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皓说得半点都没有错,为了今天这场对决,他已经准备了整整万年了。
自小就背负着自己生母的性命出生,司皓虽然表面上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一直都牢牢记着那时生母那句极为微弱,微弱到除了即将出生的他,就再没其他人听到的“救……孩子……”以及差不多同时响起来的,南帝君那高高在上的冷漠的决定。
他从来没有想明白过,为什么南帝君能够这么轻易的就决定别人的性命。
虽然他的生母和南帝君都是为了救他,但一个是自愿的,另一个却是蛮横的决定了别人的命运,就算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却让人不能不放在心上。
司皓,他就这样放在心上一万余年。
他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想也不会想明白南帝君的想法的,所以他选择用自己的拳头来好好问一问南帝君。
不过,他也知道,南帝君是仙界屈指可数的帝君之一,他的实力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去挑战的,哪怕是他这个亲生儿子,要是实力不够,在南帝君面前也只能徒呼奈何。
所以,这万余年来,司皓一直都在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而努力。
只不过,他的努力从来没有被人看在了眼里而已。
所以,在其他仙人的眼里,司皓就成了一个完全当不起他帝君之子这个身份的废材,并且被整个仙界嘲讽指责了近万年。
要是普通人,在所触皆异样的眼神下,大概早就憋屈得不得了了,但司皓却并不。
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好让自己能够更早的站在南帝君的跟前,光明正大的向他提出挑战。
如果他胜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有资格让南帝君好好为当初那轻描淡写就放弃了自己生母的性命的事而反省了?
让南帝君反省。
是的,司皓努力了这一万年,为的也就只是这一点而已。
这其实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了,但当他要求的对象是帝君,那就几乎变成了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目标。
帝君,这是整个仙界也只不过出了这么寥寥数人的大人物,让这样的大人物反省,可能吗?
不仅普通仙人是这样想的,就是帝君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在高处站得久了,让他们重新低下自己那高贵的头颅,这也就成了一种让人不能忍的事,不是吗?
所以,司皓选择了用自己的实力来让南帝君反省。
于是就有了今天,他与南帝君站在一起对峙的事了。
想想过去的那万余年,为了能够尽可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必须得时时忍受着神识分离的痛苦,司皓的拳头就握得更紧了。
神识对仙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普通的仙人唯恐自己的神识受到任何的损伤,不仅是因为神识一旦受损就会伤到仙人的根基,更因为神识受损带来的痛苦简直就让人难以忍受。
普通的神识受损尚且如此了,司皓却是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神识分离成了几十份,这其中将要忍受怎样的痛苦,只是用想的,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了。
偏偏,这样的痛苦,司皓一忍就是上万年。
只从这一点,就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样的忍耐,数遍仙界都不会有几人。
这样的人要是还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还有谁有资格?
而司皓想要的,就是实力,让他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到南帝君对面,质问于他的实力罢了。
他也确实得到了。
想到这些过往,司皓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已经一万余年没有过的,神识圆融一体的舒适感,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南帝君:“动手吧!”
能够对着帝君说出“动手吧”这样几个字,这本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勇气了。
南帝君目光冰冷地看着司皓,即使这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忍不住动了怒。
既然,司皓一定要在他手上自取其辱,那他这个做老子的,成全他这一回又何妨?
于是,南帝君干脆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一拂衣袖,什么话也不说,竟然当先伸出手就朝着司皓抓了过去。
自从司皓降生这一万余年,哪怕司皓时常故意气自己,南帝君也从来没有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好好揍过这个熊孩子,但今天,他决定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熊孩子。
在南帝君想来,就算司皓是天君,在自己这一抓之下,也定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但结果却是,他想错了。
对于南帝君的这一抓,司皓只报以一声冷笑,“怎么,还真把我当作是小孩子来打发了?”
他也没有说别的。
想要让南帝君正视自己,只有靠实力才行。
也不见司皓有什么动作,在南帝君的那只手即将抓到他的时候,他的身形微微一个闪动,就让南帝君的手抓了个空。
“咦?”
南帝君眼中略有些意外。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一抓会落空。
要知道,帝君与天君虽然只一字之差,也只隔了一个境界,但其实力却无疑是天壤之别,对于帝君来说,任何不是同等层次的力量,都无非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一旦成了帝君,就基本上不会再在普通仙人面前现世的原因了。
一个巨人,会想着陪那些在他眼里只有蚂蚁大小的普通人玩过家家吗?
当然不会了。
在此之前,就算南帝君因为司皓是他的儿子而对他多了许多的容忍,但司皓在他看来也就是这样一个正在玩过家家的小孩子罢了。
直到现在,司皓让他的这一抓落空了,南帝君才有些意外了。
虽然现在都算不上真正交手,但就凭着司皓能够从他手里脱身,他的实力就绝不是普通天君能比得上的。
既然这样的话……
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就陪着儿子玩个游戏好了。
南帝君这样想。
司皓虽然不知道南帝君的想法,但只看他眼里的戏谑就知道,南帝君仍没有将他当然同等层次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