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礼淳略微尴尬的神色如歌苦涩的一笑:“我们的交易还能继续吗?”
礼淳微微一愣,在月老庙的时候她问过如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一直沉默不语,现在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让礼淳不解。
虽然不知道月衣郡主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如歌这样子显然是知道了她跟月衣郡主灵魂互换的事情,并且一直在找自己。
灵魂已经归位了,她不再是月衣郡主了,现在的她没有那个实力帮助他对付礼晴蕾,就算她有那个资金去培养,等到培养出一批可以对付礼晴蕾的死士也不知道要到狗年马月。
见礼淳不说话,如歌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交易继续,只是把内容改一改。”
“改成什么?”
“加上一个月衣郡主。”如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礼淳心中咯噔一下:“是月衣郡主把你弄成这样的?”
“郡王是太女殿下的弟弟是自己人,风无仪是左相的儿子是自己人,就连那个柳荋竹也是自己人,郡府里出现奸细一些情报泄漏,他们认定是我泄漏的想杀人灭口。”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口熊熊燃烧起来,礼淳紧抿着嘴巴,双手紧紧握成拳,冰凉泛白。
当初月衣郡主回去后,就跟府上的他们几个直接说明自己跟礼淳灵魂互换的事情,大家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也相信了,却没有一个人询问礼淳的下落,大家都小心翼翼,安分的待在郡府。
礼淳不怪他们几个,毕竟他们嫁给的是月衣郡主,而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心中有些悲凉,好歹曾经跟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就算借着月衣郡主的身体她对他们的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到最后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死活,呵……就只有如歌一个人四处找她,多讽刺。
“为什么他们千里迢迢把你带到锦夜国杀人灭口?”这是礼淳很不解的事情,按理说要杀人灭口九淡直接一刀就可以了,为什么大老远的带到锦夜国下手,从小孤儿的如歌没由任何身份背景,就算平白无故的死了也没有人回去追究他为什么死了。
“是风无仪,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让那些人把我带到锦夜国杀人灭口,他让我找机会逃走。”如歌一脸茫然,犹豫了下说:“风无仪找月衣郡主要休书被打了一顿。”
心中狠狠一颤,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原来还有他……
礼淳狠狠一咬牙,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仔细的处理了如歌身上的伤,喂了点清粥看着沉沉入睡礼淳这才安心的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隔壁的房间,在礼淳喂粥的时候夏子之已经回屋,回想着之前礼淳跟如歌的对话坐立难安。
“妻主,你的脸色很不好,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那张小脸上的鲜血已经发干,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双眸呆呆看着空气想着什么,这样子让夏子之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替他分担,唯一能做的就是端来热水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之儿。”她轻轻喊了声。
“在。”
“有些事情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只能告诉你以后我要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是赚钱,我会干一些事情,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可预料,或许……丢了性命也说不好。”
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夏子之轻轻眨了下眼眸,面色如常平静的说道:“嗯,我知道了,我不会武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好好照顾如歌公子,替妻主打理店铺,要是哪里可以帮的上忙的我也会尽力的去做,妻主不用担心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把我丢下,你也不会把我丢下的是吗?”
夏子之抬起头那双静默的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期待。
礼淳心中一触,伸手紧紧抱住他,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以为脱离了别人的身份做回了自己,可以过自己的身份。
她以为那些美梦惊醒她可以忘记。
她以为从此她会平平静静过着小幸福的日子。
可是……老天往往不如人意。
今天遇上如歌知道了这些她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做不到无视,她更加做不到无动于衷。
如歌的这笔账要讨回来,风无仪一定要抢回来!
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和寒意。
但是,月衣郡主到底多少实力没有人比礼淳更清楚了,月衣郡府中暗守着的侍卫有多少她不是不知道,想要潜进去找风无仪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礼淳可得好好费脑细胞策划策划,但是在此之前她得先把如歌琵琶骨上的锁环给取下来,可是对于那种东西她却是茫然。
“这锁环出自银家之手,怕是不好弄,乱来的话会死人的。”思来想去礼淳想到可以求助的就是安钦月,可是安钦月瞅了瞅直接丢过来这么一句话。
银家?应该是月衣郡主的父亲银垏王夫的家族,曾经银家是制造兵器的大世家,每一件兵器精致的都让人惊叹,可是自从银垏王夫嫁给圣夜王后银家慢慢退出了江湖隐匿起来,至今都无人知晓银家的人隐居在哪里?
随着银家的退隐江湖,流传在江湖上银家的武器少之又少,月衣郡主是银家的血脉,手中有银家打造的武器不是什么稀奇事。
礼淳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安钦月说了之后她才知道锁环上有细小的三个针孔,深浅不一,必须要有配套的钥匙才能够打开锁环,银家是天观王朝的武器神家,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破解的了银家的武器。
“那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了?”礼淳一脸忧心,看着如歌身上的斑驳伤口她不敢想象当初这个活生生的穿过他的身体,那是有多疼。
“有啊,找到这个锁环的钥匙,又或者找到银家的人。”安钦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撇撇嘴,又道:“银家的人也不知道在哪隐居了,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家族还存不存在着,唯一算是银家的人也只有是子幽国的月衣郡主,不过据说她的父亲银垏王夫嫁给圣夜王之后就跟银家断了联系,搞不好银
家就是以此隐居了,银家好歹是大族,唯一的继承人嫁给了女尊国的王爷,估计脸皮子薄躲起来了吧。”
礼淳知道当初银垏王夫嫁给圣夜王的时候银家很是反对,估计是银垏王夫铁了心要嫁圣夜王导致跟银家断了关系,银家也觉得面上无光退隐了江湖,不管怎么样,眼下解开如歌琵琶骨上锁环最便捷的办法就是找月衣郡主。
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呢,搞不好一刀砍了自己都有可能,银家的人也不知道隐居到哪山沟沟里去,礼淳都快被逼疯了。
“不就是穿个琵琶骨,等过些天伤口愈合了就不会那么痛了,就是不能动武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不适。”看着礼淳焦躁的样子安钦月不以为然的说道。
礼淳没有理会她,抿着嘴沉思着,忽的抬起头看着安钦月问:“银家的人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有没有传闻之类的?”
“没有。”安钦月直截了当的两个字,顿时泼了礼淳一头冷水,心中拔凉拔凉。
安钦月支着下巴想了想说:“银家的消息是没有,但是你不妨去桃花堡碰碰运气。”
“桃花堡?”
“桃花堡的真实面目以及实力至今都是个谜,传闻只要你出的起价钱任何事情没有他们办不妥,但是并不是你有钱他们就会替你办事,只能看运气了,万一他们心情正好接受了你的委托呢。”随即眸色一凝,又说:“有传闻桃花堡跟银家关系颇深,搞不好他们知道银家的人隐居哪里了?但是想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除非你变鬼。”
礼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准备去桃花堡,不管怎么样去桃花堡好歹几率有百分之五十,找月衣郡主自己存心是活腻了想阎王了,礼淳无论如何都得去桃花堡试试看,庆幸桃花堡就在锦夜国境内,距离暮云城不远的一处郊外。
既然准备了要过去,礼淳立马动身起来。
“女人,不要一个人乱跑。”就算当初换了身皮囊跟他接触,如歌还是清楚知道礼淳的性子如何,任何只要决定的事情她都不会动摇,他忍着痛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被礼淳一把按了回去。
“我带着夏左去,你放心吧他的功夫不比你差,你现在给我好好养身子,我会尽早回来。”
“我会暗中派人跟着,就算桃花堡拒绝了他们也不会乱杀人的。”安钦月的话不仅让如歌,还让旁边一直静立不说话的夏子之稍稍松了口气。
礼淳换了身行头也不再磨蹭,让夏左备了马前往桃花堡,上马前礼淳转身看着默默站在门口的夏子之,轻轻一笑,过来站在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微凉的唇上撂下一吻,然后转身策马扬鞭而去。
白发轻扬,鲜红的衣角猎猎在风中作响,夏子之依依不舍的目送那道红影消失在街头,双唇紧抿,唇上蜻蜓点水般残留下的温度是那样温暖。
随即清淡的一笑,转身步入店里。
她的骨子里暗藏着霸气,她不可能只是屈伸为商,她,注定是个干大事的,而自己只要默默的跟随在她身边就好,无论是生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