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苁雪第二天便回了学校。
仍是一脸的趾高气昂。
粘顾辞粘的更紧,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了他身上,打了上课铃,都不愿意回去。
余情一脸的欲言又止。
他憋了一上午,看婴浅还能一脸镇定的吃午饭,终于忍不住道:
“浅姐,挖角的来了,你还有心情吃午饭?”
婴浅咬了口面包,一脸疑惑的看向余情,含糊不清地道:
“不然呢?”
“你...”余情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把夺过面包,手指着薛苁雪,低声道:“她都快坐到顾辞怀里了,你都不管?”
“我怎么管啊?”
婴浅翻了个白眼,“你把面包还我,我还没吃饱呢。”
“还想着吃!”余情伸手去捏她脸,嘀咕道:“你男人都要没了!到时候薛苁雪把你赶出去,不仅要你睡大街,还要打你家孩子!”
“少看点电视剧吧你。”
“我没看...”
余情话说到一半,居然觉得脊背一凉。
他回过头,看到了顾辞阴鸷的眼。
完了。
又被抓包了。
他不就是和婴浅说两句话吗?
犯不着一副老婆孩子携家当和野男人跑路的表情吧?
再说了,他自己不是还和薛苁雪聊得热络?
真够双标的!
余情颇为婴浅不值。
都已经同居了,偏偏在学校里,还一副陌生人的模样。
这定是顾辞的主意。
不想让婴浅,耽误了他和薛苁雪亲近。
余情越想越觉得找到了真相。
他咬牙切齿的,存了一肚子的火气。
但还是不敢去瞪顾辞。
把那一脸的狰狞,都送到了婴浅眼前。
婴浅:“?”
余情把面包丢进垃圾桶,拽着婴浅就要离开,路过顾辞和薛苁雪身边时,还不忘嚷嚷一句。
“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不在这伤眼睛!”
婴浅没懂他为什么忽然这么大的气。
但不用啃面包,自然是好事。
她欢天喜地的跟着余情,浑然没在意顾辞陡然间沉下去的脸色。
“我们也去吃饭吧?”薛苁雪一见婴浅离开,还以为她是主动认输了,更是心情大好,晃着顾辞的手臂,腻着嗓子撒娇,“我们去吃日料好不好?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家,很好吃的。我伤才刚好,你今天就破例一次,陪陪我吧,顾辞。”
薛苁雪之前也提过这种要求。
但顾辞从来没有答应过。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话都到了嘴边,他瞥了眼门口,却连婴浅的影子都抓不到了。
顾辞眉心微皱,道:
“好。”
薛苁雪眼睛一亮,更是欣喜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那我们去吃...”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
顾辞已经推开她的手,径自出了教室。
薛苁雪一愣,忙动身跟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顾辞要去哪。
只觉着他的脚步,格外的快。
似乎在追着什么。
薛苁雪走的气喘吁吁。
几次想要停下,嘴里也嚷嚷着累,但顾辞却连头都没回。
直到离开了校门,视线当中多了婴浅和余情的影子,他紧皱的眉,才稍稍松下几分。
薛苁雪也看到了他们。
先是一愣,很快脸上显出一抹嫌恶之色。
“怎么在哪都能看到她?真是晦气。”
她冷哼一声,看婴浅和余情走进路边的小餐厅,更是出言讥讽道:
“也只有婴浅那种穷鬼,把这种路边摊当做好地方了,真是没眼界,这种人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薛苁雪话音一落。
就看顾辞转了方向,竟好似要跟过去一般。
她连忙伸出手,拽了他的袖子,瞪大了眼睛问:
“顾辞,你做什么去啊?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吃饭呢,我们去吃日料啊。”
“你不想去,就回去吧。”
顾辞只冷眼回应。
一句话落,便再不去看薛苁雪。
自顾自向着婴浅和余情去的小餐馆,走了过去。
薛苁雪站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她就知道。
又是因为那个婴浅。
也不知道给顾辞下的什么迷魂汤。
居然能让他,在意到这个地步。
薛苁雪怎么可能忍的下去。
她喜欢了顾辞这么久,又是千金小姐,不管是相貌身材还是家室,都不知道要甩婴浅多少条街。
就她,一个每天画着浓妆的不良少女。
也配和顾辞在一起?!
薛苁雪深吸口气,到底是追了过去。
她绝对不能让顾辞和婴浅再继续相处下去了。
不管那婴浅有什么本事,都必须到此为止。
薛苁雪在店门口,追到了顾辞,不由分说的贴近了他。
两具身体之间,已经不剩半分孔隙。
从后面去看,恰似一对密不可分的情侣。
但只有薛苁雪自己知道,顾辞是一直都在和她保持距离。
小餐馆不大,挨挨蹭蹭的,摆了十来张餐桌。
一进门,就有油烟气冲入鼻腔。
薛苁雪险些干呕出声。
她捂着嘴,满眼都是嫌弃。
这种地方,在她眼里,比下水道都不如。
而更让薛苁雪心里生火的,还是周围此起彼伏的招呼声。
“浅姐来吃饭啦?”
“浅姐吃啥?这里的鱼香茄子盖浇饭超顶!”
“滚一边去!肉沫茄子才是王道!浅姐吃肉沫茄子!”
小餐馆里乱糟糟的。
却到处都有婴浅的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最角落的那一桌。
婴浅之前一战成名。
名声从班级,响彻到了整个学校。
就是最不起眼的角落,也能因她的存在,变成中心点。
她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和周围闲聊。
倒也没注意到顾辞。
还是餐馆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余光才扫见了顾辞的影子。
他太出众。
身在这脏乱的小餐馆中。
就像是一轮圆月,坠入泥污。
从高高在上的凛然不可侵犯,主动投身成了红尘中的一员。
他们之前,可从来没见过顾辞来这种地方。
跟他的气质,也差太多了。
余情拿菜单挡了半张脸,轻声嘀咕道:
“我赌一百块,他和薛苁雪是追着你过来的。”
“这还用赌?”婴浅抢过菜单,随意扫了一圈,招呼道:“老板,我要一份馄饨,不放香菜和葱花,谢谢。”
“我也要一样的!”
余情跟着举手喊了一嗓子,又很快缩着不敢出声了。
他抿了口水,继续偷瞄着顾辞,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顾辞走近,坐在了婴浅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