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得太给极耐羞找的新差事,不是别的,而是补鞋匠。他心里头琢磨,这个总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的大男孩,不能再干耍猴的事了,韩市长纵然放过了他,他的那个总有些飞扬跋扈的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还不隔三差五的找点麻烦,泼些脏水?索性先挂起免战牌来,断了韩夫人找岔的借口,也不失为一出釜底抽薪之计。极耐羞我们先行处罚过啦,不让他耍猴了,韩夫人,你再也不能叫他耍猴去了。他肯定无可奈何,只能说,那就没的说了。
极耐羞呢,对这新差事压根不感兴趣,但是,他觉得牛得太的话很道理,是为他这个浪荡子考虑的,有保护他的村民的意思,所以,权且借此安然度日,打发时间,混口饭吃。
睡到午饭时,牛得太来了,请他到村里的小饭馆吃了牛肉面,说是替他压惊。吃了午饭,两人就来到了北郊工厂区公共汽车站的菜市场大门口,在管理人员的帮助下,挑了一处宽敞点的地方,摆好鞋摊,牛村长就回村里去了。
极耐羞坐在一只帆布小凳上,背靠着墙,无精打彩地望着男女老少从他眼前穿梭不息,心中一时十分难过:好无聊啊!好无助啊!堂堂基因大帅哥,三笑三唱,横空出世的基因人老大,怎么落到这样境地?唉!长亭复长亭,何处是归程?
天长日久,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孩,终于想家了,想他的神昌基因人再造中心,想他的爱人和亲人。
自然,他作为第一个基因人,毕竟与传统人不同,亲人爱人还有家庭观念还很淡薄。
越想越累,他不由地闭上双眼,回忆浪荡以来的一幕幕情景。
一幕幕的情景使他非常羞愧,却也令他自豪,毕竟全凭自己度过了几百天的光荫,这段浪荡生活不一定就是基因人的笑料,也有可能成为佳话,流芳百世……
咳,嗯,嗨,嗳嗳……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呼唤声,睁开眼睛一看,哟!一位美女子,穿一身四季春粉红色连衣裙,已坐在了那个专供顾客享用的小布凳子上,脚夫上套着乳白色长筒靴子,朝他冷冷地瞅着。
他连忙搓把脸,笑道:“您好啊!您擦鞋还是修理?”
“你没看我这鞋的成色呀?”她尖声厉气的说。“刚上脚没几天嘛。加些色,闪亮,哦,要贼亮贼亮的。”
“好嘞!”他高兴地说。“你这是靴子,面积大,一只十块,两只二十。脱下来,还是放在我的腿上呢?”他边说边从鞋箱里抽出一块黑布,在大腿上铺好了,期待地望着她。
“A币还是月球币?”她用调侃的口气说。“都没问题!我要的是贼亮嗳。满意了,赏你!惹了本小姐呢,那你就惨喽。”
“没问题,没问题目!保小姐心满意足。天气冷,还是放在我腿上吧。”见她抬起了脚,一把接住了,朝大腿上一放,接着说:“听说最后呈次倒春寒马上就要来了,我替小姐擦的贼亮喽,小姐好踏雪逛风景哩!”
“别噜苏,快擦吧!”小姐不耐烦的说,“我还要赴宴哩!”
“OK!很快就好!很快的。”他将她的腿脚架到他的腿上,转身去箱中取了刷子,刷了一遍鞋,再去取鞋油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巧巧取豪夺地把她那连认裙卷起来,翻到了她的臀部,而她没有反应,她眯糊了。
基因汉一下打住了——啊!真是无奇不有哇!好玩,好玩极了!
他的两眼紧盯着,真的是目不转睛,一边伸手去取鞋油,凭感觉在鞋上涂抹了,再用刷子来刷,慢腾腾的,刷呀,刷!刷呀,刷!一直刷了好久,终于忍俊不禁,“嘻嘻”笑出声来。
小姐被他的笑声吵醒了,打个哈欠,问:“好了没有啊?我一觉都睡醒了,应该齐了吧。”
“哦!好了!不过是一只。稍等,还有一只哩!你再睡一觉吧。”
“怎么才一只?你磨洋工啊!”小姐怒道。“让我看看,不是贼亮,分文无有嗳。”
小姐挺起胸脯来看,不得了啦!她像条大母狗,一下窜起来,破口大骂:“**的,狗杂种,流氓,无赖!敢把我的白皮鞋擦成了黑皮鞋,说!安的什么心啦?”
基因汉这才发现,他又一次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叫苦不迭,急忙道歉意,说马上赔偿。
小姐怒不可遏:“赔你奶奶个脚后根啦!我这鞋花了十万月球币,等于五十万A币呀,你个穷擦鞋匠能赔的起嘛!还有,我晚上有约会的,被你躁了,又该赔多少啊?你说!你说啊!”
基因汉说什么呢,想了想,说:“要不我把那一只也变成黑的,你先赴宴赴宴?”
咚!小姐一脚把他踢翻了,咬牙切齿的骂道:“色鬼!还趁机占本小姐便宜,姑奶奶我不是吃素的,瞎了你的狗眼啦。”
“你怎么打人啦?”基因汉爬起来,怒目而视,“打人犯法,白皮鞋擦成黑皮鞋,不犯法!”
地处菜市场大门口,人来人往,本来就多,他们这么一吵一打,人们受到吸引,纷纷上前围观。
小姐变本加厉,大骂不止,又在叫人们评理。几个好奇的观众,便叫基因汉说清楚,究竟为何擦成了黑争。基因汉嗫嗫嚅嚅,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出口。小姐直气的脸色发青,对着人群大喊:“老少爷们,兄弟姐妹们,你们都看见了,这个流氓,色鬼,一副坏兮兮的样儿,肯定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占了我便宜,才把我的白皮鞋擦成了黑皮鞋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大小姐,我没有占你便宜,这是啥地方嘛,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嘛。我是,我是……”
“是啥吗?痛快点,说清了,就没事了嘛。”
“是啊,吞吞吐吐,不敢说,就有问题。”
“快说吧,孩子。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嘛!”
……
观众们七嘴八舌,基因汉终于被激动了,大叫一声:“说就说!”
接着,他把事情原委说了个一清二楚——
一阵风吹过来,所小姐的裙子掀起来了,巧巧地,掀到了臀部。基因汉拿到了刷子,回过身来,发现了她的臀部暴露无遗,没穿内裤嘛,窝窝棚显而易见……啊!啊啊!地球人原来和月球人大不相同啊!不穿内裤,只图外面漂亮啊!稀奇!好玩!比耍猴好玩多啦!
就是这样,基因汉目不转睛,走神了,凭感觉,该刷油了,便到箱中去取鞋油,忘记了看清颜色,一场说不清是喜是悲的戏剧就上演了。
小姐听了,大喊一声:“**的胡说八道!”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看不着,刚要继续发威,不知是哪个观众喊道:“用手探一探,简单明了嘛。”
她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臀部,不由一把捂住了脸,蹲在了地上。
但是,她很快又跳起来,还是要基因汉赔偿。赔多少呢,两人都叫观众来评断。观众们众口不一,没个准头,有些人干脆就是起哄,叫他们开个房间,好好理论清楚再定。
市场管理员来了,带来了保安,叫大家马上散了,别影响生意。观众们说散不了啊,应当把颠倒黑白的事情弄妥贴嘛。
管理员和保安就叫基因汉和小姐各自诉说了一遍,不由一起哈哈大笑,管理员说:“我是男人,要羞极耐羞一回。擦鞋的,你偶尔看到西洋景,那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反复地看,以至于走了神,把白皮鞋硬是擦成了黑皮鞋,就大错特错喽。”
保安说:“我也是女人,年青大姑娘,我替咱们女人说句话,擦鞋的,你必须赔偿,谁叫你走神的呢?不穿内裤,是人家的权利,又没哪一条法规规定,女人外出非得穿上内裤。”拍拍小姐肩膀,接着俏皮地说:“金露古丽小姐,别不好意思,尽管不穿好了,别人无权干涉的。”
哈哈哈……观众们哄然大笑。
“我的妈也!”金露古丽羞愧至极,捂起脸,转身就跑。
基因汉抬头看去,她的两只脚上,一白,一黑,在地上快速**,形成了强烈反差。到底怪不怪我呢?他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