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解一凡直接把真气灌输到老人头部。
众所周知,人体头面颈项处穴位最多,共有76穴,占全身361穴的百分之二十以上。
头藏脑髓而髓为肾精所化,为肾所主,脑是神经中枢,是管理全身运动、感觉、语言和内脏活动的最高司令部,面部内应脏腑,为经脉之所会,气化之所通。
既然傅雪已经说过自己爷爷因为中风口不能言,而前面也说了,“头为诸阳之会,脑为精明之府,又为髓海之所在,凡五脏精华之血,六腑诸阳之气,皆上注于头。”解一凡当然要从重点入手。
因为真气的流失,解一凡也越来越感觉到吃力。
不过现在解一凡的内劲修炼已经突破到了尊者境界,单纯用真气在病人体内巡走检查并不会对他自身能力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很快,老人头部经脉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的解一凡自认戏已经演足了,而且没有发现老人经脉中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存在,便缓缓收回真气。
可就在解一凡已经放弃的时候,真气从老人颈部回转的瞬间他突然发现了一处若有若无的滞涩。
“难道说他没骗我?”
解一凡眸子猛地一亮,随即不动声色抬眼瞥了一下老人反应,确认老人一直闭着眼睛没有注视自己后才又再次将真气释放至刚才那抹淡淡滞涩感的颈部经脉。
果然,这一次解一凡发现,老人颈椎部分连接脑部经络的廉泉及人迎穴都不通畅,真气流转到这里的时候明显不能通过。
解一凡知道,颈椎是头颅的支柱,颈动脉是供应脑部血流的主要通道。刺激头部能扩张脑血管,促进脑部血液循环,保证头部供血供氧,提高血流量,改善脑细胞的营养状况。
事实上,即便是现在的很多西医在针对中风病人的时候也会注重这些方面,利用对颈部经脉的刺激防治病人脑动脉硬化,促进脑部气血通畅。
直到这时解一凡才想明白一些事情,但他只是收回真气,并没急着将手从老人脉搏上抽回,依然好整以暇装出诊脉的模样,直到中年男子神色中显出焦急不耐烦后才把双手抱在胸前。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中年男子淡淡看着解一凡,眼睛里满是质疑的讥讽。
解一凡笑看老人,道:“老头,你知道困医困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你说话小心点,什么老头不老头的,难道你来之前没人告诉你首长的身份吗?”
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呵斥道。
解一凡撇撇嘴,满脸不在乎的神色扫了一下刚刚睁眼的老人,道:“历史上蔡桓公因为讳疾忌医最后身亡,你的病虽然不至于要命,但长时间不治以后就真治不好了,反正我话只能说到这儿,要不要坦白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解一凡就做出要走的样子。
其实解一凡完全没有必要揭穿老头在隐瞒病情,人家要这么做肯定有人家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没眼色把老头揭穿不仅有可能得不到一点好处,更有可能会激怒老头,令自己处境尴尬。
但解一凡这次来西山有他自己的目的,为了让自己顺利达到愿望,解一凡这也是不得已才使出“交换”的招数。
“这……!”
中年男子愣了愣,诧异地回头看了老头一眼。
正如解一凡所想,当他的话说完以后,不仅中年男子有点懵,就连一直都闷声不响的老头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地盯着解一凡猛看。
知道自己目的马上就能达到,解一凡心里暗暗偷着乐,但脚下却一点不含糊,仍按照自己心里想法直接朝着门口大步走去,做出要开门的模样。
“小伙子,等一下!”
老头开口了,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声音听起来嘶哑而且发声困难。
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解一凡大松一口气,唇角微微翘起,在转身的刹那又变回一脸严肃,一脸戏谑表情道:“还有什么事?”
老头轻咳一声缓解长时间不说话造成的声带沙哑,微微有些震惊道:“小伙子,你真的能看得出我是在装病吗?”
解一凡轻轻摇头。
中年男子不解,脸色阴沉皱眉道:“不说话只摇头是什么意思?”
解一凡不经意间回头,发现老头的笑脸顿时变得阴沉,目光中厉芒闪烁不定,心中暗惊,不动声色道:“呃,其实……装病的说法不准确。”
“如果用准确的说法应该怎么表示呢?”
老头的目光变得平缓许多,淡淡问了一句。
解一凡微笑,耸耸肩道:“现在不用我说喽,你不能说话是假,但行动不便却是真。”
中年男子和老头同时大惊失色,错愕地看着解一凡半晌都没有说话。
解一凡被老头古怪的目光看的全身都是白毛汗,讪讪挠头道:“喂,你俩能不用这种眼神看小爷么?”
“怎么说话了你?”中年男子怒了。
老头摆摆手,面无表情道:“小伙子,看来你的医术比外面那两个老东西都高出不少,居然只诊脉就能看出我行动不便。”
“嘿嘿,你这是在夸我吗?”
毕竟是少年心性,解一凡得意地咧嘴一笑。
老头的脸突然再次阴沉下来,道:“我很好奇,以你的年龄,医术根本不可能高过钟天兴,可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解一凡笑容有些僵硬,道:“喂,你这就不地道了吧,我们这一行有些事是不能问的,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吖。”
倒不是解一凡不能解释,而是他根本无法说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诊脉,而是靠真气来判别老头头部经络没有受到损伤的事实,既然是这样,他只有含含糊糊用国医行内的忌讳把话题绕开。
“好,这个问题我不问你了。”
老头这会说话顺畅了许多,轻轻笑道:“既然你的医术不错,那么你有办法治好我行动不便的病吗?”
这才是老头想知道的关键问题。
解一凡眼睛一亮,呵呵笑道:“问题不大。”
“哦?真的吗?”
老人浑浊眸子猛地闪掠过一抹精芒,声音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意外惊喜。
其实,老头的心情一直都没像他脸上那么平静,当他听说解一凡能够有把握给他治病的时候老头就已经差点激动的要狠狠拍自己大腿了,如果有人能治好他的中风,哪怕只是让他蹒跚着能走出去,傅家所面临的压力顿时就会减少数倍。
虽然通常意义上来说,傅老爷子这样的国之柱石,即便尚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可如果有一天傅老爷子真的不能走,又不能说话,那么,他即便还活着,但对手对他的忌惮也会马上减到最低。
特别是当傅老爷子发现自己如果不在了,不管是傅南还是傅禹都无法独自撑起整个傅家的重担时,他的担忧就更加沉重了。
不得已之下,傅老爷子只好想出一个下策,那就是在傅家子弟面前装病,但又严格控制自己的病情不让外人知晓,这样以来,就算对手想针对傅家做点什么,也会因为忌讳傅老爷子的存在而畏首畏脚。
解一凡眨眼轻笑,道:“小爷跑码头这么多年,从来都不说谎话。”
亏得老头和中年男子事前都不认识解一凡,而身边又没有外人,所以解一凡说自己从不撒谎的时候一点都不脸红,这话要是被傅雪听去,还不知道要笑成什么样呢。
中年男子两眼都直了,乐得屁颠,道:“你需要什么药?开个方子出来,我马上让人,不,我马上亲自去给你弄回来。”
“呸!”
解一凡狠狠朝中年男子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你妹呀,你还要不要脸啦?”
猝不及防被解一凡啐了一脸,中年男子既惊又怒,差点暴走,气得浑身直颤,张了半天嘴,却不知后面的话应该怎么说。
这二货是从哪儿找来的?也忒极品了点吧。
老头比中年男子阅历丰富的多,呵呵一笑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力范围内可以办又不违法的,我都尽量满足你。”
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呆愣半晌,傻乎乎盯着解一凡,就算红墙内那几位大佬看到傅老爷子也会客客气气啊,他压根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当作傅老爷子的面提要求。
这货不是疯了,就是傻子。
只可惜,中年男子眼神不好,解一凡不仅没疯,更不傻,只不过在解一凡眼中,任何人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这个世界上没有吃白食不给钱的好事。
解一凡满意的笑了,摆摆手道:“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其实小爷的要求很简单,只不过就是想在西山这块找个人,你在这儿住的有段时间了吧?别告诉我你连这点要求都办不到。”
“你想找谁?把名字说出来听听?”
老头也不计较解一凡的用词和语气,淡淡笑着问道。
解一凡开心的笑了,一字一句道:“我想找周文翠。”
“啊!”中年男子瞪着眼睛,失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