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场闹剧

有时候心情和天气可以成反比, 温暖舒适的气温下会让人更深刻的体会内心的阴冷和寂寞。

沈知之在店堂里,脸上堆着笑容为来往的顾客介绍各种精美的花样和各色质地不一的毛线,嘴角含着一丝僵硬的笑容, 眼神却带着落寞总是飘忽着看向门外。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 总是一厢情愿的感觉或许会有忽然让她惊喜的人出现。

从来没有觉得, 每一天的时光会是如此的难熬。身边所有的事情和人好似都与她无关, 心里只有沉甸甸的隐痛。明亮的玻璃门, 闪耀着太阳的光芒,可惜却映不出想见的人的面容。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之后,沈知之和上官霖再也没有过联系,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她的焦急和不快已经把自己逼到近乎绝望的地步。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 原本不熟悉的电话号码在心里默念到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可是始终没有拨通。

想见又无法见, 想放下又放不下。

沈知之很矛盾和无助,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就真如乔妈妈所说的那样, 对于她上官霖只是玩玩而已,事到如今已经厌倦。如此的想法让她更没有勇气去找他,每天回到家中只是闷闷的坐着,她已经听话的搬去和乔妈妈一起住了,原本让她感觉温馨的时刻也索然无味。

沈知之的不开心陆梅也看出来了, 自从那天她拎着行礼过来之后, 再也没有看到小丫头从前甜美的笑容。这让陆梅第一次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沈知之真的长大了, 让她无法左右。尽管每天陆梅总是和蔼温和的找话题与沈知之交流, 沈知之也勉强的笑, 可是笑着笑着却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什么样的伤心可以持续这么久,随时随地的倾涌而出呢?

陆梅终于忍不住了, 吃完晚饭抚着沈知之的长发笑道:“知之,晚上妈妈要去同事家,你也约朋友出去玩玩吧。”原本陆梅是想让乔司睿回来陪沈知之的,可惜这个儿子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只要她不发火,乔司睿是绝对不会听她的话的。

“哦。”沈知之呆呆的点点头,看着陆梅慈祥的面容,心里又没由来的一阵伤感。她也不想整天愁眉苦脸的对着乔妈妈,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那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

“妈妈先走了,你也出去玩吧。”临出门时,陆梅又嘱咐道。心里也低低的叹气,原本坚定的信念也有了动摇,作为母亲自然希望看到自己女儿快乐的笑容,原本觉得过不了几天沈知之就会从阴影里走出,和从前一样,可是似乎自己估计错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沈知之捂着脸低低的嘤咛,好伤心,心里满满都是酸楚。上官霖现在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想过她?他是不是决计不再理她?脑海里都是这些问题在翻腾,教人一刻都不能安心。

乔妈妈走后,屋子里变得静悄悄的。想要见上官霖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好似被千万根丝线所缠绕而继续摆脱禁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一点一滴的缓慢转动,沈知之怔怔的看着秒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腾的从凳子上起身,匆匆的换好衣服抓起包飞奔出门。

去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家酒吧吧,或许会碰见,就当作偶遇好了。只要远远的看着他,看到他安然的神情,她就能放心,就算不说话也可以。对,她只想见他一面而已,绝对不是缠着他不放。

沉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美丽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朵乍现大地。

沈知之甚至开始紧张和兴奋,坐在出租车上心里七上八下,很快就会见到他吗?如果他不在怎么办呢?

城市的路灯疾驰而过,光影交叠间忽明忽灭,让人有种恍若梦境的错觉。站在玛尼酒吧门口,看着酒吧外环绕着招牌的小彩灯一明一灭的闪耀着,玻璃窗上红黑格子的装饰分外招摇。

沈知之恍悟,这是自己从来没有踏足过的生活和境地,因为偶然无意的一次闯入邂逅了上官霖,他对于自己而已,是神秘和为止的所在,这也意味着,她和他,并非是一个世界里的男女。她开始理解乔妈妈对自己说的话了,真的是良药苦口,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当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但不到最后,她还是不能放弃和死心。

“咦,是你?”在夜风里望着酒吧大门发呆的时候,沈知之耳旁忽然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声,带着玩味的笑意和微微的惊讶。

一转头,她看到蓝浚瞪大着眼睛,歪着头望着自己。他耳骨上的耳钉已经全部摘除了,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显得清爽无比。

“你好。”沈知之微微笑了笑,脸颊有些发烫。忽然碰到蓝浚,她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小姐姐,难道你是来找我?”蓝浚的打扮虽然是一幅好少年的模样,可是一开口就把本性暴露无遗,见沈知之尴尬的笑,愈发的得意,弯腰凑近坏坏的笑,似乎在欣赏她脸上变幻的表情。

“你你……我是路过……”沈知之心里一慌,转身想跑。

“别跑,霖少在里面哦。”蓝浚连忙拉住了沈知之的包带。辛苦的打工刚刚结束,准备来酒吧寻开心呢,沈知之的出现让他嗅到了一丝有趣的味道,他蓝少爷平时爱好不多,损友看好戏是第一大恶趣味。

“我才不是来找他的,我约了人在酒吧见面。”沈知之连忙否认道,听说上官霖在里面,又改口说自己约人在酒吧见面,忘记刚刚还抵赖说是路过。

“哦,那小姐姐,酒吧里面色狼多,在你的朋友没有来之前,你最好跟着我。对了,我叫蓝浚,你记得吧?”

“好啊。”沈知之点头,有些焦急的握着双手。她不想听蓝浚讲废话,只想进去酒吧见上官霖。

一推开酒吧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声扑面而来。和上次来的时候情景差不多,到处是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勾人的年轻男女。

来过一次沈知之还是没出息的感觉新鲜刺激,眼神到处搜寻,结果却失望的发现,人群中根本就没有上官霖的身影。

“咦,霖少明明说在这里玩的呢。”旁边蓝浚也发出奇怪的叹息,一边嘴里喃喃自语:“他说这里泡妞容易……”

沈知之呆滞了一会儿,尽管蓝浚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可还是一个字不漏的飘进了耳朵里。疑惑的看了看蓝浚的表情,后者正用无比认真的神态蹙眉沉思。

泡妞容易?似乎有些道理,上一次自己就主动送上门了。

酒吧里柔和的灯光忽然无比的刺眼,沈知之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上官霖时他的模样,唇边噙笑,慵懒的端着酒杯,琉璃色的眸子若有若无的从自己身上滑过。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有种心疼的感慨,人群中他好像一个光芒的所在,无比的耀眼吸引着每个女人的眼球。

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是牛郎,在角落里给自己打气打了半个小时才敢走过去搭讪,她努力的抛弃平时里所有的害羞和胆怯去靠近他。

“咦,小姐姐你哭了。”蓝浚无意的扭头,看到沈知之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耀。刚刚他是故意胡说八道给沈知之听的,很明白她已经受了他话的影响。

“哪有。”沈知之哼了一声,逼退眼泪,被蓝浚拉到靠门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为了适应酒吧的环境,沈知之特地换了一套比较时尚的装束,和蓝浚坐在一起倒也很搭配。热闹的环境里安静的俊男美女分外吸引人的眼球,一般人进门都会忍不住的看他们两眼,只是有个男人心不在焉的搂着一个漂亮女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门边的沈知之。

“霖,我要喝你亲自调的鸡尾酒。”好像橡皮糖一样紧紧贴着上官霖的女人,安然的享受着周围女人嫉妒和羡慕的目光,一边对着他撒娇道,一头红色的短卷发昭显和现在姿态不一样的狂野。

“好,等着。”上官霖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转到吧台后面熟练的拿出酒杯,眼神却心不在焉的四处乱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明明约好八点的。

上官霖要等的女人是杜若眉,她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上官霖的最爱,逼得他不得不出下策,拿个女人演戏来让她死心。

“砰”酒吧的门重重的响了一下,刚刚被上官霖念叨的杜若眉急冲冲的跑进来,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表情已经僵硬在脸上。

为什么有个女人倚在上官霖的怀里,居然还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喂酒喝?一股血气立刻涌上大脑,杜若眉几乎想都没想,把那个正在娇笑的女人从上官霖的怀里扯出来,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来势汹汹:“贱人,不许勾引霖。”

别看杜若眉喜欢装可人的小猫,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厉害的,对于她的激烈的行为,上官霖不满的皱皱眉头,却好像事不关己似颇有些无聊的等待另一个女人的反击。

“你是哪来野女人?忽然窜出来咬人?”正做小鸟依人妆的女子被忽然一个巴掌打得愣了片刻,立刻不客气的反手回给杜若眉一掌。

意料之中的戏码,只是太过招摇。上官霖头疼的扶住额头,目光无意的扫过酒吧的角落,脸色忽然变白了。

沈知之亭亭玉立的站在门边,上官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刚刚还装模作样的在两个女人面前装头疼,现在太阳穴的两处可真是激烈的跳动起来了。

“霖,她打我你也不管?”杜若眉委屈的哭着挽住上官霖的胳膊,表示自己与他的亲近。不过手还没有挽紧,就被那个女人扯了下来:

“妈的,我的男人是你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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