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穿戴完毕,走出了卧室,来到前院客厅,郑安平正在厅内等候,见他进来,起身拱手道:“辰都统,呵呵,应该称为辰大将军才对,这才多久,官爵一路飙升,羡煞旁人啊。
郑安平与他关系不错,因此没有含虚客套,直接笑呵呵恭喜之词,毫无虚假。
辰凌微微一笑道:“官爵越大,压力越大,兄弟我深陷泥潭,更难自拔了。”
郑安平笑着道:“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兄我在大梁为官作小吏,有二十年了,仍是不痛不痒的小官,为殿下办些小事,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辰凌上前跟他攀谈几句,试探问道:“二殿下今晚设宴,都宴请了什么人呢,咋没在侯府,反而设在天香楼,难道去吃花酒?”
郑安平压低声音道:“请了少府张寿、九卿廷尉长田玉荣、太尉府长史魏敖,六卫营的指挥使西门秋,河东驻守将领董祉岐,还有几位旧贵族老、年轻将领和客卿。”
辰凌有些意外道:“这么多人,不只我自己啊,那就放心了。”
郑安平似笑非笑地道:“一是为辰都统接风洗尘,二是庆祝你擢升大将军,三是出征在即,席中一些小将要跟随辰都统出征,他们自然要表示一下,免得到时候你给他么小鞋穿。”
“嗯?”辰凌皱起眉头道:“什么意思?”
郑安平笑容收敛,语意深长道:“辰兄弟被大王钦点的右路军主帅,统兵不会低于十万,麾下副帅、大将、副将、都尉、校尉无数,生杀大权都集中在你的手上,危险的任务,立功的任务,断后的任务等等,还不都是你说的算,跟谁有仇,直接派去执行必死任务,谁的关系近,自然是容易立功还不危险的任务,这些在军中都难免有所偏袒和抚照,这回你懂这个酒宴的深意了吧?”
辰凌缓缓点头,明白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官场这些勾心斗角,扑朔迷离的关系,盘根错杂,自己可是主角,去了察言观色,看看二殿下的神色再说吧。
“辰兄弟,走吧,殿下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咱们乘车过去。”
“好,郑兄,请!”
两人出了府邸,上了二殿下派来的马车,镂刻金边,花纹优美,楠木的车厢,车内宽敞,毛毯铺地,还有淡淡的麝香味道。
“辰兄弟,范睢他们给你添麻烦了,差点拖累你,真是过意不过,想不到你还为他们辩护,全部自己扛下来,我代范兄弟他们,真挚谢过呢!”
郑安平在车内,拱手一揖,神色甚是恭敬。
辰凌一把扶住他的臂膀,微笑道:“这等事,本来就不是他们的错,我也问心无愧,不必谢了,选择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我何必违心干涉?”
郑安平压低声音道:“兄弟高风亮节,值得我辈生死相交,日后辰兄弟若有事相托,刀山火海,郑某绝不容辞。”
辰凌心中一动,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在侯府做内应,虽不说对二殿下动手脚,就是有些内情,能即使透露出来,也算帮自己大忙了,知己知彼,才能提前做好预防,做出相应对策,趋吉避凶。
“以后需要郑兄的时候还多着呢,你也知道,兄弟我现在朝中四面受敌,丞相虽护着我,可惜有病在身,年老体衰,要退出朝政了,今后我在大梁内,可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郑安平眼中带着几分赞赏之色,低声道:“兄弟能清楚看到自己的处境,可谓智者,很多年轻人,且不说在你这个年纪,难以到达这个高度,即使有此成就,也是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傲气十足,最后夭折在天才的路上,难以善终。”
辰凌苦笑道:“即使我清楚地看到了,但是仍无法改变眼前的事实,贵族元老们觉得我不是旧贵门嫡,而且各派系都觉得我是新秀,有意打压,即使拉拢,也是做枪使,彼此利用而已,现在诸王子争权,我有心避开,置身事外都办不到。”
郑安平犹豫一下,说道:“郑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辰凌目光一闪,心想难道他有什么计谋要说给自己听,立即摆出一副求教的样子,拱手道:“郑兄有话请讲,你我之间,贵在知交,不必客套。”
郑安平点了点头,身子凑过去,大手掩在对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如此如此……
辰凌听完后,眼眸一转,微微一笑道:“就这么办了。”
四驱高马镶金边的篷车,轱辘轱辘碾压着石板,吱吱轻响,夜幕来临,繁星当空,街道夜市如锦,不少铺子还未关,一些酒楼和客栈更是张灯如昼,出入人群如流。
特别是天香楼,在大梁繁华的内河街一带,有一倾内湖,四周垂柳松柏樟树成群,与一条青楼街坊相对。
湖泊上,百舸争游,画舫无数,在河边上站着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手拿锦帕,有的朝着画舫招手,也有船舸端头站着女子,来接案头的玩客上船‘办事’。
这是官府公认的一种行为,税收重要来源之一,不像辰凌那个和谐社会,这种东西见不得光。
车辆停在气势宏伟的天香楼口,辰凌、郑安平下了车,随行侍卫留在几人在外面把守,剩余六位侍卫队长跟着辰凌进了天香楼,在一楼大厅点了一桌席,等候公子。
郑安平引着辰凌上了三楼雅间,天香楼最豪华的一间包厢,被魏公子定了下来,毕竟他的权势和地位高贵,在大梁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与太子分庭抗势,尽管天香楼幕后的东家,巨贾孔氏,倾向太子一方,但也敢轻易招惹魏公子。
包厢的门外站着侍卫剑手,郑安平与辰凌掀帘进入,看到豪华的包厢,空间宽敞,足有好几间房子大,里面规规矩矩摆放三圈席位。
中间大席端坐的都是大人物,武陵君魏钰、少府张寿、九卿廷尉长田玉荣、太尉府长史魏敖,六卫营的指挥使西门秋,河东驻守将领董祉岐、大剑客周淮英,几名贵族元老,围着一席谈笑风生,挨着魏公子旁边,空缺的一位,正是为辰凌而留。
其它青年将领、侯府上一些有名的谋士客卿,两边各坐一小席,主次分明。
众人一见辰凌入房,魏公子起身相迎,其它人见殿下都起身,也跟着起身,但自持身份没有相迎,辰凌上前抱拳:“辰凌拜见二殿下,见过诸位大人。”
魏钰拉住辰凌手臂,微笑道:“都是旧相识了,不必虚礼,辰凌啊,这段时期,你可是出尽风头,本殿下也跟着水涨船高啊。”
辰凌一听话中似乎有所暗指,忙道:“哪敢,都是二殿下提携和抚照,今日辰凌成就,全靠公子知遇之恩,无论何时,辰凌永不敢忘。”这番言语一出,在场不少人眉目舒展起来,都挂出一些笑容,气氛融洽不少。,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