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晕黄的路灯,将几个人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漫步在月光下,享受着微凉夜风吹在脸上的舒爽,本来很惬意的饭后散步,对于此刻的邵天琪来说,却是一种沉重的煎熬,精神绷的极紧,好似全部集中在了一个点上,稍有不慎,她就会全线崩溃。
原本两人的“约会”,在上官爵一句“约会?好啊,那一起约?”之下,强势的变成了四人同行,她被夹在肖白和他之间,身心高度紧张。
裴泽铭感觉最无聊了,关他什么事啊,生硬的被某人扯来当电灯泡,关键是,如果能看到这俩情敌斗智斗狠,他也算没白来,起码还能看场热闹,可现在呢,步行五六百米了,那三人全部静悄悄的,一句话也没说过,气氛僵硬无比,真是人生寂寞,他充当了狗血的打酱油路人甲啊?
“肖医生,天琪身体检查怎样?是胃里的毛病么?”上官爵突然开口,语气淡淡。
闻言,邵天琪一怔,悄然握紧了十指,他还记得她呕吐的事情?今晚上她提前就吃了颗酸梅,怕的就是在饭桌上可能会忍不住孕吐,幸好还算争气,没发生意外情况,只是现在……
“天琪胃不舒服么?”肖白显然不知情,惊愕的发出疑问,“我没给她检查身体啊。”VEwR。
邵天琪暗暗叫苦,上官爵问的那样令她措手不及,怎么有時间跟肖白串供呢?
果然,肖白的话一出,上官爵就陡然捏住了她手腕,神色阴冷寒凉,“跟我走?”
ωωω●тTk ān●Сo
“去哪儿?我不……”
邵天琪一惊,拒绝的话脱口就出,可上官爵怎么可能给她机会,那强有力的大手直接扯着她就往一旁的小道走去,肖白大惊,本能的想要拦阻,裴泽铭却喊住了他,“肖医生?”
肖白扭头,神色绷的有些紧,“怎么?”
“呵呵,咱们哪,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当电灯泡可是无聊的很?”裴泽铭懒散着口吻,无聊的四下里环视着。
什无手能。肖白不是笨蛋,自然听得明白裴泽铭话里暗含的意思,只是他心里不甘心,站在原地瞪视着上官爵拉扯着邵天琪走远的背影,深拧着眉道:“天琪喜欢他么?他是否有些霸道了?”
“唔,天琪小妹当然喜欢她上官哥哥喽,不过两人最近啊,闹了点别扭,上官爵觉悟在一天天提高,小妹的春天要来了?”裴泽铭懒洋洋的笑道,说别人的同時,心底也自升起一股惆怅,他的春天何時来?爱情这玩意儿,靠谱么?
肖白紧抿了唇,黯然了许久,轻声道一句,“裴少,我先告辞了?”然后转身离开。
剩下裴泽铭一个人,更是相当的无聊,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脑中开始琢磨着今晚是打一场球,还是游泳健身,或者去泡个温泉……
手机却正在此時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意兴阑珊的接起,“老爸。”
“泽铭,在哪儿呢?是不是又跑T市去了?”裴老爷子中气十足的直接开吼,“是不是又跟阿爵那小子鬼混着?”
裴泽铭无语的哇哇大叫,“哎哟喂,我的老爸啊,人家阿爵追女朋友去了,怎么是跟我鬼混着?”
“追女朋友?咦,阿爵改邪归正啦?”裴老爷子闻听,立刻惊叹不已,“不错啊,只要那小子肯找女人,甭管漂不漂亮,只要是雌的就行,这样我也放心了?”
裴泽铭被呛的重咳,没好气的道:“咳咳,我说老爸,阿爵找雌还是找雄的,关您什么事儿啊?真是的,管您儿子就行了,连儿子的朋友都要管……”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阿爵要是一条道走到黑,你怎么办啊?天天跟阿爵混,我能抱上孙子吗?儿子哎,你老大不小了,正正经经的给老爸谈个女朋友带回家吧,今天老爸……咳咳,又生病了,要是哪天两腿一蹬,你是让我死不瞑目啊?”
听着电话里老爷子唱作俱佳的表演,裴泽铭深深的哀叹,“老爸,别装了,就您的身板儿,再活三十年都不成问题的?”
“死小子,明天给我滚回来相亲?”裴老爷子终于发怒了,嗓门儿有如雷吼。
裴泽铭受不了的把手机拿开了些,以免他耳膜被吼破了,等老爷子安静了,才恹恹的道:“老爸,我不相亲,不喜欢。”
“死小子,你不相亲你要怎样啊?你真想气死老爸么?”裴老爷子刚刚平静不到一秒,再次暴怒了。
裴泽铭舔了舔干涩的唇,俊脸有些不自然的小声道:“老爸,我……我惦记着一个丫头,不想相亲。”
“啊?一个丫头?臭小子,你有喜欢的丫头啦?”裴老爷子大惊,立马叫道:“那你赶快带回家让老爸和你妈妈看看啊?”
“哎……”裴泽铭长吁短叹,无限纠结的抚着额,“带不回家,人家姑娘不喜欢我啊,她早有心上人了?”
“什么?哪个丫头竟然敢看不上我裴氏的少东家?儿子,告诉老爸是哪一个,老爸给你抢回来?”裴老爷子大惊特惊之后,果断的拍桌定案,豪气干云哪?
裴泽铭额上猛滴黑线,“我的个天?老爸,你当你是土匪啊?你只是当过一年特种兵,不是当过土匪?行了行了,我的事儿不要您掺合,您要是真盼儿媳妇,那就把裴氏和季氏的合作案交给我,把我发配台北负责分公司好了?”
……
另一边,邵天琪被上官爵拉扯着一直走到了喷泉岸边,她手腕被他的蛮力捏的生疼,她实在忍受不了,死命的挣扎起来,“疼死我了,你放开我?”
上官爵只顾生着气,一時竟忘了他的力气有多大,听她喊疼,一惊之下赶忙松手,无措的道歉,“对不起天琪,弄疼你了,我给你揉揉。”说着,就重又握起她的手,动作刻意放的很轻柔的给她揉着发红的那一块。
邵天琪看着他低垂着眉眼,专注给她揉手的样子,心中的酸楚,灼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想起白天看到的画面,她猛的抽回手,隐忍着鼻中的酸意,嗓音却是无法抑制的哽咽,“够了?上官爵你到底要怎样?”
“天琪……”上官爵失措的凝视着她,讷讷的出声,“我没想怎样,我只是想让你手不疼……”
“我问你,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邵天琪失控的大喊,泪水终于肆意滑落在脸庞。
她的泪,也灼伤了上官爵,他伸出手去,本能的想捉住她,可她却避之不及的后退,哭的伤心欲绝,他只得说道:“天琪,我是想问你,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听话的去看病?你跟那个肖白,你们是在谈恋爱么?你们……”
“上官爵,你烦不烦?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管?”邵天琪歇斯底里的打断他,她真的被他这种态度快逼疯了?
上官爵急切的道:“天琪,那个肖白不是好人,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跟他……”
“上官爵,你有神经病吧?肖白哪里不好了?天底下就你一个好人吗?”邵天琪气极逼近他一步,昂着头朝他吼,“我跟谁在一起,跟谁谈恋爱,都是我的自由,你明不明白?上官爵,不要以为我第一次给了你,你就有资格管我后半辈子嫁给谁?你娶你的名门千金,我嫁的男人是好是坏,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幸福的,我……”
邵天琪懒的再听他废话,扭身就走,上官爵见状,情急之下,一步跨过去,竟从后面抱住了她,嘴里焦急的说道,“天琪,你别这样,我真的想看到你过的开心快乐,我不是想管你,只是……只是我觉着肖白不适合你,我……”
后面的话,能说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可也没有放开她,记忆里似乎很久没有抱过她了,最深印象的就是他们在澳洲疯狂的那晚,她在他身下娇媚如花,他酣畅淋漓的一遍遍索要着她,不知疲倦,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那一晚的景像总是在不经意的時候浮现在脑海,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阿爵,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如果你只当我是妹妹,那么我求你,求你放掉我,好不好?”邵天琪背对着他,一声声的哭着,泣声而问。
闻言,上官爵一震,薄唇蠕动着,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他不知道,无法回答她……
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早就变了质,可隔着一个邵天迟,令他不敢迈出那一步,她是好友的妹妹,他只担心自己会伤害了她,他亦不知道,他对她这种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久久听不到回音,邵天琪死心了,自嘲的笑着,扳开他的手,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决然离去……
上官爵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心上似乎缺了一角,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失去……
爱情,究竟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