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寒在董家出现情况,那自然是相当重视,甚至可以说是惊慌。君夜寒的随从当场就将所有的食物进行检验,防备是否是董家下毒。
董灵珠则赶紧让琅行将君夜寒送到豪华的客房,董家的家庭医生也到场。君家,董家两家的医生给君夜寒检查过后,会诊,得出结论,是中等严重的胃溃疡,长期过量饮酒所致,需要输液治疗。
一群人忙活之后,君夜寒终于被扎上针,输上液,痛苦渐渐减轻,在床上安静的闭着眼睛。
小五站在门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君夜寒安静了,还有董心瑶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守着,低头,慢慢转身,离开。
小五心头狐疑,君夜寒并不嗜酒。曾经和他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不到特殊心情是不喝酒的。那他喝酒所致的胃溃疡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也不抽烟,身上总是有很清淡的栀子花的香味,这和他的气质一点都不相符。但是在之前,君夜寒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她分明从他的身上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从来都是不离左右的琅轩呢?为何这次没有跟来?
小五回到房间,浑身无力的坐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伸手摸着四个月大还不是很显的肚子,能感觉里面小家伙今天也很乖。
脑子里一团乱,好似想了很多东西,但是仔细去搜索,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伸手按住头,眼前总是浮现出君夜寒痛苦的捂着胃,额头渗出豆大汗珠的模样。多想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是自己,但是那个女人是董心瑶。君夜寒和董心瑶一见钟情,恩爱情长,用深情的眼神看着董心瑶的时候,小五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碎的。
门被敲响了几下,接着董灵珠开门进来。小五从床边站起来,小声招呼了一句:“母亲”
董灵珠走到床边,拉着小五坐下:“母亲是客套的叫法,以前你可是总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好像小尾巴一样‘妈妈,这个虫子身上为什么有毛。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穿漂亮的旗袍。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们’那时候,你妈妈妈妈的叫着我,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忽的一转眼,你就消失不见了,这十几年,都没有再听你叫我一声妈妈。”
小五低着头,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自己也做妈妈了,才知道世上没有妈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当初,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自己乱跑,也不会被君夜寒带走。来到董家这几天和母亲相处,才深深感觉到母亲这些年的不容易。
一个女人到底可以承受多少?
陷害,驱逐,丢子,承受和爱人分离的孤独,还要时时刻刻担心君桓的发现报复。可就是这样的逆境,母亲依然面色淡然,温慧高贵的活着。
自己没有责怪母亲的权利,相反,自己还要感谢在那样的环境中,母亲依然坚持生下自己,让自己有了呼吸的机会。
小五抬头,看着母亲眼底的希冀,动了动唇角,喉头哽咽,终于很轻很轻的喊出一声:“妈。”
董灵珠眼底瞬间涌出泪花,伸手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就好像抱着整个世界:“宝贝,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妈了。”
“妈,是小五不好,小五忘了所有的事,记不起小时候和妈妈一起的样子。”小五伏在母亲的肩头,抽噎出声。
“傻孩子,这不怪你。你缺失的记忆,妈妈帮你记着就好。”董灵珠伸手给小五抹去眼角的泪,又摸摸她的小脸:“怪不怪妈妈没有提前告诉你,君夜寒要来?”
小五摇摇头:“我知道,妈妈是想让我亲眼看着君夜寒和董心瑶的恩爱,让我忘了他。”
董灵珠点头:“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是很残忍。但是忘记错的男人,才能以后少受伤害。”
小五紧咬着嘴唇不吭声,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君夜寒就是个错误,但是想要忘记又谈何容易?
“宝贝,你也该感觉到了,董家现在基本上是仰着君家的鼻息生活。君家想除掉董家的心思又是由来已久。君夜寒其实就在等一个机会,那个机会到了,我们董家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董彩珠,董玉珠,虽然势力,心却不坏。当年妈妈被驱逐出董家的时候,她们没有落井下石,让我不至于更悲惨。
董心美,董心好,虽然爱说些没用的话,可是董家的一些交际,都是她们在做。还有董心音,才七岁,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难道,你忍心看着她们都被君家一个一个的除掉?而君夜寒如果除掉了她们,却独独留着你的时候,你就是活着,觉得还有意义么?”
“妈,我懂了,你说的我都懂了。董家只有脱离和君家的裙带关系,才能真正的安全。只有自强,才能不被欺负。”小五眼神木木的说道。
董灵珠拍拍小五的手,轻声道:“嗯,你能明白就好。你现在不用多想,就好好养身体。孩子生了,身体恢复,妈就送你出国上学,学习管理知识。待你学成归来,董家就可以交给你了。等你负责董家所有人生计和安全的时候,就更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母亲说的这些,小五都没有想过。她现在还浑浑噩噩的在努力接受自己的新身份,都没有想那么遥远的事。但是母亲却已经将她的未来给安排好。以前,都是自己操心自己的事,没有目的和方向的随着性子。现在,小五有了家,有了妈,想着听妈妈的安排不会错。
“好,一切都听妈妈的。”
董灵珠放下醒来,将枕头弄好:“你身子不方便,容易累,先睡一觉。睡醒了,君夜寒也就该走了。”
小五听话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董灵珠将被子给掖好,放轻脚步离开。
小五是很累,累的仿佛身体被掏空了,被抽走了力气。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脖子,那颗粉色的天然钻石吊坠,就静静的躺在那儿。一个被强行赋予自己的东西,就好像带着某种魔力,几次被摘下,几次又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君夜寒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把这么女人的东西戴在脖子上?他不是对董心瑶一见钟情了么,为什么还对给自己的这条项链这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