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长期合作的诚信考虑。”顿了顿，蝶哒继续分析道：“一方面怕我们事后干脆撤离，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最终给我们的，只是刺青之法，而不是魔法原理。”
“诚信吗？”
焦明对这个词并不感冒，却也很快有了个想法。这未必是商业社会推崇的那玩意，却是一种小村落必然形成的社会文化。
如海岛矮人的这种小村落，婚嫁、医疗、交易等等，必然是需要和外界保持一定交流的。对待共同的敌人怎样不讲道义都没关系，但对待同胞也是如此，坏名声传扬出去，怕是很快便要受到各种排挤，然后村落渐渐凋亡。
是以几百年下来，便也形成一套如何对待‘朋友’的隐性道德约束。而现在，这个村落的海岛矮人显然是将己方当做了朋友。
如此想来，再看着对面眼巴巴等结果的是几个矮人，焦明刚有些感动，却又很快冷静下来。在确认这种‘隐性道德约束’存在并知悉具体条款之前，没必要自作多情。
“告诉他们，我们仍然倾向于同意交易。但在具体上，我们希望可以在同伴身上实现这种魔法效果。”
“恐怕不行。神之宠兽的认主，必须从孵化便开始。只有认主之后，符文才会生效，现在没办法做到。”
“它们何时下蛋？”
“快了。在春夏之交的第一场雷暴雨中下蛋，孵化则是大半个夏天，幼崽在夏末出壳。第一场雪之前幼崽的进食必须全由主人负责，且一人一兽朝夕相处在一个房间培养感情。次年夏季开始试飞，冬季可以载人。而一般情况下，神之宠兽一生只会认主一次，大约持续二十年左右。届时会渐渐生出不弱于人类的智慧。或选择留下，或独自离开，有过不愉快经历的也可能弑主。在出现不听话的迹象时，便着手培养下一只。”
这一段颇长的话翻译过来，蝶哒亦是不轻松，额角微微见汗。而只是这一段的信息量，某种程度上已经值回票价，焦明完全可以摸索着单干。即使缺失关键细节，一年不成，按照‘印刻效应’的路数，三五年内必有结果。
但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焦明当即表示‘愿意等’而魔法教学即刻开始，矮人们对此自然欣然接受。
然后一大批矮人便加入了伽格手下，第一项工作——或者说‘练习项目’，便是依托藤蔓传送法阵，完成简单的电码通讯。一些有基础的矮人，则是练习在藤蔓法阵之间短途传送物品，主要是石子和臭鱼烂虾之类。
而参与刺青实验的志愿者，焦明本打算从鳄鱼领带来几个孩子。但想想何必费劲，这些船员就好，便让麦罗克船长挑选比较有爱心的那种。
只是整个下午的功夫，一切便安排妥当。焦明有了余暇，算算日子，已经是还是向冰莲写了一封简信，一方面是大概说明情况，另一方面则是询问平安。
接着将手头整理的神之宠兽肉翼上的符文图样描绘成册，简单描述之后，一起传送去艾米丽师傅的法师塔。至于有没有兴趣过来看一眼，就让她自己决定吧。
待忙完这些，已经是黑夜，而想起时差一事，焦明又没了睡意，仰望星空等待回信。不久之后，却得到冰莲传来的一个纸条，只有几个字：快点睡。
接下来几天焦明过得相当清闲，主要是晒太阳和开发海鱼的新做法，唯一费心力的事情，就是指点矮人撕开空间裂缝，以及如何让这玩意形成一个环形。
而在第三天的下午，一头七环水平的神之宠兽居然率先学会这一手。要知道，从其种种行为判断，这货的智商只是比聪明的狗高一点有限。
伽格等人对此哭笑不得，学会这环状空间裂缝，他们也只用了半日而已。焦明却是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矮人在智力上完全没问题，从日常接触中可以确认这一点，那么他们在施法上，很可能面临更大的障碍。
至于原因，焦明有些猜想，却还需要实验来验证。是以在指点矮人们之余，焦明又开始设计实验，一晚上加一上午，完成了初稿，正打算吃午餐。随着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却是艾米丽师傅大驾光临。
焦明只一眼，便看出自家师傅的疲惫之色。想来这一路依托藤蔓传送网络不断传送，必然不轻松。将寒暄和客套都收起来，一边引其去自己的房间，一边诚恳道：
“偏僻地方，这就是最好的房间了，您先对付着休息一会。”
“神之宠兽在哪里？”
“信中说过，早出晚归。估计它们刚刚吃了个半饱。”
“我来的时候就是晚上来着……”艾米丽恍然一拍额头，“你看我传送得都迷糊了，这就是你说过的时差？”
王国联合占据大陆西北区域，经度跨度有限，略有时差但并不明显。而这种无关魔法的‘杂学’，艾米丽可没闲工夫研究，有印象却并不深刻。
“正是时差，所以您看……”
“算了，休息一会吧。”艾米丽也不挑剔，和衣在床上躺下，很快呼吸平顺。
焦明想想这矮人村落称得上夜不闭户，似乎没啥安全问题，便迈步出门。但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没走几步却又返回，并吩咐遇到的船员捎带两份饭食。
傍晚时分，天边刚刚出现一点浅红，艾米丽醒来，看到屋内伏案书写的焦明，愣怔一会才开口问道：“什么时间了？”
焦明顿住笔，指指窗外的太阳。“饿不饿，尝尝这边的特色美食如何？秘法腌海鱼。”
“不饿。而且我可不是你们水系魔法战士，吃腐烂的东西会死的。”
“是发酵，不是腐烂。算了，这不重要。倒是您难得抽出时间跑这么远，魔法师协会那边不忙吗？”
“浮空城计划又搁浅了，萨苏副会长正在四处找人要钱，红山王国有个词——叫‘入股’是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出来躲一躲。”
“传送门公司这么大的利润，躲不过去吧？”焦明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艾米丽翻个白眼，却是更显风韵。扭身下床，一边做些伸展运动，一边娓娓道来。
“其实我们传送门公司已经给了足够多，甚至比其他所有钱加起来还多。但这项目真是个无底洞，我亲自参与其中，再明白不过。我这次我躲出来之前，又划出来一笔钱，并将具体数目宣扬出去。想来萨苏副会长见不到我的人，从其他渠道筹措到差不多的金额之前，也不会好意思找传送门公司的麻烦。”
焦明对于萨苏副会长的性格并不了解。而通常论，脸皮这种东西对集团首脑来说，是不存在的。“但愿如此吧，那么您这一次，躲多久？”
“没准儿。等消息。”艾米丽简单回答，同时毫不客气的拿过焦明正在写的实验方案初稿。见是人体实验，便撇撇嘴放下，望向窗外提议道：“我们飞出去，直接抓几只这所谓的‘神之宠兽’如何？”
“既然假期很长，又何必着急。”
“求知欲让我一刻也停不下来。而且关于你送来的那些纹路图样，我已经有个猜想，只需要验证一下。”
“海岛矮人身上也有纹路。”焦明提醒。
“刺青复制只会让问题更复杂，分析并排除干扰所浪费的时间足够等到正主回来。”
焦明想了想，便同意下来。直接找上正在联系魔法的矮人战斗队长，比划加蹦单词的交流几句，三人一起浮上半空，飞出岛外。
大约半小时左右，在一些零星分布的小型岛礁之上，果然看到了大群晒太阳的神之宠兽，而其中就有矮人战斗队长养的那一头，浑身鳞片绿油油的相当显眼。
这大家伙看到主人意外出现，显然十分惊喜，窜上半空便将矮人战斗队长抱在怀中，又舔又蹭。这场面乍看起来十分感染，焦明看了片刻收敛笑意，只因有点分辨不出哪边是宠物，哪边是主人。
而艾米丽可没兴趣感叹这些有的没的，目光焦点落在肉翼的淡蓝色纹路之上，随着肉翼上下蒲扇的动作，甚至能看到她一双漂亮眼珠跟着微微移动。
“有意思。”
“发现什么了？”焦明适时搭话，做好聆听者的工作。
“这些纹路确实是符文，而且和空间输电法阵一样，成对出现。”
“左右对称，显而易见。”
艾米丽翻个白眼。“看在你最近忙着各种杂事的份上，原谅你这个蠢回答。”
焦明干咳两声缓解尴尬，虽然没能观察出什么，却也从逻辑上猜到艾米丽所指。成对儿出现所指的并不是这个对称，而是连接向不知所在的远方。再矮人们参考符文有效范围的说法，这连接的，很可能就是‘查亚’。
而焦明刚想将这些想法说出，却是脸色大变：送给冰莲报平安的小球失去感应了。
“开玩笑而已，不用这个表情吧？抱歉行不行。”不明就里的艾米丽试探着道。多年相处，虽然师徒关系有名也有实，但更多的，却已经是如同挚友一般。说一句‘蠢’就翻脸，艾米丽虽然觉得有点不寻常，却还是放软态度。
“出事了，请您和我一起回趟鳄鱼领如何？”焦明急声道。而有如此强援，没道理不用。
“好！”看出事情紧急，艾米丽简单回答。
根本没和矮人战斗队长招呼，焦明拿出碎片，二人一起握住并直接传送回海岛村落，与蝶哒和伽格简单交代两句，便开始了长途传送。
在最后一站略作休息并仔细感应，却发现冰莲的空间印记居然不在鳄鱼领，而是在胥琴人王国境内。
焦明将基本情况和现状告诉艾米丽，并在最后苦笑着补充道：“……鳄鱼领那些人从来不善计谋，这次估计是玩砸了。”
“克文安斯吗？有些印象。是个厉害家伙，晋升了九环显然更麻烦了。你最好试着和沉默者人格商量一下，若有完整的银色圆环，成功率大增。”
而艾米丽可没兴趣感叹这些有的没的，目光焦点落在肉翼的淡蓝色纹路之上，随着肉翼上下蒲扇的动作，甚至能看到她一双漂亮眼珠跟着微微移动。
“有意思。”
“发现什么了？”焦明适时搭话，做好聆听者的工作。
“这些纹路确实是符文，而且和空间输电法阵一样，成对出现。”
“左右对称，显而易见。”
艾米丽翻个白眼。“看在你最近忙着各种杂事的份上，原谅你这个蠢回答。”
焦明干咳两声缓解尴尬，虽然没能观察出什么，却也从逻辑上猜到艾米丽所指。成对儿出现所指的并不是这个对称，而是连接向不知所在的远方。再矮人们参考符文有效范围的说法，这连接的，很可能就是‘查亚’。
而焦明刚想将这些想法说出，却是脸色大变：送给冰莲报平安的小球失去感应了。
“开玩笑而已，不用这个表情吧？抱歉行不行。”不明就里的艾米丽试探着道。多年相处，虽然师徒关系有名也有实，但更多的，却已经是如同挚友一般。说一句‘蠢’就翻脸，艾米丽虽然觉得有点不寻常，却还是放软态度。
“出事了，请您和我一起回趟鳄鱼领如何？”焦明急声道。而有如此强援，没道理不用。
“好！”看出事情紧急，艾米丽简单回答。
根本没和矮人战斗队长招呼，焦明拿出碎片，二人一起握住并直接传送回海岛村落，与蝶哒和伽格简单交代两句，便开始了长途传送。
在最后一站略作休息并仔细感应，却发现冰莲的空间印记居然不在鳄鱼领，而是在胥琴人王国境内。
焦明将基本情况和现状告诉艾米丽，并在最后苦笑着补充道：“……鳄鱼领那些人从来不善计谋，这次估计是玩砸了。”
“克文安斯吗？有些印象。是个厉害家伙，晋升了九环显然更麻烦了。你最好试着和沉默者人格商量一下，若有完整的银色圆环，成功率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