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爱了六年的男人,近在眼前的面容,梅欣柔的心里真的好是舍不得,然而再舍不得,她们的缘分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本来,他的妻子就不该是她的,连这婚姻都是强求而来的,现在,强求来的缘分终于尽了,也是时候放手还给他自由了。
“夫人,你说,只要名林御风做的到,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叫,叫一声我的名字。”梅欣柔专注的看着他,“假,假装你爱着我,然后叫,叫一声我的名字。”
风向月听到她临死了,还只有这么一个卑微而简单的要求,心里更是痛的宛如刀割一样难受,“欣柔,你,你怎么还这么痴,这么傻啊!”
“欣柔,欣柔,只要你撑下去,以后让我天天叫你的名字都行,欣柔,活下来陪我好不好?”
名林御风的眼睛也顿时浮现出深深的哀色来,他本就是聪明剔透的人,到如今听到梅欣柔的临死要求,竟然是让他唤一声她的名字,便已然知道怀中这个即将要消陨的国色女子,心里是深爱着他的,再听到月儿那一声声悲哀的狼嚎哭声,心里升起的不舍之情,自然也是至诚至信,发自内心深处的。
梅欣柔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眼眉顿时舒展了开来,眼泪虽然依旧再不停的流淌,但是表情却是舒心而开朗的,嘴角甚至还溢出了恬淡而满足的微笑,“御风,风,我的夫君,有你这一句,我,我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欣柔!”除了再唤她的名字,名林御风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御风,我,我走之后,不,把我从,从娘家带来的人都,都杀了,不,不要让任,任何人知道我,我已经没了,尤,尤其是我,我爹。”
梅欣柔说着说着,似乎是有些气力不继了,眼睛微微地阖上,是以不曾看到名林御风听到她说这些话后的惊讶脸色,好一会儿,她才重新睁开眼睛,接着道,“我,我的*下面,有,有个盒子,里,里面有我给,我爹,写,写的家书,以,以后一个月,一个封,御风,你,你不要忘记让人传,传给我爹!”
“好,好,我记得,我不会忘记!”名林御风立即就点头,看来欣柔她早就把她死后的事情都预备好了,心里越加为她感到悲哀,若非他们相遇的太晚,他想他是会真正爱上她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另,另外,我的嫁妆里有,有一,一颗东珠和一副寒,寒冰棺,在我死后,把东珠含入我,我口,放尸体,至寒冰棺中,待,待夫君你百年之后,再与,与妾身合葬,可,可否?”
名林御风再度点头,眼泪也因此滑出了眼眶,心里也开始感觉撕痛了起来,这个女子竟然爱他到如斯地步,连棺材都自带了,还一直想到了他百年之后,要与他合葬之事,若是他的心底不曾早一步有了别人,他与她未必不会是一对真正的鹣鲽伴侣,可惜终究是相遇太迟了!
“谢谢你,御风!”梅欣柔似乎终于得偿了所有的愿望,泪慢慢的停驻了,转过眼睛,看着哭的已经完全没有半分狼样的风向月,梅欣柔的眼里甚至都带了笑意,“月儿,别哭,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风向月用力地点头。
“每一句都记得?”梅欣柔再问。
风向月再点头,“每一句都记得。”
“那我就放心了,请,请一定为我做到,我不能继续做到的事情,好吗?拜托了!”
“好,我答应你!”风向月知道她说的是,若是她死了,自己替她照顾名林御风的事情。她就知道,对于一个痴心的太过的女子来说,便是到死,在她的心里,永远还是她爱的那个人最重要。
“谢谢你,月——儿!”
这句话落,泪终于完全的停止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也终于彻底地阖上,再也不会睁开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去了,风向月这一次已经连嚎哭都哭不出来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梅欣柔仿佛睡着了的恬静的脸,汹涌的流着眼泪,身后是越来越大声的名林山庄的下人们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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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机械般的完成着。
除了庄内少数的庄丁换了麻衣丧服之外,山庄内大多数人都被隐瞒下了梅欣柔的死讯。
名林御风把重新被穿戴整齐,打扮明艳动人的梅欣柔的尸体,放进那副透明的寒冰棺之后,就匆匆的走了,脸上已经看不出半丝哀色,平静温润的仿佛和过去每一天一样,没什么区别。
但是风向月和小乖都看到他带走了好几个武功一流的护卫,于是名林御风的去向,她们心里已经是多少清楚了。
虽然为那些陪嫁过来的梅家的下人感到无辜和可悲,可是梅欣柔既然会留下这样的遗言,肯定是有着她自己的考量的,而名林御风犹豫都不曾犹豫的就带着人走了,显然也一定是堪透了梅欣柔这样交代的深层含义,所以风向月没有立场去阻止。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永远沉睡的梅欣柔,流淌下最后一滴眼泪。
身旁,小乖雪白而安稳的身影,安静地让她依靠着,“小乖,我又只剩下你一个了。”
“没关系,小月,就算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我依旧在你身边,不要悲伤,她们都不过是你人生中的过客而已,而我,会努力成为你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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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最难写的地方,终于过去了。。。。。
唉,流白的小命也跟着写没掉一半了。。。。。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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