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掌灯,满园红笼。夜空银星熠熠,园中花木展微风,馨香徘徊处,已是雁璋人语轻。
婉蓁走进婉菱内室的时候,那小美人刚刚出浴不久,白皙如凝脂一般的颈项,漆黑如云雾一般的滴水长发,轻薄贴肤由于沁水而完全的显露出小少女窈窕的体态雪纺长衣,微风倾动垂挂于屋内的雪白纱幔,时而顽皮地拂过她的身侧,时而害羞地垂落回挂角的红漆木柱身旁……
这样的婉菱就好似晨露下的梨花,干净静旖,展露出少女初绽的妖娆之美!
打眼瞧着自家姐姐任由披散的长发滴水而不顾,小脸专注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婉蓁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自她身后伸出来只小爪子捂住她的眼睛“姐姐在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吗?”
婉菱回神过来就听到这话,又羞又怒气得不清,反手就捉住那双弄事的小手,冲口道“胡说什么!你这坏丫头……”接着姐妹俩个就闹做一团,直到俩个小丫头皆闹得脸泛红热,气喘吁吁方才罢休!~
与妹妹闹了这一场。原本不快的心情顿时也开解不少,婉菱忽然来了谈性,拉着妹妹就钻到了床上,坐在软绒绒的被褥之间,姐姐妖娆妍丽,妹妹慧黠可爱,鎏金铜挂宝石嵌花勾配着彩秀裹金线描边的花鸟宽垂带悠然地半悬空倒吊着大床四周的轻纱幔帐,似遮似掩别有一番大家秀阁姐妹相腻的温馨……
里屋伺候的丫环们瞅见这般情况,一个个掩嘴轻足,小心地鱼贯而出,那屋子留给里面的俩位小姐说悄悄话!~里外间隔壁用的珠帘子也被极轻声地放下,丫环们大多散去,只余下几个心腹的大丫环候在外面听差事!大家的小姐们,一生最重要的时光都生活在夫君,这样的简单纯粹的少女时代少得实在可怜,尤其是江家这样的人家,嫡出的小姐们是不会拖过十五岁嫁出阁的。就算是不通文墨的粗使丫头们也会掰手丫子计算出俩位小姐们像这样腻在一起时间不多了。
毕竟,这世道下,嫁了人家哪里还好意思没事跑去姐姐(妹妹)家住住?好歹也得顾及些姐夫(妹夫)的脸面不?(当然社会这样打击也不无道理,咱们大家都是知道姐夫和小姨子总是有些啥不得不说的故事啊,╮(╯▽╰)╭远目!!!~)
婉菱探头瞅见丫环们都自觉地出去了,才贴着妹妹的小耳朵道“今儿可把咱气死了!!”这是肯定语气呀?婉蓁马上眨眨眼睛,好好地在脑中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儿是不是又犯啥错误了?没有呀?没有得罪老姐呀?哦!气她老姐的人不是她!~
“姐,是谁气得你,咱们马上就想法子收拾他!~”婉蓁赶紧举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狗腿!?
话说,婉菱***年纪小,情绪还是很好把握的。瞅见自家妹子这样【真心实意】想要为自己打抱不平,她,灰常开心地甜笑起来。“就知道你是个可信的。”丫头,咱咋忽然发现乃也学会笑着坑人了捏?这才几岁呀?这进步也太快了。婉蓁童鞋一边继续维持狗腿样,一边瞅着虽然小脸笑得好不甜美,其实眼中寒光四射的婉菱小姐姐感慨不已!
“今儿,究竟是谁气着你了?”这打击报复她是不常干,但也不是没干过,蓁蓁心里盘算了盘算,阿姐和旁人孰轻孰重?答案是:阿姐!
小婉菱狠狠地举起小拳头往一旁的被子包上一摧,白玉般的贝齿紧咬,恨恨地说道“皇七子了不起吗?姬毓秀那人就是混账!~蓁儿,姐姐就没见过那样没德性的人!~”小婉蓁继续咔吧眼睛,心道:姐,你就直接说他缺德吧,咱是不会笑话你的。
“蓁儿,你知道他跟姐姐说什么吗?”小婉菱说到这里眼睛里的寒光顿时又涨一寸,恍如实质!~蓁蓁瞅着都觉得发寒,看来这姬毓秀确实不招人待见!
“他说,是咱家爹爹一直在败坏他家母妃的名声!!!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谁败坏谁?若不是他家母妃曹香那老女人非要赖死赖活地留着爹爹当年送给她的玉佩。去年爹爹哪里能够那样容易就被歹人调进宫去?是谁害了谁?明明是曹香害了爹爹,害了咱们……”说到这儿,婉菱小盆友眼泪大滴地沿着俩颊流下,蓁蓁赶紧递上去一块干净的帕子。时值今日,婉菱已经开始对自己生父产生怀疑和心寒,但是那毕竟是生父,之于她意义不同,她是听过其它府里有些什么宠妾灭妻灭子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爹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已经是别人小妾的女人而算计自己的闺女……
可是,仍就是不甘心呀!如果去年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的爹爹是不是就不会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不顾及?
“蓁儿,你说爹爹会不会有一天悔悟到他那样为了曹香什么都不顾,为了她什么都可以谋算牺牲是不值得,是错误的?”婉菱泪意涟涟地望着妹妹,真心地期待她这一回会回答自己【会!】
而她满心的殷切迎回的是一张囧囧有雷的小脸,小脸上一双圆润的眼珠儿滴流翻转,小嘴张张合合,最后却道“阿姐,你那是痴心妄想!俗语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俩人其实就是一对臭鸡蛋,放在一起更混蛋!”
“蓁儿,你还是个大家小姐吗?怎么什么样的话都学舌?”阿雷!蓁蓁表示其实她更那啥的都学过,在网络发达的世纪,啥都能从网上搜索到!!~“爹爹的事,以后咱们不说了。”婉菱忽然大感没趣,不想再提。蓁蓁却忽然望着自家姐姐有些伤感,你大概还是对爹爹没有死心吧?姐姐!爹爹他守望着自己那份绝望的爱那么多年,一直都不容许娘亲她接近他的心门一步!就连那位白姨娘都……这样的男人你能指望着他或许会有一日回头寻找咱们吗?
他或许会对你笑,或许会拍拍你的头说你很好。或许大感兴趣地陪你夜聊……,但是姐姐,不要指望他会为了你放弃他的那份执着……
虽然这很悲剧,但是你应该学会了解!!了解就可以了,原谅大可不必,这世上,没有谁天生就该原谅谁!如果他深深地伤害了你,即便是血脉相连,痛也不会半分参假~!
“蓁儿,那位七殿下说,壅川王侧妃上官氏对他母妃说,娶了咱他就拥有了西疆郑氏这样的强援,有兵才有权!将来争天下还得有兵马,所以即便是七殿下自己不喜欢,也要娶了咱放在府里当摆设!”婉菱忽然有些口齿艰涩,语调不对。
狗血呀,狗血!婉蓁极为惊诧地回望自家姐姐,下巴差点没垮掉。牛人呀!这位小殿下真乃牛人!试问这样的话,他身为皇子只要不是太缺心眼的话应该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吧?尤其直接对着江家的小姐,郑家的孙小姐讲明!难道你打算连郑家带江家一块得罪?
试问,七殿乃是小白吗?还是乃另有什么强大的凭仗?“七殿下说,可是他不屑!他说他不屑娶一个伤害过他母妃的男人的女儿!他说让咱绝了那从此飞入枝头做凤凰的心思!”
飞个毛线?!原本只是惊诧的婉蓁忽然怒了,他不屑?毛个意思?她家上自哥哥下到她。自制自终就没人看好过他!要不是为了阻挠这桩亲事,她干吗非那力气将自家那群自以为是,打着【一切为了家族的名号】专门牺牲【人家姐姐】的家伙们震住拿下呢?还不是为了积极体现自己的家族价值,硬把姐姐从狼嘴里挠出来?
七殿,乃这家伙简直是太不上道!
再说,什么叫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家姐姐还用飞咩?本来就是当凤凰养地好不?乃这眼睛瘸的七殿!!~怒火汹汹某蓁这回彻底被激怒了,不禁愤愤道“姐,这七殿,就是个欠收拾的。”
其实根据江氏整理来的情报,加上她自己的臆测,去年那跟她一起被抓。拽的不像话,漂亮得比小娘子还小娘子的嚣张小屁孩,十之八九是就那个七殿下姬毓秀,也就是阿秀了。
再想想当初他那随身暗卫,缺德地拿她跟光光做饵调动后面的追兵自己却借机夹带着姬毓秀逃生,这新仇旧恨顿时翻卷上她心头!
臭小鬼,乃以为你是皇子咱就折腾不了你?乃家六哥都让咱放到俩回,乃算个毛线?不过,这回算计他到是不好她亲自动手了,咱们得想个折子借力打力!~
忽然雁璋阁院子外面传来了喧沸的人声,不到一刻一位管事妈妈就带着俩个小丫头急惶惶地在门外候见说是急事!“这天都黑了,什么急事明天不能说。”抱余楼的【管家】大丫环司卿赶紧当先走到抱余楼的大门外紧跟着便问了一声,天色昏暗未看清对方脸面,见人不答,司卿脸上就有点不悦了。“司卿吗?小姐们都歇息了吗?”对方沉声这一发话,司卿顿时听出了对面站的是谁,竟是老太君房里的管事妈妈。
这究竟是怎么了?司卿赶紧把人接进抱余楼,那妈妈也不跟她客气,直直地走到内室、外间隔壁的珠帘外,躬身道“二小姐,三小姐睡下了吗?若是睡下了,还请先起来,嫁进王府的大小姐刚刚没了。老太君正哭了,俩位小姐也请穿戴整齐到老太君房里去看看吧!”
大姐才多大呀,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这样没了?婉菱有些心跳加速,拉着妹妹就起了身了。“怎么这么突然,这人说没了就没了吗?”丫环听见小姐们起身的动静马上机灵地赶紧来侍候,那位管事妈妈也在司卿的引导下走进来给来位小姐躬身行礼,后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外门的管事突然来报。老太君也哭得跟个什么似的。”
婉蓁虽然没有大动声色,却无言地抿着嘴,她家奶奶并不怎么重视那位庶出的大姐,只是这嫁进王府不足一年人就没了,老太君伤心归伤心但更会让她觉得晦气并气愤吧!
……
内宫闱,御书房,内殿,灯火通明。夜色如漆墨,天空中渐渐下起了小雨,风乍起,吹进皇堂,带着湿凉雨意。一直伏案挑灯加班却因为自己就是老板不好意思自己赚自己加班费的皇帝陛下,揉揉眼睛,搁下朱笔。抬头望了望已经坚守在战斗岗位之上的佘采臣,道“那边还在伤心吗?”
佘采臣皱皱眉,脸色有点黑也有点僵“毕竟光王妃无病无灾就这样没了,小殿下说是成年了,但毕竟也在一十七岁呀!~陛下,白日里不让那位老妈妈进宫就好了。”
元熙帝揣测出佘采臣是真心关心姬毓卓,不希望他知道太多真相,也怕他将来憎恨自己的王父。皇帝姬幸和大声哎了一声,接着长叹“采臣,你觉得朕待光王如何?”
佘采臣一听这话,也没有多想顺嘴就答了“陛下自然是极信任光王殿下的,南疆军政大权集于一身不说,南疆十万带甲还是陛下花光国库精心打造的精锐劲旅!”元熙帝听了这一番话,立即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就自己哀叹了一声,又哀叹了一声。才道“御医们告诉朕,光王的身体不行了,将养的话还能多活几年,但是带兵却是万万不能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哎?这事陛下瞒得好严实呀,他老佘也是才知道好不?能有啥想法?老佘顿时满头黑线!而且许多黑线都自动交叉成十字路口状!!~~ 其实,老佘灰常灰常遗憾地觉得皇帝陛下实在是又把他的职务给搞混淆了。乃说他身为一任武职的保镖、打手、特务头子外加生活特助、皇帝嫖宿记录总管理人,咳咳,是临幸妃子记录总管理人!杂事多不说,而且手下还尽皆麻烦!!~
有一心在皇帝出现的时候,专门堵道撩首弄姿的大小宫女;有特别有心眼专门装病扮傲娇的深宫老嫩众妃嫔;还有酷爱连偷带摸、连吃带贪的这种不良爱好的群群内侍;更有身份都比较特别,家里都有点背景,眼睛总是四处乱瞅,值班的时候总是一时不慎乱走的队队近卫军士……
乃说搁谁摊上这堪比办公室主任工作内容还要杂乱的一堆琐碎事能够不提早患上老年痴呆症?更别提深更半夜还要费神为了回答皇帝文化而陷入长考!!???~~
“陛下是觉得南疆那边光王不妥当了?”老佘一时想不到那么多,只要顺着杆子凭经验往下捋!!皇帝很是时地点点头“光王病弱将养,南疆的军政大权怎么办?南疆大营的兵马谁来统带?”
“南疆是大魏的南疆,陛下下诏派个人去不就成了?”老佘赶紧溜须一把,顺带极狗腿地一笑。咱们的皇帝陛下再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再直白不过:乃真蠢!
老佘本已笑了一半的脸部肌肉硬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僵硬地抽了抽,不再敢轻易地搭话。老皇帝聋拉了眼皮从皇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御案前殿砖之上。御书房的殿砖常有人踩,本应隔上三五年就修缮一次,换掉破损的。可是老皇帝这人顽固,他可以一掷千金都自家的淑妃乐和,却舍不得自己掏钱换地砖。所以御书房的地砖一向都是内侍们想法子把其它旧砖拼接起来,弄得带【裂缝的新砖】给皇帝老爷子换回去。反正皇帝一次也没有言语过!
不想花钱,皇帝咋地,也就用这货色!!!~
所以每回皇帝一瞅见地砖就能想起某位专门打劫横财,从来不想发展民生,却比大魏皇帝都过得富裕的老家伙——郑笠!话说,最近一段时间这老小子好像没进贡呀!
不知道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皇子老子家里也断粮了吗?
佘采臣眼瞅着咱们大魏的皇帝陛下居然低着龙头死盯着殿砖不松眼,顿时让他大感不妙“老佘,采臣呀!你说朕要是现在派你去西疆接管郑笠的郑家军,你说你能完成这件重任吗?”
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佘采臣顿时哭丧了老脸,一头黑绞线,都快能盘成电缆线圈了“陛下,你要真下了这样的旨意,老奴还不待走进西疆地界,就……就早了老命了……呜呜……”~~~~(》_《)~~~~ ,这老家伙,说着说着,还真大声嚎哭起来了!!~
【陛下呀,乃没有搞错吧?西疆那是一群大小狼崽子,老佘要是一个人偷偷去一趟,悄悄进村,打枪地不要,或许还能捡条活命回来!若是……明目张胆地攥着夺权的圣旨走进去……,一路之上,山高林密,陛下呀,您会连老奴被随便埋在哪个坑里都不知道的!】
皇帝老陛下没好气地嗤笑他一声,然后斜着眼睛瞅他,一副你也就这点出息的拽龙样道“知道好歹了吧?人家经营家庭那么多年,哪是咱们好插足的。”陛下呀,咱可以证明,您这话有歧义~!真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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