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赵丽影只是变个魔术而已。
★你看到我揪下的树叶没有?
赵丽影本来想怎么掩盖过去就完事了。绳哥在给她这个功能时,就嘱咐过她,不要轻易示人,别给自己惹麻烦。
没想到让张妮看到了。她咋呼起来:“唉!那玩意黄了!”
自从上车就分外乖巧的张妮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赵丽影想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谭学年先站起身来朝这边看。
谭学年很注意赵丽影。上一次她就很注意她,那一餐饭花了那么多钱,人家不闪腰不差气儿的。第二天就把餐费打过来了,讲究。
根据名片,谭学年在网上一查,才知道赵丽影是个什么企业的老总,在海卫市是数得着的。谭学年就非常希望赵丽影总来。
可是,来那一回之后,再就不着面了。这回她来了,而且,谭学年回忆起她是谁了,能不注意她吗?
谭学年给服务员一个暗号,服务员就用湿拖布拖地,不让他们马上进屋,让他们进办公室,聊一聊,加深感情——这是谭学年惯常的一套。
进屋,谭学年招呼赵丽影往里坐,赵丽影指着门边一个单人沙发,“我坐那儿就行。”
说着就走了过去,坐进了那个单人沙发。
尽管如此,谭学年也直愣着耳朵,注意着赵丽影这边,张妮这么一叫,他能不立刻站起身往这边看吗?
就看到了金桔树上有一只金黄色的金桔。
这棵金桔树他太熟悉了,怎么可能有个熟的呢?谭学年就跨出了老板椅,往这边走来。
谭学年的办公室,都是严梅来打理,金桔长得什么样,甚至是否掉了一片叶子,她都知道,怎么可能有个黄的——熟的呢?她也拉着干红走了过来。
赵丽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好了,显得很局促。就说:“啊,我一坐着,就看到一个黄了……”
谭学年和严梅都投过去怀疑的目光。
干红看到了他们俩目光。
干红明白赵丽影是怎么把这个金桔弄黄的,她就过来打圆场,对赵丽影说:“凡,你给我也变一个熟的。”
意思赵丽影只是变个魔术而已。
“我这只是个小魔术,”赵丽影心领神会,“类似扑克牌的手法魔术。”
说着,伸出她尖尖的手指,指着另一个绿油油金桔,“逼近真理!”
那个绿金桔,在众目睽睽之下,由绿变黄,而且变大了——熟了,一定比生的大些。
“哎呀,这玩意呀,眼看着就能变熟了!”谭学年说着,伸手向两个金黄色金桔中的一个,摘了下来,剥了皮,放进嘴里,咀嚼着,点点头,“真熟了,又甜又香。”
听她这么一说,干红、张妮、严梅都伸出手去摘剩在金桔树上的那个金黄色金桔。当然,谁的手也没有严梅的快,她几乎一伸手,那金桔就在她的掌心了。
张妮和干红面面相觑。
严梅剥了金桔的皮,把金桔放在了口中,嚼了一下,汁液四溢,真是又香又甜。
严梅眼珠一转,对赵丽影和干红说:“你们见到绳哥了!”
干红就着垂手的位置,掐了严梅一下。
严梅一怔,知道是那么回事了:干红不让她声张。
谭学年问干红:“谁是绳哥?”
“凡家的一个邻居,魔术高手。”
“比我们小严怎么样?”
“他们俩是两种魔术,”干红说,“不能放在一起比。”
“我们小严的魔术可是大有长进,就今天中午,‘高分子’的请市立医院的孙院长,把他们变的,都变懵了!眼瞅着‘高分子’的小会计手拿着一支注射器,小严说:‘变!’就变到我们小严手里了!你说厉不厉害!小严为此还赢了一万元钱呢!”
谭学年没在现场,这些都是听现场服务员说的。
干红转过头去对着严梅:“这么厉害?!”
“亏了绳,师傅了。”
干红理解严梅。她想说“亏了绳哥了”,怕谭学年听出来,又得追问有关绳哥的事了,就说了一个“绳”,后边又加了个“师傅”。
谭学年果然没听出来。他急着当干红他们讲严梅变出世界第三支注射器。
谭学年说完,干红扒拉一下严梅,“你是怎样做到的?”
“其实没啥,什么第三支?就他们厂子里那支,我只不过‘搬运’一下而已。”
谭学年对此不甚了了,不理解严梅说的“他们厂子的那支”和“我只不过‘搬运’一下而已”的意义,还夸严梅,“你看我们小严,说得多轻松。”
“我在医院可是真学了一个绝招!”严梅说。
“你去医院?你去医院干啥去了?”干红问亚梅。
“一会儿我再对你说——你猜我会了什么绝招?”
“什么?”
“我们通常不是把什么搬来吗?这回,我可以反向的——把什么再送回去!”
“噢?那可不得了!演示一下?”
“行!”
就象她平常给干红变魔术似的,变完了,她是真希望干红问她是怎么变的,她真愿意对干红学她魔术的手法。
其实,魔术师都有与严梅相类似的心结。
这次人多些,不过,没关系,也不涉及到什么“揭秘”的事。
“送啥呢?”严梅问。
“就送这盆金桔树!”干红很果断。
“得了,”谭学年说,“这盆金桔树,别说她‘送了’,就是搬,她也搬不动。”
严梅问干红,“送哪儿去?”
严梅在医院里送人家的笔记本,没有感到一丝重量,象绳哥说的一样,你所搬运的物体已经不是该物体本来的形态了,哪还有轻重之分呢?
“照谭总这么说,”干红说,“就别送得太远了。就送到我们定的那屋吧。”
严梅问谭学年:“我小红姐他们定的是哪个屋?”
“‘黄山厅’。”
严梅手掌竖起,对着金桔树,做一个推的动作,说:“去‘黄山厅’。”
一忽儿,那盆金桔树不见了!
大家大眼对小眼地对看着,“‘黄山厅’!”谭学年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往“黄山厅”走去,其他人呼呼啦啦地跟在后边。
九宫鸟原来在张妮的肩上,张妮一急,走得就不稳,九宫鸟索性飞了起来。
大家来到“黄山厅”,打开门一看,呆了,那盆金桔树就在餐桌玻璃转盘的正中间!
谭学年往地下看,那意思,有没有树叶落在地上。因为这么大一棵金桔树由办公室来到这“黄山厅”,难免不刮到哪儿,刮到哪儿就有可能刮掉叶子。
这个房间的服务员也跟了进来,谭学年问那服务员:“你听到什么响动了吗?”
那个服务员好象不知谭学年所云似的,摇了摇头。
谭学年对着严梅说:“真神呐!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啊!”
严梅一怔,她不想让人把她的“搬运功”往别的地方上靠。尤其是靠的结果泄露了绳哥。
“你们看到的,只是幻象,”严梅急忙解释,“实际上,这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金桔树。”
严梅这话主要是给谭学年听的,要不,他大嘴巴出去一说,满天下的人都得知道,那魔术这张“迷彩服”就不好用了。绳哥显然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
谭学年冷不防伸出手,摘下了一片树叶,他手拿着那片树叶,“这也是幻象吗?”
“可不是幻象咋地,你手里拿啥啦?”严梅问。
谭学年拿着树叶送向严梅,让严梅暗中施法,把他指尖捏着的那片树叶,又送回到那棵金桔树上。
谭学年指尖空空的。
“您让我看啥呀?”严梅问道。
谭学年一看手指,顿时吓了一大跳!
谭学年转头问他身边的干红,“大侠,你看到我揪下的树叶没有?”
干红非常知道严梅这一出的用意。谭学年说“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啊”这句话时,干红和严梅的担心是一样的。所以,谭学年一问她,干红当然说:“没有啊,哪有什么树叶啊?”
谭学年“咦”了一声,心想:怪乎怪哉!分明我是揪下一片树叶,她们俩怎么谁也没看到?又够着赵丽影问:“赵总,你看到了吗?”
赵丽影也深知干红和严梅的用意,当然摇头说没看到。
这时,尖嘴九宫鸟说:“我看到了,你揪下一片树叶!”
大家都冷不防,它冒出一嘴,和它争辩吧,毫无益处,干红和严梅陷入窘境。唯有赵丽影突然笑了,“谁能信你一个鸟说的话?”
干红也跟着笑了,而且,笑得很厉害,象是非常可笑之事似的,使谭学年都不好意思相信九宫鸟的话了。
但他心里还是耿耿的,他又向餐桌上的那棵金桔树伸出手去,还想再揪下一片叶子已证实金桔树的存在。
这时,严梅早有思想准备,在他的手还没有伸到树叶跟前时,严梅暗中说:“走!”
那盆金桔树就瞬间不见了。
谭学年大吃一惊,他一屁股坐在围桌的一张椅子上。
“我说只是幻象吧?”严梅看看大家,“实际上,谭总办公室里的那盆金桔树,还在门旁边,纹丝未动。魔术魔术就是欺骗眼睛的游戏。”
“那可不?要神来神往的,这个世界不乱成一锅粥了?”干红也帮着遮掩。
赵丽影说:“著名的哲学家费尔巴哈说:‘我愿意用鲜血打图章保证,世界是物质的。’”
(嫱子说:“谭学年让人整的真憋屈!这种滋味,想想都难受!”
我说:“实际上,差不多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经历过这种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