’,守卫金川‘门’的李景隆和谷王为朱棣开‘门’迎降。
“可耻……”皇宫之中,得信的朱允炆惨然一笑对众人道:“皈依神侯,你乃是皇祖母的托孤大臣,可惜皇爷爷不重用你,不过你管理刑部,才是有天下安定场面,你自去吧!莲‘花’公公,刘‘侍’恩公公,你们一个统领锦衣卫,一个统领皇宫太监,燕王也不会杀你们,你们也去吧!”
皈依神侯,莲‘花’公公叹息一声,拜别而去,刘‘侍’恩笑道:“不忙,我要送走圣上!出城之后,老奴自然是一丈白绫,追随老圣上而去!”
耿豪见皇上身边只有马皇后,林茗儿,初九,洛止寒,连宛柔这几人,不由怒道:“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三位大人去哪儿了?莫非他们贪生怕死?”
“不是,是朕让他们走的!”朱允炆笑道:“他们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初九让洛止寒赶紧为朱允炆,耿豪,刘‘侍’恩撒三人剃了头,换上了憎衣,众人来到鬼‘门’。
这鬼‘门’在皇宫太平‘门’内,是内城一扇小矮‘门’。仅容一人出入,外通水道,朱允炆,耿豪,刘‘侍’恩,初九,林茗儿,皇后等弯着身子出了鬼‘门’,竟然看见水道上停放着一只小船,船上站着一位僧人,那僧人招呼他们上船,并向朱允炆叩首称“万岁!”
“啊……”朱允炆大吃一惊,还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圣上莫慌!”那僧人答道:“贫僧痴等,是京师外是神乐寺住持,昨夜梦见洪武圣上,四十年前,他原本是出家之人,与贫僧‘交’情颇深,叫贫僧在此等候,接你入寺为僧。渡过此劫,日后远走高飞!”
“皇上,你去吧!”马皇后脸上含泪,却是笑道:“圣上是仁君,能嫁得圣上,臣妾三生有幸,此生无憾!今日贼子篡位,臣妾与皇上妃嫔‘侍’从不能再追随皇上而去,然而也不会独生……就此告别……”
朱允炆也是十分伤感,别过马皇后,马皇后走后一时,那皇宫中顿时熊熊大火冲天而起,整个皇宫都是陷入火海,自然是马皇后带着妃嫔‘侍’从跳入火中自焚!
“皇后……”等到林茗儿,初九明白过来,已经迟也!
“耿兄,圣上就拜托你与痴等大师,刘公公带出宫了!后面我们再来探望!”初九,林茗儿见已经是能远远听见燕王大军的声音,便是拜别朱允炆,耿豪,刘‘侍’恩公公,再是关上鬼‘门’,送走了朱允炆三人。
整个皇宫都是一片火海,那林茗儿,初九,洛止寒,连宛柔四人忙是找到宫中马厩,牵马从水关御沟而出,到了皇宫外,上马回首观望,不由眼泪刷刷而落。
“二哥这皇帝之位,终于是被燕王篡了!”初九无奈,林茗儿忙是安慰道:“小师兄,皇家无情!只望燕王登基之后,爱民如子!”
“哎,果真江湖中人,在天数运转,逐鹿中原争夺皇位面前,还是丝毫不能作为……”连宛柔也是叹息。
林茗儿又是问道:“小师兄,我们现在去哪儿?”
“京师到处都会是燕军了,哪儿都不安全!不过……走……去魏国公府!”初九想想就是道:“燕王与徐王妃伉俪情深,对中山靖王徐王爷十分尊崇,必定不会攻打魏国公府!走!”
“是啊,徐辉祖将军忠心耿耿,对我们也好!还在魏国公府中,我们去相救!”连宛柔也是道。
“好!还有,若是有人问起皇上,便说已经在宫中自焚而崩了!”林茗儿又是重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