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没有勇气将心底的话当面大声告诉他,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又会怎样嘲笑自己怎样厌恶自己?
“你说什么?”容君烈只看见她垂头低语,他凑过去仔细倾听,身后又响起一阵鸣笛声,到底还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啊?”叶初夏像是受惊了一般,见他正透过后视镜看她,她连忙摇头加摆手,“没什么,没什么。”说完她又鄙视自己,只要面对容君烈,她就变得胆怯懦弱,说句话也要再三斟酌,生怕哪句话又惹得他不痛快了。
容君烈一边注意路况,一边看她,良久,他说:“我记得你读MBA的母校在伦敦,我这次美国之行,会路过伦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嘎?!叶初夏受惊过度,她抬头盯着容君烈,往常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是欲拔之而后快,今天是吃错药了?要不他怎么会约她同行?
看她惊愕地瞪大眼,他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他是疯了才会邀她同去,她根本就不稀罕!想到此,他也不等她回答,冷声道:“就当我没说过。”
“哦。”叶初夏明显松了口气,但同时心底又觉得失落,这算是他们婚后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吧,可惜……
瞧她那模样,容君烈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就那么厌恶跟他在一起?她想离他远远的,他就偏不让她如愿。于是乎,他忘记了自己先前要放她自由的决定,也不再问她,拿出手机迅速拔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他说:“方涵,给副总订一张与我同班机的机票,对,她的护照在半山家里客厅右边的第二个柜子里,你有家里的备用钥匙,拿到机场与我们会合。”
容君烈挂了电话,瞧也没瞧她一眼,专注开车。
而叶初夏则被他一连串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那话的意思是让她同行吧,可是为什么?想了许久,叶初夏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问他,“君烈,你为什么要我同行,你不是讨厌我吗?”
把一个厌恶的人摆在身边,不是徒惹自己不痛快吗?
容君烈闻言,怒极反笑,只是笑得阴恻恻的,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就是因为讨厌你,才把你放在身边随时随地折磨。”
叶初夏吓得小心肝颤了颤,随时随地折磨?她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容君烈到达机场VIP候机室时,李方涵已经等在里面,他看到容君烈与叶初夏双双出现在候机室门口,连忙迎了上去,“总经理,还有十分钟登机,对了……”
李方涵为难地瞅了一眼叶初夏,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已经响起一道甜糯的女声,“君烈,我等你好久了,你……”女子从李方涵身后走出来,看到叶初夏,她大大方方地向她打招呼,仿佛之前在别墅里什么事也没发生。
叶初夏神色有些僵硬,她没想到叶琳会追来机场。再看叶琳自然地
向她打招呼,她将头扭向一边,视叶琳为空气。她做不到叶琳那么自然,也不可能当前天晚上的事情没发生。
容君烈看见叶琳出现在这里,绷紧的脸部神情瞬间柔和下来,他缓步走向她,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叶琳上前一步,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偎进容君烈怀里,娇声说:“两天没见到你,我想你了,我听李助理说你要去美国,所以赶来见你一面,你这一去要去多久?”
她的手调皮的把玩他胸前的钮扣,完全视叶初夏为无形。容君烈没有推开她,反而将她搂得紧了些,目光掠过叶初夏僵直的侧影,他微笑,“事情顺利的话半个月左右,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跟你们一起?”叶琳重复这句话,目光落在看向落地窗外的女子身上,她咬了咬唇,回头对上容君烈温润的目光,小心问:“可以吗?小叶子会不会不高兴?”
“只要你开心就好。”
叶初夏听见他的回答,心口闷得生疼,她看着落地窗上倒映着的两个旁若无人亲密相拥的男女,她真想冲过去将他们拉开。可是看到容君烈眼中对叶琳的宠溺,她却步了,如果这个男人不喜欢她,就算她为他争风吃醋,也不过是徒惹一场羞辱。
何必?又何苦?!
叶初夏闷闷地看着窗外正助跑起飞的客机,恨不得自己也冲上云霄,从此脱离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捏紧拳头,犹豫半晌,才转身面对相拥的两人,轻声说:“既然六姐陪你去美国,那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叶初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如果真要她同行,她一定会疯掉的。说不定到时候她会气得拔光叶琳的头发,要不然就是将容君烈胖揍一顿。可是不管是哪种后果,对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
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容君烈扬眉,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他讽刺道:“你以为此行是去玩?公司在纽约的一项合作案被搁浅了,我们去是看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而且爷爷的身体不舒服,你不会只有利用他老人家时才会想起他吧?”
容君烈的话令她百口莫辩,她瞥了一眼脸色倏然变得难看的叶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随行。可是想到接下来的行程要亲眼看到他们上演亲热戏,她就难受得要死。
神啊,救救我吧!
直到登了机,叶初夏脸上都是一副痛苦得半死的神情,容君烈不经意地望过去,肺都气炸了,真想将她扔出窗外去。看她主动缩到离他们三排之后的位置上,容君烈很坏心的请同排的另一名旅客与她交换位置。
那人是印度游客,容君烈叽哩呱啦跟他说了几句,然后又指指叶初夏的位置,印度游客对他竖起大拇指,一阵称赞后,他拿起自己的行李走向叶初夏。
叶初夏莫名其妙地看着印度游客对她又比又划,她抬头望
向容君烈,正瞧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她大脑一阵嗡嗡响,这个混蛋,就是见不得她好过是吧?
叶初夏对印度游客又是点头又是道谢,然后慢吞吞地走到容君烈他们那排座位前,叶琳从刚才起就一直关注他们俩,越看心越寒。容君烈是成熟男人,很少流露出孩子气的行为,可是刚才他请印度游客去与叶初夏换位置时,她分明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恶作剧光芒。
还有他那句“她是我的妻子,正跟我闹别扭”,更是让她心生恐惧,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他。不,她已经失去了一切,不可以再失去她了,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将他抢回来。
叶初夏忿忿不平地坐在靠窗一侧的位置上,她瞪着容君烈,愤怒道:“你跟他说什么了?为什么要换位置?”
容君烈看到她坐过来,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一本正经回:“我跟他说你是我用钱买来的女奴,坐在那里是想伺机逃走。”
“砰”,叶初夏气炸了,真想一拳揍扁他,她用力深呼吸,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怎么不说我是伺机要毒杀你?”
“哦?”容君烈恍然大悟,接着道:“那我下次这样说。”
叶初夏气得咬牙切齿,她用力瞪他,瞪得眼睛都痛了,他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叶初夏气得一扭头,不再看他。
容君烈瞧她气鼓鼓的样子,闷笑一声,嘴角轻扬,心情阴转晴,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开始处理公务。
叶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她静静地望着他们。她突然觉得,这一刻有些顽皮、有些淘气、有些恶劣的容君烈才是最真实的他,以前与她在一起的那个温柔又有着绅士风度的他只是披了一件假衣……
她有些后悔跟着前来,如果不亲眼瞧见他对小叶子的不同,也许她还能做着最美好的梦,期待他对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现在……,她眼底掠过一抹誓在必得的光芒。
叶初夏不喜欢坐飞机,因为她要晕机,这会儿被容君烈气得太阳穴一阵阵抽痛,她就晕得更厉害。她将椅背向下放了一点,然后侧躺在上面假寐。
容君烈瞥眼看她,见她拿背对着自己,心底无来由的一阵气闷,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喂,叶初夏,老板还在工作,你这个做员工的怎么好意思睡觉?”
叶初夏被他戳得脊梁骨一阵刺痛,她装睡不理他。叶琳见状,也不希望叶初夏起来打扰他们,连忙劝道:“君烈,小叶子睡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帮你也是一样。”
容君烈是铁了心要让叶初夏起来,他回头对叶琳温柔道:“你累了一天了,躺着歇歇吧,还有十几个小时才到。工作上的事,有她就成。”
叶琳闻言,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但是脸上却深情款款,她微笑道:“我不碍事的,我想陪着你,你就让小叶子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