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
顾老太太欣慰的笑着,紧紧的回握着顾夫人的手,
“这些年辛苦你了,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一个不让一个省心,一个一个的就没有让人省心过,往后要是有时间,没事就去约约那些个贵夫人,去喝个下午茶什么的,打打牌,别想着过去,别想着那些事情,过一过有自己生活的日子,辛苦了。”
顾夫人连连摇头,
“我不觉得,妈,您都放心吧,我会的,都会的。”
话落,顾老太太和蔼的笑了笑,轻轻的躺在了那摇椅上面,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啊,这一生也算好过,吃喝不愁,没有遗憾,没有什么缺失,唯一的就是你爸爸走的早,那些个你们小年轻人情侣之间做的事情,我老太太也想赶赶潮流和他做一做,什么买奶茶啊,去去西湖,拍拍照啊,都想,可是啊,我没有这个机会…那臭老头,也没有这个机会,没有,没有…”
说着说着,顾老太太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眼眶的泪水顺着眼角轻轻的流了下来,落入那已经是满头华发的鬓间。
顾夫人心里面难受,想说点什么,然而看到那老太太已经闭上的眼睛,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过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的盖在了顾老太太的身上,看着桌子上,那已经凉透的中药,终究是抬了出去。
轻轻将门拉上,隔绝了书房的一切。
顾夫人离去之后,很久,顾老太太缓缓将自己的眼睛睁开,苍老的手,充满了皱纹,颤抖着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莲之”两个字,老太太满脸泪水,紧紧的握着那方手帕。
恍然间,又想起当年,那个已经逐渐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模糊了脸的丈夫,
“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能不能矜持一点儿,同是军人,你怎么…怎么…怎么这个样子?”
她巧笑嫣然,反问着脸色通红的他:
“我那个样子?那个样子?”
缘分使然中,她终是如愿以偿嫁给了他。
岁月变化,谁都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会出现。
也叹道:他因公殉职的最后一面儿她是见到的。
而他也终是在最后的时刻里面,将藏了很久的手帕送了出去。
那个时候那里有什么相机啊,奶茶啊,那个时候,只有蓝天白云,蔚蓝天空下面,手拉着手的他们两个。
一方手帕,足以证明一切。
而这没有他在的这几十年的时光里,她终究是熬到了头,熬到了头。
她和她的先生,终于要见面了,终于要见面了。
…
安晟守在校场,带着一众军干,笔直的站在那里,守了整整一夜,才终是算是守到了莫存希他们这群混账。
站在门口,看着那一群摇摇晃晃,看起来就萎靡不振的一群人,何止是安晟,身后的一群军干都是气的脑瓜子疼。
尤其是在看到莫存希还抱着莫夕辰的时候,安晟终于忍不住,吼着:
“荒唐,荒唐,你们简直是太荒唐了,一群混账,无法无天的都要,是不是…”
一群人就这样被安晟震天的吼声,清醒过来,迅速笔直的站好。
安晟对着自己的助理使了使眼色,那助理会意,上前把莫夕辰就带走了。
直到看着莫夕辰走远,安晟才又来,
“你们简直太混账了,都是多大的人了,你们居然,居然,居然…做出这样令人不耻的事情,你们真是,真是…”
好了吧,已经完全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唐妖和张德远看着安晟的那个样子,忍着自己想要仰天大笑的心情,看着安晟。
安晟忍着自己的满腔怒气,指着谢西他们,大声道:
“把你们的军官证拿出来,快点…”
几个人一阵哆嗦,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唯独剩下莫存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军官证,看着脸色铁青的安晟,无赖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哦,我这个证…这个证…被莫夕辰拿走了…”
“荒唐…”
又是一声大吼,震的莫存希心里一个激灵,心砰砰砰的跳着,有些无辜。
她发誓昨天晚上她是真的把自己的军官证拿给自己的儿子装在兜里面了,是真的,真的…
谁骗人谁是狗…
真的…
“莫存希…”
“到…”
“出列…”
莫存希哀怨:
“我军官证真的在我儿子那里,真的,谁骗人谁是狗…”
安晟冷着脸,颤抖着手,指着莫存希:
“莫存希,最荒唐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代表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