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南方某个大户人家娇惯长大的败家子人设,徐·囤货·茵一路买买买。
再一次庆幸这个年代信息不发达,搁后世,她这样的装逼操作,分分钟上热搜。
加之她结束一个城的“劫富济贫”,就搞金蝉脱壳,乔装成与人设形象截然相反的不起眼小人物偷溜出城,导致想劫财的歹徒跟踪到一半懵得要怀疑人生:人呢?飞了不成?
徐茵不仅买了一路农副产品,还救了一路的人,每座城的地牢天牢都被她光顾过。
另外还去每个城的孤儿院捐款捐物。
不过据她观察,也不是每个孤儿院都是好的,有些明面上搞慈善、暗地里净干些龌龊的买卖。
每到这时,徐茵就一袭黑衣一柄长剑,乔装成江湖侠客行侠仗义。
以至于她人还没回到海城,民间就多了一则关于她的打油诗:黑衣侠士力大无穷、宝剑出鞘削铁如泥。
而城门口的官方通缉令,又多了一副“她”的肖像画:手握宝剑、胸肌发达的虬髯大汉。
另外几张通缉令,一张是东三省兵工厂的弹药库窃贼,大概没照过面,不知窃贼长啥样,就画了个蒙面大盗;一张是大帅府的失窃案,同样不知窃贼容貌,也是蒙面大盗;最后一张通缉的是劫走各地大牢重刑犯的嫌犯,曾被其中一名守卫照过面,肖像画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好吧都是她!
徐茵默默移开眼,有点没脸看。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觉搞出了这么多身份。
再凑三幅,是不是能召唤神龙了?
好在她每次都很小心,干完一票就换一身行头,穿戴过的衣服、帽子乃至蒙面巾,都谨慎地收了起来,起码在这个世界不会再用第二次。
因此哪怕被守卫看到了脸,全城地毯式的搜索盘查也绝对找不出她。
果然,守在火车站门口盘查的军爷,看她一副羸弱公子哥儿的形象,随意扫了眼证件,就挥挥手让她进去了。
最后一站回海城,她就不劳累双腿了,选择坐火车。毕竟到了海城火车站,出站前还得换回徐进步的装束。
“先生!您可算回来了!”
长衫一撩,踏入药馆,丰碌激动地迎了出来。
“是啊,回来了,大家都好吗?”
“我们还是老样子,倒是先生您清瘦了不少,这一路辛苦了!回头药材到了,我带小路几个去拉回来。”
徐茵:“……”
哦对!
她打幌子的药材还没准备好。
“不急,最近南边一直下雨,药材品质不是很好,现有的货我没要,订了下半年的,到时候直接铁路托运。”
“南边也一直下雨啊?咱们这儿最近雨水也特别多,不知道会不会发大水,要是发大水就糟了,城里的地势可不高。”丰碌因徐茵的话题发起了愁。
徐茵趁机回自己休息室去了:“我歇会儿,赶了一路火车累死了,下午再去药厂。”
“好嘞,我绝不让人打扰您。”
徐茵从地道回了药师庵。
这次走的是山脚庵门外的地道口,推开庵门时,扫洒的小尼姑欢喜地蹦起来:“主持回来了!”
她这次离开了整整十二天,可说是最久的一次。
大家听闻主持回来了,放下手里的活,掸干净衣袍高兴地迎上来。
徐茵:“我不在,没人来闹事吧?”
“回禀主持,庵里一切都好。”
“那就好。”
徐茵人在外,其实也挺担心的,就怕上回来盘查的军爷,趁她不在上门欺负小尼姑。
“来,让我试试你们的身手,这些天的早锻炼没落下吧?”
徐茵陪她们过了几招,发现大家的进步都很大,就连周师姑几个以前不怎么服她、听管教的,也有模有样了,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没荒废。
进步越大、意味着自保的能力越强。
徐茵一高兴,打开包袱给大家分发起邻城特产,素香糕、云片糕、芝麻酥糖、龙井茶,人人有份。
几样吃的就让小尼姑们高兴不已,真容易哄啊!
坐下来以后,清缘、清尘抱着各自记录的账本来请她盘账了。
徐茵一边翻看账簿一边问了些庵里的近况,确定一切都好,这才放心。
“主持,今年雨水多,我们在山上没太大感觉,听说山下有村庄被淹了,来年的米粮恐怕会涨价,我们要不要提前囤一些?”
虽然她们在后山开了地、种了粮,但种的都是玉米、高粱、红薯之类的粗粮,水稻因为要蓄水,不方便种,所以大米仍然是定期去城里买的。
“有村庄被淹了?”徐茵抬起头,蹙眉问,“严重吗?”
“严重倒也说不上,被淹的是地势最低的谷满村,清寒去给富源村的人做法事时听他们在说,前阵子接连下了几场大雨,谷满村河道的水漫上了岸,田里的积水排不出去就被淹了。好在前天起开始放晴,河里的水位降回去了,田里的积水也就排出来了。但收成多多少少会受影响,所以我担心明年粮价会上涨。”
徐茵赞同道:“未雨绸缪是对的,那就囤上一些吧。”
她知道民国历史上有一场特大洪灾,但不是今年。
不过,清尘的未雨绸缪提醒了她。
五六年后的那场特大洪灾,虽是天灾,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人祸的因素。
运堤失修,春修夏防严重疏忽,每年治理运堤的经费,被上位者层层瓜分,下拨极少,拨下去的那部分也没有真正用在水利上。
再就是水灾发生后,当局对穷苦百姓的求助视而不见,只管自己敛财跑路。
徐茵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为那场势必会到来的灾难做些准备。
她借着回房休息,回了药馆,把丰碌找来安排了一番,然后出门直奔城外药厂。
沈西瑾听说她回来了,摘了劳保手套、劳动服,来到她的办公室。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进去前敲了敲门。
“今天早上下的火车,进来坐。”徐茵泡了一壶茶,给他也倒了一杯,“最近有人来找过你吗?”
沈西瑾轻轻笑起来:“我就猜到是你。老吴他们跟我说了,刚被抓进去还没提审就被人救了,多谢!”
他以茶代酒,敬了敬徐茵。
徐茵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她才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