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离此不远,有一间小庙宇,里面供奉着观音大士,香火旺盛,但是却不见生气,我想这样最好,佛家本就将就清修,所谓清,就有清静的意思。而现在大多的寺庙都以旅游来招揽所谓的烧香求佛者前来拜祭,蒲团之前摆放着钱箱,所谓捐些香火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佛的本意,真正烧香拜佛求功德的,靠的是一颗心,一颗虔诚的求佛之心,而不是靠捐钱来赚取功德。
我和刘瑶在清静的佛堂内四下张望,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观音大士,忽然有了一种想三跪九叩的念头,于是我让刘瑶拿着东西,正准备要跪在蒲团上。身旁的一个身前挂着证件工作人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止住我,问我要香火钱。
我不屑的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拿着东西和刘瑶走出佛堂。
刘瑶说,你怎么不拜了?我说他管我要香火钱。刘瑶说,香火钱才几个钱啊,给他就是了。
我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真心求佛者,当以一颗虔诚的心,而非钱财。佛家说,四大皆空,钱财更不在话下。有些寺庙说香火钱看求佛者自己,有则给,一万不嫌多一毛不嫌少,这好赖也算是颗心,但是刚刚那个人却腆着个脸主动的向我来要香火钱,我还真没见过。”
刘瑶笑着说,“这很正常啊,很多这种地方都是这样的。”
“我偏不。”我说,“我是来拜佛求诚的,又不是来花钱拜佛的,这两个概念不一样。我想我佛看到此番景象也会黯然神伤的。”
刘瑶笑着看着我,“你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以后就找个清静的地方,真正清修的地方去拜佛吧。”
在离蒙古包不远处的一块已经枯萎的草丛中,我们两个人四仰朝天,看着天空的淡蓝,将自己完全的丢给大自然,草丛中的草虽然有些枯萎,却还略微的散发着一股子青草的芳香,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飞,我闭上眼睛,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泼洒在我们两个人身上,这种感觉很舒服,让人心旷神怡,而且我的身边还有美女相伴,这种感觉是我今生都无法去复制的,我多希望能够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让我奢侈的去享受这份安逸。刘瑶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我身边,陪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带给我们的无忧无虑。
“嘿!小伙子,赶紧出来。”草丛外,一个老头正朝着我们招手。我从这份安逸中清醒过来,懒洋洋的支撑起身体看着他。
“草坪不让踩,你还进去躺着。”我看到老头的胳膊上挂着个红袖标,无奈的看了看刘瑶,她也有些失望的看着我,做了个鬼脸站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慢慢的走出草坪,老头似乎要追上来对我们继续进行教育,我给刘瑶使了个眼色加快了脚步。
山庄里有一个游乐场,现在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游乐场里倒是有不少人,大多是本地人利用周末带着孩子来玩儿的。
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些刺激,我和刘瑶站在海盗船的外面,海盗船上正坐着几个人,海盗船来来回回的大幅度摆动带给他们的刺激让他们不停的发出尖叫声,有女孩子的,也有男人的熊一般的吼声,那男人的声音就像是人猿泰山在森林中穿梭时的兴奋,只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却比人猿泰山憨厚,而且是相当的憨厚了。我忽然觉得女孩子发出的尖叫很好听,而那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倒是让人感到浑身发抖,越听这个男声越不像是人猿泰山了,更像是机器猫里面的那个经常欺负大熊的胖子,又像是神龙斗士里面的施巴拉古大师。
在刘瑶的再三要求之下,我们在下一波的游客中登上了海盗船,准备体验一下刚刚那个熊一般叫声的刺激。
海盗船缓缓启动,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们眼前的景物瞬间移开又瞬间移回,海盗船到了他的最大的摆动幅度,到了九十度的顶点,海盗船借着惯性向下俯冲,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我的荷尔蒙正在呈几何的分泌,刘瑶坐在我身边,紧紧的把着护具,大声的闭着眼睛尖叫,我的内脏感到了一些不舒服,脸色苍白,旁边不知道谁喊道,“大喊,喊出来喊出来就不害怕了。”此时的我像是到了生死边缘,在海盗船又一次向下俯冲的时候,我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从胃里,从肝里,从肺里,从大肠小肠里瞬间汇聚了一股力量涌到了嗓子眼,我张大嘴巴,就像是火山口一样,将这些力量喷发出来。
在那一刻,似乎游乐场里所有人都被我的叫喊声惊吓住,一些游客朝海盗船这边走来,不时的发出会心的笑声。
我觉得我的声音似乎比刚刚那个男声更加憨厚,就像一头老牛饿了要吃草,可眼前的食槽里却一叶草叶没有,饿得心慌。
海盗船缓缓的停下,工作人员帮我们卸下护具,我和刘瑶慢慢的走下海盗船,我的腿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不住的哆嗦。刘瑶整理了一下头发,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刺激,还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我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站在平地上,回头望着海盗船上下一波的游客。刘瑶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摇摇头。刘瑶看着我笑,我苦笑着看着她,说,“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在游乐场,刘瑶玩得很开心,她很幸运在投球的游戏中亲自操刀主罚,投来了一个毛绒娃娃,是叮当猫。她开心的抱着叮当猫,在它笑着的大嘴巴上亲了一下,高兴的挽着我的胳膊继续下一个游戏。
天色已晚,游乐场手工了,我们借着暮色慢慢的走出山庄,山庄外一片灯火通明,山庄马路对面的大大小小的酒店,门市都打开灯,马路上车来车往,我问刘瑶饿不饿,她摇摇头,说不饿,去买些好吃的回去吃吧。
我们和站台上的人们静静的等待着公交车。刘瑶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她的面目有些僵硬,咧着嘴巴,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捂住冻得通红的脸蛋儿,还不住的抽着她同样也冻得通红的小鼻子。
“冷吧。”我问。
刘瑶不说话,点点头。
我紧紧的抱着她将自己的脸贴向她。
“你的脸怎么这么暖和啊。”刘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
“我的阳气重,所以身体热啊。”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气壮啊。”
我嘿嘿一笑,问她,“你听谁说的啊。”
“都这么说。”刘瑶的声音已经不那么颤抖了。
我们一同上了驶往钢厂的公交车,我们幸运的占到了两个位置,随着车子的颠簸,窗外的灯光不停的在我们眼前闪过,刘瑶有些昏昏欲睡。我轻轻的将她的头按在我的肩膀上,刘瑶闭上眼睛,直接趴在了我的腿上甜甜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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