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好奇地转身,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大约十五光景,一身月白湖绸长衫,外罩雪狐披风,白玉带上配着一块血玉髓鸳鸯佩,脚蹬一双羊皮靴。
眉目如画,惊艳独绝,端得上是一个极美的少年,只是这个人的笑容让沈立冬看着很是别扭,他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自然而然地眯起那双桃花眼,桃花粉『色』般的薄唇微微翘起,感觉笑得坏坏的,十足地像是一只狡诈的笑面狐狸。
在他的身边是一位书生模样的老者,年约五十光景,身穿皂『色』沿边的宽袖长跑,长得面白长须,飘飘然不似俗态。
唐元祺一见到他们二个,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忙躲到后房去了。
沈立冬纳闷了,这两个人难道唐元祺认识?
没等她回味过来,那老者已经走近她,嗅觉敏锐的沈立冬,立即就闻到了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种香气,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常年浸染在『药』物之中的医者或者制『药』者才会闻得到,按理说,以沈立冬的资历,她是闻不到老者身上的『药』材余香的,只是最近这段日子沈立冬因为『药』田空间升级了的关系,她的嗅觉变了,变得比一般人的感应要来得更为强烈,因而对于任何『药』物,只要沾染在人身上过,那么沈立冬就闻得到。
不但闻得到,沈立冬还能从『药』的气味之中分辨得出这位老者近日来沾染了哪几种『药』材,分明是寸金草,穿心草,七星剑,三叶佛甲草,还有一味冲天果,这些『药』材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在于所有的『药』材都是有解毒功效的『药』材。
难道近日老者中过毒或者他身边有人中毒?
沈立冬好奇心一起,加上为了实践她的嗅觉是不是真的比以前敏锐了,她打量老者的同时努力地吸了吸鼻子,证实了她先前闻到的『药』香成分全部是对的,而且这么近距离地闻,沈立冬还判定出那些『药』材应该不是老者自己服用的,否则的话,『药』物发散出来的气味不会只停留在外表。
她为了证实她自个儿的想法,退了几步,又靠向少年,似在打量这个桃花少年,却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皱紧了眉头。
这个桃花少年的身子简直就是大『药』缸,应该是多年泡在各种珍贵『药』材过日子的,中毒那么深,竟然到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看他外表,她还真看不出这位桃花少年中了毒,看来应该是跟唐元祺体内那邪毒差不多,明明是中毒之症,却偏偏没有中毒之象。
如此说来,眼前这位少年应该就是大哥所言的那个幕后『操』控之人,现下她也已经明白了为何此人会故意来接近大哥,他的目的并非是大哥,而是她,沈立冬。
因她先前用冰魄雪莲保了唐元祺的命,后用驱毒『药』物天天夹杂放在他的饭菜之中,将他体内的邪毒化解得干干净净。
大概是,也只能是唐元祺的事情被此人怀疑上了,这就难怪刚才唐元祺跑路了,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某种联系的,因而这位特意登门来拜访了,或者说,他是来查探虚实的。
想到此,为了不引起来人的怀疑,沈立冬立即困『惑』不已地躲藏到了沈文轩的背后。
“大哥,这位漂亮大叔,还有这位老伯伯,他们是谁啊?是我们家的亲戚吗?”天真的童音,软软的。
漂亮大叔?!
谢朝云一贯弯着的唇角抽了抽。
“小妹妹,我跟你大哥年纪差不多,现在是朋友,也是同窗,你唤我一声谢哥哥就行了。”谢朝云自认为摆出他最美最灿烂的笑容来,看在沈立冬的眼里,那就是不怀好意的讨好行为。
“至于老朽,是你大哥今后的先生,我姓言,别人都称呼老朽为言老,小女娃可以叫老朽为言老伯。”言老盯着沈立冬,跟看到珍稀宝物一般,眼里发出绿光来。
沈立冬见此,知晓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当下越发地躲在沈文轩的身后不肯出来。
“大哥,这位漂亮的谢大叔笑得好可怕啊,跟冬儿见到的小狐狸一样,还有这位言老伯,他看冬儿好像四哥盯着桂花糖的样子,好可怕啊,大哥,好可怕啊。”沈立冬一针见血。
好敏锐的感觉,被沈立冬说中了的谢朝云跟言老,他们只能呐呐地,一个『摸』了『摸』鼻子,一个抚了抚长须。
丢脸哦,被一个小孩子当面这么说出来,言老觉得这辈子他都没这么脸红过。
谢朝云也是,凡是他出场的地面,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被他吸引的,没想到如今出现了一个例外,还是那个他第一次感兴趣的小女娃,这让谢朝云哭笑不得。
“冬儿,不许调皮,他们一个是大哥的同窗,一个是大哥的先生,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赶紧走出来,给他们道歉。”沈文轩暗自高兴,面上却板起面孔让沈立冬给谢朝云跟言老致歉。
“哦。”沈立冬不服气地嘟嚷着嘴角,对着谢朝云跟言老敷衍地道了一个歉。“对不起,漂亮的大叔,对不起,爱吃桂花糖的老伯伯。”她根本是拐着弯地损人呢。
“冬儿——”沈文轩绷着脸叫了一声。
“大哥,你凶冬儿,冬儿不理你了,冬儿找娘去。”沈立冬故意气哄哄地走人了,她才不要继续呆在这里呢,免得被那只狐狸给怀疑上了。
“这个,我家小妹她不知礼数,还望谢兄跟先生不要见责。”沈文轩见沈立冬闪人了,他只得尽尽礼数,做足面上功夫。
“哪里,哪里,小孩子嘛,年纪小,忽然见到陌生人,可以理解的,理解的。”第一次谢朝云脸上的招牌笑容被摘下来了,笑得很不自然。
“没错,朝云说得没错,小孩子嘛,童言无忌,老朽不会放在心上的。”言老面上虽然附和着,只是心里还是没能平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