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当天同一时间,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中南?海的某个硕大的办公室里传来,接着是一阵摔瓷器的声音。
附近的工作人员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因为那声音是从副总理侯东道的办公室里传出的,而侯总理一向脾气温和,口碑不错,断不会为了某些小事发火的。
可以看得出来,这次一定是出了大事,才能让他如此失态!
在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内,西装裹身的侯东道此刻表情狰狞,太阳穴上青筋凸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就好像见到了红色的公牛,被触碰了逆鳞的巨龙。
他冲着电话里吼着:“谁下的命令,不是说过不再追查的吗?!”
电话中传来一个有些心惊胆战的声音:“总理,这事情黄老首长和孟书记都点头了,所以……”
侯东道的声音有些冷静下来:“你说什么,他们两人真的同意了?”
“是的,要不然您已经吩咐过的,中纪委的人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贸然动手的……”
“好了,你仔细盯着,有什么新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汇报。我今晚会亲自去见见孟书记的!”侯东道说完这句话,直接挂了电话。
孟常委是李家的靠山,而黄老首长是陈家的后台,哼,两家终于联合起来了吗?还是终于发现了两个案子是出自我的手笔?
侯东道心中冷笑着:以为查一查我过去待的地方就能够扳倒我吗?树高千尺,根深万仞。哪有那么容易!
想了想,他拿起一个卫星电话:“阿龙,最近风声很紧,不要再有什么出格的活动了,另外要小心有人拿上两次的事情作梗!万一有人追查,需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懂的!”
听到从话筒中传来肯定的答复声,他的心情稍好。
哼,装什么清高,能够爬到这个位置上的。有哪个屁股能完全干净的?真的把老子逼急了。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侯东道的嘴角挂起一丝冷冽的笑容。
同一时间,在相隔数千公里之遥的东南某个港岛处,一个光着脑袋,戴着耳环的大汉。神色恭敬的放下话筒。对身边几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道:“二爷说过了。小心为上,如果有必要,谁敢查一些不该查的东西。你们可以放手去做。”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道:“大哥,警署这边的两个司长都被我们买通了,不可能再进行调查。重案组里面也有我们的兄弟……”
那光头男子冷声道:“二爷这样交代了,我们照做就是了,不要废话!知不知道?!”
那中年人立刻应道:“是!”
光头男子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又道:“上次的两单事情比较敏感,手尾需要处理下,老五,这个事情交给你吧。”
另一个长相凶狠的中年人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在一个阴暗的巷子里,负责倾倒垃圾的清运工发现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住的大包裹,因为形状可疑,她打开一看,差点晕阙过去!
因为袋子里包裹着一个年轻人的身体,不过各个部位已经错位,而最吓人的是那张面孔,似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查不到有用的信息,这案子很快泯没在众多无头案件中……
这天,朱智兴冲冲的来到陈誉的办公室,刚好看到陈誉手中的一份《法制报》。
“誉哥,事情进展不错,李叔真的很给力,一下子就把隆山市石油分公司的总经理利群安给带走了。我听说这个人正是侯东道的亲信,这一下真是断其抓牙了!”
陈誉接口道:“隆山市石油系统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有些干部落马,但基本都是普通的管理人员,像利群安这种总经理级别的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侯东道肯定急了,李叔压力不小。我听说,他去中央领导那里反应过?”
朱智冷笑道:“誉哥,你的用词太文雅了,那不叫反应,应该说是争辩更合适。我听说侯总理以前所未有的激烈方式向几位大人表态,说中纪委最近有些失控,某些行为违法了原则问题……呵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所指的肯定就是隆山市石油系统的问题。”
陈誉道:“那就说明李叔这一次出手很准,一下子让他坐立不安了。”
朱智道:“是啊,不愧是高手,经验丰富,就像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就中要害了。看侯东道反应这么大,那利群安口中肯定有要命的东西!”
陈誉道:“李叔有没有反馈什么信息,比如那利群安交代了什么问题没有?”
朱智摇头道:“没有,从他把人带走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誉哥,你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问不到情况之类的?”
陈誉却道:“你太小看中纪委的手段了,特别是像李叔这样的高手。无论什么人,只要被他们带走,基本没有人能收住秘密。他们所采用的一些手段,跟我以前在部队训练时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最大限度的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力。比如让你三天不睡觉,在强灯照射下反复询问你,你的心里防线会一点一点的崩溃掉,到时候什么都会招供的……”
朱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我也听说过,誉哥,真的没人能抵抗得了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陈誉应道:“只有天生意志力很坚强的人,以及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熬得过去。如果是身负国家安全机密的人,很多是受到专业训练的,这是肯定的。”
朱智叹了口气:“还好我很清白,要不像我这样的人要是被请过去,绝对熬不过三天的!”
陈誉道:“……你太高估自己了。”
朱智打了个哈哈,道:“誉哥,你按道理利群安也不可能熬得过去啊。难道是李叔他们遇到了什么阻力,或者是问出来了,但基于什么慎重考虑,不想这么快就公布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