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苏芬战争的结束,本就纷纭莫测的欧洲局势,又进入了新一阶段。
首先是坐视芬兰这样一个亲德国家战败的德国,在让出了芬兰的利益,漠视苏军进攻芬兰完毕后,向苏联政府索要了新一轮的“政治让步补偿”。
作为德国支持苏联进攻芬兰的补偿,里宾特洛甫与莫洛托夫签订了新一轮的合作计划。在新计划中,苏联将进一步提供在北冰洋、黑海还有太平洋上的港口,方便德国从各地进口自己所需的战争原料。
由于德国与英国早已处在战争关系中,莱因哈特的第三帝国也早已被大英帝国展开了海上封锁。如果比借助苏联的力量,德国是无法在英国皇家海军的封锁中获得进口物资的。这一点,也是莱因哈特像历史上那样迁就斯大林要求的重要原因。
另一方面,即便是在苏芬战争期间,苏联也仍旧不忘按合作协定向德国提供物资。在德国选择性沉默的一百多天里,苏联方面一共向德国运来了共计50万吨谷物,20万吨小麦,40万吨石油,5万吨棉花,以及数量相当可观的其他各种重要原料。
而有求于德国,需要德国放弃援助芬兰的苏联,在战争期间,却只得到了合作伙伴德国送来的少量火车头,一些老旧的工作母机。
值得一提的是,德国送来的火车头都是照着德国铁路标准生产的。也就是说,这些火车头在苏联以前自己造的铁路上更本无法使用,只能用在德国帮忙援建的欧洲标准铁路网上。
苏德的合作,还让身为德国正派盟友的墨索里尼越来越不满。
在苏联打赢了芬兰战争的第二天,墨索里尼就用前辈般的口吻告诫莱因哈特“作为一个天生的革命家,我要告诉你,别为了某个一时的政治策略牺牲我们长久的革命原则。若是柏林和莫斯科的关系再进一步,就将在意大利引起极为不利的反响.......”
墨索里尼说这话时的心情,其实相当复杂。毕竟,他本来以为德国应该是和苏联势不两立,从而积极发表了不少反苏言论。
现在,意大利已经把苏联给得罪死了,而一开始公认的反苏主力德国却突然说不玩了。这这这........这不是坑人吗!
他墨索里尼可不想替上德国反苏先锋的头衔。这种拉仇恨的事,怎么能冲在第一个呢?
最后,在得到莱因哈特亲笔回复的信件,得到莱因哈特本人确认德国不会和苏联加深合作的承诺后,墨索里尼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不过,一向把守承诺当做陋习的莱因哈特,并没有因为对墨索里尼的保证而丝毫减缓了和苏联的合作。
而墨索里尼,也仍旧在背着莱因哈特向对德国宣战的英国出售战争物资。
这两位三心二意的正牌盟友,都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老好人,他们关注的,都只有自己国家的利益。
而除了以上两位领导人,最憋屈的还数大英帝国的首相丘吉尔。
早就策划了“假道伐虢”计划,准备用援芬远征军的名义在向挪威借道时,乘机占领挪威各大港口的丘吉尔,在好不容易说服了本国国会与法国的联军总统帅甘末林,要来了一支借援芬名义登陆挪威的英法远征军后,原定计划却迎来了变数。
在远征军即将出征的时刻,他们名义上借道挪威要援助的对象芬兰,却已经投降了。
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容易搞得了那群固执的国会,得到了出兵占领挪威这个中立国的授权。又好不容易说服了那个气量狭小的甘末林,要来了堪堪一个团。
就这样,丘吉尔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弄出了一支远征军,并得到了占领挪威部分港口的授权。辛辛苦苦解决了一切手续后,借道的理由却消失了!
丘吉尔有句“去你妈的”一定要讲,而且现在就要讲!
“不能在等了,我听说德国人已经浑水摸鱼,趁着苏联大败芬兰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时候,迅速拿下了整个丹麦。”丘吉尔焦躁的来回踱步,对着战时内阁的成员们道:“我3个月前就拿出了方案,可到现在却都没能实行。相比之下,德国人只用了一个早上就拿下了整个丹麦。效率上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难道我们不该反思吗?!”
和英国人想要入侵挪威而为“借道援芬”造势一样,德国也早就开始为向丹麦复仇造势。不同的是,英国的军队还没踏上挪威的土地,德国的军队就已经占领了整个丹麦。
“反思,是肯定要反思的。”坐在一旁的张伯伦淡淡的道:“只是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进军挪威的理由。为了大英帝国的名誉与国际影响,我们不能冒然出兵了。”
和丘吉尔注重战略意义相反,张伯伦更看重的是政治影响。他并不希望因为对一个中立小国开战,而使得英国在国际舆论上处于被动的局面。
丘吉尔本来就因为计划被一拖再拖而恼怒不已,现在一听连计划都要整个取消了,当即从座位上唰的站起来:“计划不能取消!”
在张伯伦惊讶的眼神中,丘吉尔鼓起勇气继续道:“大不了,我们和法国一起,以国际联盟的名义出兵。反正我们两国是国际联盟仅存的两大常任理事国,要办到这一点并非不可能。”
拉上整个国联担负入侵罪名,丘吉尔这手倒也算是一种减轻舆论压力的权宜之计。至少,在场所有支持他的主战派成员,愿意这么想。
当然,丘吉尔也没忘了从军事上的角度为张伯伦这位政客分析:“首先,一个中立的挪威存在,本就是变相的在支援德国。因为德国可以通过中立的挪威,用他们的港口进口瑞典铁矿石,加强实力。”
“德国的强大,就意味着我们未来交战对手的胜率增加。所以,中立的挪威,是我国不希望看见的!”
“只要想打,我们总能找出一百个,一万个说得通的理由来。问题就是,值不值得打。”丘吉尔发起了最后的慷慨陈词道:“当我们被刻板的道义束缚手脚的同时,不遵守这一切的德国人已经享受道了他们需要的利益。这不应该如此,也不能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