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上得山崖,木松源扶着叶摩诃向窝棚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师身有不便,不知今日上山所为何事?”
叶摩诃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你们在山上待了已有一月天气,便想来看看,看你功力恢复的如何了,不过现在看来,老夫我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适才你自崖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气息平顺,看来你这一月的进境十分迅速啊!”
“大师真乃高人,仅凭小子的气息便察觉出这么多事情!”
木松源笑着,恭敬道:“这还多亏了大师的正气丹,如非有此等神丹相助,小子的武功怎么会恢复的如此之快!”
闻言,叶摩诃笑道:“丹药终究只是外物,最重要是你自己勤奋!不必谢我。”
君宝插言道:“嘿嘿,木兄这一月可是起早贪黑,十分勤奋,每天天不亮就去潭中修炼,一天除却睡觉,其他时间,他都在练武,武功进境极快!令小和尚我佩服的很呐!”
闻听他的话,木松源斜了他一眼,嘲讽道:“君宝也不比我差啊!自创武功都能将我打个乌眼儿青,着实了得啊!”
君宝听的,便欲与他辩,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咻咻道:“你还说!我的鼻子都被你打歪了!”
叶摩诃却没有在意他们的争执,只是呵呵一笑,旋即好奇的问道:“等等!你刚说什么?君宝自创武功?自创了什么武功?”
木松源正欲说,君宝却是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那等微末伎俩,哪里能入得大师法眼!”
听他这般说,叶摩诃反倒是来了兴趣,笑道:“哈哈!木小子身负多项绝学,自是眼光甚高,连他都推崇备至,老夫一定要一睹为快!”
“这……..”
君宝眉头微蹙,他生性腼腆,又是佛门中人,自然不会因自创一套拳法便沾沾自喜到处炫耀,如今听闻叶摩诃要见识一番,不由的有些为难,要知道,叶摩诃可谓是佛门高僧,自己这个小和尚,跟他过招,岂不是有班门弄斧之嫌?
说话间,众人已经转过山梁,走进了山坳中,木松源揶揄道:“君宝兄!你又何必自谦!那一套拳法放眼当今武林,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拳法,你施展出来让大师指点一番,说不得能令你那拳法威力更上一层楼!”
君宝闻言为难的看着木松源,见他一脸诡秘笑容,迟疑半晌,点头道:“好罢!那就请大师指点一番!”
“好!”
叶摩诃一口应下,随手丢了手中木杖,闪身后退数步,站定后拉开架势,道:“来吧!就让老夫领略一下少林弟子自创的武功!”
君宝抱拳行礼,礼数十分周到,礼毕之后,深吸一口气,使出龟蛇拳法便向叶摩诃攻去。
木松源早就熟知他的武功路数,也不看二人的比武,只是一手抓着几个背囊,转身走进了窝棚,将叶摩诃等人送上山来的给养拿出来收拾好。
这一忙,便是近乎两个时辰,窝棚外二人过招的呼喝声不时传来,他却充耳不闻,只是专心的将那一条条新鲜的羊腿取出来,挂在窝棚外的木架上风干,又将那些山蘑之类的素菜收好。
做完这一切,木松源才拿着一个苹果悠哉游哉的啃着,慢悠悠走到人群中,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斗到激烈处,惹得那几个牧民青年兴奋的高喊。
嗡!
二人拳掌相碰,一声嗡鸣中,两道身影骤然分开,叶摩诃向后倒滑出数丈,一脚蹬在山体之上,方才站定。
而君宝却是一连退了十数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旋即翻身爬起,拍拍身上的雪花,向前行了几步,拱手道:“前辈武功超凡入圣,小僧佩服!”
叶摩诃站在原地不动,运气调息,片刻后笑道:“君宝,你这一路拳法确实高妙,令老夫大开眼界,不愧是少林寺的门人!不知你这拳法叫什么,也好让老夫知晓,究竟是败在什么武功之下。”
君宝躬身行礼,面有歉疚之色,低声道:“适才晚辈失手,还请大师见谅。”
“无妨,你的内功走的是纯阳至刚一道,老夫内力稍有不及,是才体内气血震荡,调息片刻便会恢复,不妨事的!”
叶摩诃摆手,伸手拾起脚边的木杖,杵着木杖,走向君宝,笑道:“君宝,你还没告诉我这拳法的名头呢!”
君宝闻言挠头,蹙眉道:“这套拳法乃是在谷中时观看那一场龟蛇斗之后领悟而来,小僧也从未取名…….”
叶摩诃闻言点头,捋须赞道:“好!无名便是有名!你这一套无名拳法,拳势飘忽,刚柔并济,转化随心,可谓是另辟蹊径,自成一家,且是一套遇强越强的拳法,在我看来,你这拳法不比少林威震天下的七十二绝技逊色分毫,精气神形浑然一体,宛若一片混沌,不如就叫无极吧!”
“无极?”
君宝沉吟,旋即抱拳行礼,恭声道:“多谢前辈赐名!”
木松源站在人群中,闻听他二人的对话,眉头微蹙,往前走了几步,笑道:“无极这个名字是否太过霸道,不若该做太极,前辈以为如何?”
“太极?”
叶摩诃一愣,自语道:“天地初开,一切皆混沌,是为无极。阴阳结合,化万物,是为太极。”
旋即一拍手,冲木松源竖起了大拇指,朗笑道:“好!说的好!这太极确是比老夫所说的无极要来的好,来的贴切!”
君宝也是满面兴奋,大笑道:“太极拳!好!从今以后这套拳法就叫太极拳!”
木松源也笑了起来,冲那几个牧民青年挥手道:“兄弟们!拾些柴火,烤上羊腿,咱们今日把酒言欢!不醉无归!”
“好!”
那六名青年兴奋的高喊,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行去。
不多时,山坳中升起一大堆篝火,数条羊腿被穿在木棍上架在火上烤着,香味溢满山谷。
六名青年围在火堆旁跳起了他们特有的舞蹈,没有江南舞蹈的脂粉气,更多的是一种力度,澎湃的生命力。
他们的舞蹈所表现出的那股生命力,令木松源大受感染,不由的抓起酒碗一饮而尽,旋即起身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君宝本不饮酒,却是被他一阵哄骗,也喝了两大碗,两腮酡红的斜倚着一块山石,不断的打着酒嗝,已然有些醉了,忽见他舞的兴奋,不由的也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的上前,也开始跳起了舞,只是因喝多了,跳起这种动作夸张的粗犷舞蹈,不免有些东倒西歪,在人群中撞来撞去,令得喝多了酒的一众人都倒在了地上,却是拍着身下的泥地,哈哈大笑不已,进而又各自爬起来,端了酒碗豪饮不休,就连君宝也忘了什么清规戒律,捧着酒碗牛饮。
很快,众人将刚刚带上山来的那数囊烈酒喝的一干二净,一个个烂醉如泥,倒在火堆边不省人事。
叶摩诃满脸笑意,倚着一块山石,端着一碗酒,慢慢啜饮着,不是仰天轻叹,面有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