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纪晓月大笑,觉得通体舒畅。“季越啊季越,没想到你也有这个时候吧?”
季越一眼不发,他悄悄地跨出一步。
“站住!季越,别以为我只是说说。反正我现在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最好别逼我,否则我真跳给你看。”
季越不敢再动。她看到了纪晓月脸上、脖子里有很多的伤痕,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纪晓月,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说小雅在哪里?你要钱,还是要什么?”
纪晓月看着他,勾着嘴角冷冷的笑,满是嘲讽。“季越,我不是永远只想要钱的。我回来找你,是真的想能跟你过日子的,可是你呢?你压根从心里就瞧不起我,你宁愿要那个丑女人也不要我。呵呵,你们总觉得我是坏女人,可我也有不坏的时候啊。可是没人相信我,谁都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
纪晓月来投靠季越的时候,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她的名声早就臭了,谁都不愿意理会她。所以她想到了这个曾经爱她如命的男人,她想在这里找到归宿。事实上,她来的时候确实想着,只要季越还要她,无论贫穷富贵,她都会跟着他过下去。她知道季越有老婆,但是她天性自私,她只想着自己要这个男人,而不去想这对他的妻子公平不公平。
果然如纪晓月所料,季越同情她,尤其是同情她的孩子。他不仅没有不理她,还替她租房子。只要孩子有一点问题,他接到电话就会过来。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多么像一家三口,别人都很羡慕地看着他们。但是季越对她始终恪守界线,从不碰她,目不斜视。纪晓月了解自己的身体优势,所以她想方设法地勾引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定力这么好,居然不上钩。不过,她不相信男人能够逃得了她的魅力,如果没了那个丑女人,她就不相信他能够忍得住。所以,她故意设计了那一场撞见!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季越居然还是选择那个丑女人!更没想到,那个丑女人居然这么阴险,反过来设计她!
“纪晓月,我相信过你。我给你租房子,是真的同情你的遭遇,我希望你能够安定下来,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养活你自己和孩子。只可惜,这些年所谓的豪门生活养成了你贪图享受的习惯,你根本不想去做任何努力,你只想着享受!你不愿意通过正常的途径得到幸福,你只想出卖你的身体来达到目的。可你忘了,这天下间不是每个男人都这么肤浅的,至少我季越不是。纪晓月,当年读书,我们班上最聪明的人就是你。为什么你不能走正常的路呢?”
纪晓月面容顿时扭曲起来。“正常的路?我走的路不正常吗?哪个女人不想嫁豪门?哪个女人不是想尽了办法嫁入豪门?我这样做有错吗?我没错!”
她激动得动来动去,怀里的孩子哇哇地哭,她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季越胆战心惊,看她怀里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他只得打电话报警。
……
温暖这边都把停车场翻天了,还是没找到人。
又过了一会,季越那边传来信息,他找到纪晓月了,但是她怎么也不肯说出任尔雅在哪里。而且纪晓月就坐在楼顶护栏上,威胁只要他靠近,她就跳下去!一时之间,他也还没找到撬开她嘴巴的办法!
阿豹交通局的朋友也传来了消息,那辆车找到了,但是没有找到任尔雅。而且通过监控录像可以看到,那辆车里并没有出现过第三个人。
“也就是说,小耳朵还在这里,而且在这个停车场里!”可是她们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啊。
“不,不一定!”阿豹接话。“还有一种可能,任尔雅在停在盲区的车子里!”
温暖看着他,微微皱眉。“这不可能啊。如果有,通道口的摄像头没问题,应该可以看得到的。”
“不,还有一种情况!人在尾箱里!”如果人在尾箱里,也许人刚刚就从他们的眼下被带走了!
听阿豹这么一说,温暖马上想起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女主角就是被坏人关在了尾箱里,警察把周围都搜遍了也找不到人!“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过来,把这片盲区的车子后尾箱弄开!我从监控视频里找到盲区停放区已经开出去的车牌号,让交通局那边马上查到车主!”
阿豹的人马上把几辆车的尾箱都弄开,但里面空空如也!也就是说,人在开走的车子里!
温暖踉跄后退,眼睛发黑。她记得,那个电视里的女主角差点死了,救出来的时候已经窒息休克,还留下了心理阴影。小耳朵还怀着孩子,她能顶得住吗?后尾箱是个密闭的空间,空气是非常稀薄的!如果车子够好,很可能是完全密封的!
“暖暖!”楚悠急忙扶住她。
温暖在楚悠的搀扶下,在一辆车的车盖上坐下来。冷汗湿透了衣衫,她不敢相信如果小耳朵真的……“不,不会有事,小耳朵不会有事的!”
楚悠抱着她,还有陆以陌,三个人靠在一起,都吓怀了。每个人都在自责,尤其是温暖,她根本就不应该怕累的!如果她们四个一直在一起,纪晓月那个疯女人根本就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过了一会,阿豹匆匆而来。“温暖,人已经找到了。”果然在某辆车的尾箱里!
温暖腾地站起来,看着他不敢眨眼。“人、怎么样?”她几乎发不出声音,喉咙紧得厉害。
“还活着,具体情况要到医院才知道,他们已经把人送往医院了。”
一行人坐着阿豹的车,直奔医院。
路上,温暖给季越打了电话,通知他马上去医院。
坐在车子里,三个好姐妹挤在后座,搂成一团,心跳都乱了。默默地期待着,小耳朵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路上有些堵车,他们到的时候,季越已经更早一步到了。他衣衫凌乱,看起来很狼狈。脸色非常慌乱,站在手术室门外像失了魂一样。
温暖她们都不吭声,就这么傻傻地站着,等待医生出来。时间那么的漫长,气氛那么的让人窒息,无比煎熬。
还好,手术室的门很快打开了。季越冲了过去,她们三个人根本动不了。
“母子都平安。身体上没什么大的伤害,但你们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在幽闭的空间里关过,很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谢谢医生!谢谢!”季越千恩万谢,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就向地面滑落。
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小心点。”
“谢谢。”季越白着一张脸,自己扶着墙,在椅子坐了下来。他需要缓一缓,这一场惊吓让他快崩溃了。
“温暖,那我们先回去了。”阿豹完成了任务,打算走人了。
温暖笑着点点头。“阿豹,谢谢你!”如果不是阿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晚点,她得给大叔打个电话,谢谢他派阿豹来帮忙。
阿豹一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三个好姐妹偕同季越一起来到病房。白色的被褥下,任尔雅静静地躺着,脸色很苍白。眉头皱着,似乎还在惊恐当中。
季越伸出手,缓缓地揉开她眉心的结,弯腰亲了她一下。对不起,小雅!
“季越,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小耳朵!对不起!”温暖心情非常糟糕。还好小耳朵没事,否则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季越,更无法原谅自己。
季越看着她,笑了笑。“这不是你们的错。错在我,如果不是我招惹纪晓月,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是我对不起小雅!还好上苍保佑,小雅和孩子都没事!”
“是啊,还好他们都没事!对了,那个纪晓月没跳下去吧?”温暖不可怜她,就可怜那个无辜的孩子。
“没有,警察把她带走了。”季越没办法劝服她,只好打电话报警了。幸好那个孩子没事,他还真怕纪晓月把孩子给扔下去!
温暖点点头,用力地舒一口气。“我看你也累得够呛了,要不你先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在这里看着她?”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也累了,先回去吧。”季越现在是一秒钟也不想离开他的妻儿。过去的那几个小时太惊悚了,他现在仍心有余悸。如今他什么都不想干,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好好地守着他们!
温暖理解他的心情。“那好吧。那我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过来替你。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喝的。你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行。”
于是,她们出去给季越买了盒饭、水果还有毛巾牙刷,甚至还估摸着买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把东西交给季越,她们才分头打车离开医院。
温暖回到军区大院,整个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就连爬上二楼都有些吃力。
五位老人看到她那样子,吓坏了。“暖暖,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得一身狼狈?”温暖在车库里到处钻,还趴下去看车底,全身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挂得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
温暖努力笑了笑,虚软地在沙发里坐下。“我没事。我朋友被绑架了,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回来,幸好人没事!”
“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杨蔓蕾还以为这孩子没抢劫了呢。“看你累坏了,去泡个澡,泡完了就舒服了。”
“嗯好,谢谢妈。”温暖拖着虚软的身体,走回房间去。放了热水,把自己丢进大浴缸里。当热水漫过疲惫的身体,她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温暖都差点睡着了。擦了身体爬上床,连晚饭都不吃就睡着了。
杨蔓蕾在外面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只好拿了钥匙进来,看到儿媳妇在被窝里睡得正沉着呢。想了想,也没忍心叫她起来。出来吩咐王妈,“她睡着了。你给她留了饭菜热着,等她醒了就能吃了。”
“好,我知道了。”
……
温暖这一觉却睡到了天亮。吃过早餐,她就让刘叔送自己去医院。
任尔雅已经醒来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精神还好。“暖暖来了。老公,你去洗个脸吃点东西吧,暖暖陪着我就行了。”
“好。”季越朝温暖点点头,就出去了。
温暖在床边坐下,拉住任尔雅的手。“小耳朵,对不起。”
任尔雅无奈地笑道:“你别又来忏悔了。我老公已经忏悔了半天了,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你可不要再来了,再来我跟你急的!”
温暖看着她,过了一会就妥协了。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以后做得更好。“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刚醒来还有一点点胸闷,现在完全没问题。”她还故意弄了个秀肌肉的姿势,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没多久,楚悠和陆以陌也都来了。四个女人吱吱喳喳的,把整个病房都热闹起来。
季越被赶回家去睡觉休息,楚悠和陆以陌也被赶去上班,只剩最闲的温暖陪着任尔雅。
“你现在俨然就一富家少奶奶,闲得发毛。”任尔雅戳戳她的脸,笑着说。
温暖努努嘴。“哪有,我其实很忙的。这不是怕准妈妈一个人孤单嘛,我只好舍命陪女子了。”
“滚边儿去!”
温暖在医院陪任尔雅到下午,季越来了,她就回家了。刚回到家里,又被家里三位女性老人家拉去买年货。眼看都腊月二十过了,确实该好好准备了。
温暖抬头看着天空,微微失神。马上就要过年了,那个男人连个影子都没有,甚至电话都没一个。他回不回来过年,谁都不知道。
再一次,温暖怨念了。
“暖暖,怎么还不跟上来,在看什么呢?”杨蔓蕾一转头,发现温暖没影儿了。回头去,那孩子看着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暖回过神来,急忙跑了上去。
“想高杨那小崽子了?”杨蔓蕾摸摸她的脑袋。这孩子,真难为她了。
温暖笑了笑。“没有啊。”
…。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席冉旭小盆友打电话过来,要拉上温暖去买年货。原来小孩子看了电视里关于春节年货购置房子布置的节目,也想去买大灯笼大福字。
这些天,温暖一直跟着采购年货,逛得都麻木了。但是席冉旭小盆友连撒娇带撒泼的,她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到这个时候,街上就更热闹了。许多上班族也放假了,各大小商城大店小店都簇满了人,有些口碑好的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樊灏景哪里能放心这两个小孩四处闹腾,而且席冉旭小盆友也不会允许大叔不来的,所以就有了此时温馨而让人哭笑不得的画面:两小盆友在前面窜来窜去挑东西,樊灏景和阿豹在后面跟着护驾。前面两人买了东西,往后面两人怀里一塞,又跑去买别的了。
樊灏景看着怀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脸黑线!可眼看那张包子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他又忍着没斥责,只能任由额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偏偏那两人完全没看到!
阿豹也一脸黑线,不过他是手下,老大都这样了,他哪里敢说话。只是看着老大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大红色的玩意儿,他就很想爆笑,偏偏还不能笑,忍得十分辛苦,脸都快扭曲了!
在樊灏景和阿豹两个人快被东西给淹没之前,两个人好歹是逛累了,吵着要坐下来歇脚吃东西。
樊灏景和阿豹如获大赦,急忙把东西放车里。只是衣服都皱了,看着委实没形象。
尤其是当阿豹看到老大脸上还沾上了一点红色,面色更加扭曲,急忙找了纸巾给他擦掉,憋笑憋得内伤了!
“景景!”席冉旭跑过来,拉住樊灏景的手往餐厅走去。
他们选的是一家寿司店,小日本的玩意儿。樊灏景和阿豹都敬谢不敏,用点破布一样的东西裹住一团饭,有什么好吃的?但他们两没话事权,只能跟着进去。
席冉旭很喜欢这些小小个的饭团,各种各样的口味,他挨个的试过。一口一个,两颊鼓起来一动一动的,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他自己吃还不算,还献宝似的把东西送到樊灏景嘴边去,用大眼睛瞪着他,固执的表情。“景景,吃。”
温暖看着樊灏景一脸吃大便的表情吞下一个寿司,没忍住笑软在座位上。哇哈哈,大叔和冉冉真的是太好笑了!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大叔那么霸道冷酷的人,居然被冉冉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着很挺温馨!
阿豹看着温暖,恨不得从她身上瞪出一个洞来,他也好想放肆地笑。实在忍不住了,他急忙借口去洗手间释放笑意去了。
温暖笑够了,吃一口寿司,笑眯眯地看着大叔一脸的痛苦。她现在终于明白别人为什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因为这种快乐真的很快乐!
“我吃饱了,自己吃。”樊灏景脸黑得快跟锅底差不多了,这玩意实在太难吃了!
席冉旭倒是没再逼他,很有些心满意足地自己吃,不时看着樊灏景呵呵傻笑。他最喜欢景景了!
“小丫头,再笑就像青蛙了!”樊灏景无奈地又一头黑线!
温暖扑倒在桌上狂笑。“大、大叔,你们实在是太搞笑了!”多么有爱的画面!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绵羊训野狼!
樊灏景不客气地敲她一记。“你差不多一点!”
温暖含着勺子乐呵呵地笑,暂时不计较他动手欺负人。她想,或许大叔心里的那扇门并没有完全关紧,某个傻乎乎的小盆友也许已经探进去半只脚了。嗯,她有种乐观其成的心态。
下午又狂了一会,两个人终于体力不支,愿意打道回府了。
樊灏景大叔脸上的黑线就没少过,不过眼神倒是有着他不自知的温柔,尤其是看向某个傻乎乎的小盆友时。
温暖想回家了,最后被席冉旭强拉着回景园,要跟她一起布置房子。温暖简直想哭天喊地,她都快累垮了,但禁不止某个小盆友的兴致勃勃。
也亏得他们买的东西虽然又多又杂,但是布置起来不算太难。折腾完了,温暖是真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跟席冉旭一起瘫软在沙发里喘气,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很喜庆的屋子,颇有成就感。
景园里的人看着这满眼喜庆的红色,虽然觉得有些难看,但心情很不错。这么多年了,今年的景园总算有些过年的气氛了。也许,这会是个好的开始!
“耶!”
“耶!”
折腾得累趴的两人击掌,然后傻呵呵地笑,笑声荡漾在景园的每一个角落里,让人生出幸福的滋味来。
晚上,温暖和席冉旭都早早地睡下了。偌大的景园笼罩在夜色之下,一片静寂。
樊灏景端着一杯酒,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碧空淡月。恍惚之间,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故去的音容笑貌,又鲜活在脑海里。
……
眨眼就到了除夕夜。
一家人齐动手包饺子,吃完了守着电视看春晚,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高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不回来过年了。高家人都不敢提他的名字,就怕温暖听了要难过。大家都想方设法寻找话题来逗温暖高兴,心里又把那个兔崽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温暖没表现出什么,但她心里不难过吗?她当然难过,她又不是木头。只是几位老人家已经觉得对不起她了,她也不能给他们更添堵。还好今年的春晚节目挺符合大众口味的,笑点低的她被逗得笑软了肚子。
大概十点左右,温暖就困了,领了大红包之后就回房睡觉去。她是真的困了,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在心里把那个男人给骂了一千遍揍了一万遍,这人太狠心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渐渐的意识就有些迷糊了。温暖感觉意识就要飘远了,她在做梦。梦里,一双大手抚摸着她的脸,慢慢地往下,然后是灼热的唇贴上她的……
“宝贝儿……”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了思念和欲望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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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肉肉!奸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