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狼的礼物

“宝宝……”

温婉挣扎着爬起来便要去追,杨牧拉住她的手不放,“碗,它既然选择留在草原,你就得尊重它的意愿。”

望着不断远去的身影,温婉跌坐在地上,哽咽的哭了出来……

杨牧拿起挂在胸口的单反,客观冷静地将狼崽跟狼群汇合的场景拍了下来。

“嗷……喔……”狼群仰头齐啸,发出胜利的嗥声。

红太狼亲昵的扑向狼崽,打打闹闹中消失在茫茫草原。

从草原回来的第二天,温婉收到摄影大赛评委组寄来的信,她成功进入总决赛,要求十天后将总决赛的作品提交上去。

台里经开会一致决定尽快制作剪辑孤狼放养回归的系列片,共分五集,在十一期间连续播出。《人与自然》的制作班底开始忙碌,温婉恢复了朝九晚十的状态,早出晚归都是搭着杨牧的车,在他的影响之下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工作狂。

看家的金毛在空荡的别野游荡,开始想念有狼崽在的热闹日子。那时它们总爱在山上跑,吵架打架,从山下追到山上。唉,没有积极分子,它的老骨头都不想动弹喽……

主人总是回来的很晚,早上自己还在窝里睡懒觉,他们已经出门了,晚上它睡醒了一觉,他们才回来,匆匆洗完澡睡觉去鸟,压根没有考虑过宠物也会怕寂寞,需要人类抚摸滴说。

为了准备总决赛的作品,深夜回家的温婉总是忙到凌晨才睡,几乎一夜才睡三四个钟,翌日睁开眼接着投入忙碌的工作。

杨牧的目光向来精准,不管是经济眼光还是审美观点,他有预感《重返自然》会引起轰动,于是私下对温婉道:“你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将你跟赤那的经历写成小说,我会帮你找出版社,等十一节目播出之后再上市。有节目的效应,相信书一定会热卖的,再加上如果你能在摄影大赛拿奖,对于你以后在摄影界的日子会如鱼得水,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好好努力,别错过这次机会。”

“写书?”温婉当即有些怂了,“我没有那能力啊,文笔差的要死,写出来肯定是四不像。”

“没关系,文笔这东西练着练着就出来的。”杨牧鼓励道:“谁都有第一次,我当年出第一本摄影题材的书时,差点连命都折腾没了。你先将情节写出来,到时我帮你把把关。”

“行,那我先试试,到时你别取笑我就行了。”

对于杨牧的提拔,温婉感动之余却忐忑不安起来。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杨牧在竭尽所能的帮她,为她抓住任何一个能在摄影界出人头地的机会。

她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心底的答案是什么,可是他一直没开口,她没法自作多情的给答案。或许,就是因为他看穿了她心底的答案,才一直没有开口。

熬了十多天,温婉终于准时上交了总决赛的作品,是狼崽跟狼群的狩猎图,以及离别时它跟狼崽一起欢呼、离开的场景。

交完作品,她开始整理资料、看各种视频,投入纪实故事写作中。非专业作家,温婉的文笔虽然不算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按着心里的回忆,从第一次见面起,历历在目的写了出来……

坐在电脑前打开小说敲键盘,温婉满脑子都是狼崽的身影,写着写着突然间笑,突然间又哭了……

温婉觉得自己就像个神经病,每每写完稿子躺在床上,身边便响起狼嗥声,彻夜无眠到天亮。或许狼崽是带着误解跟气愤离开的,她的心情总是不能平静,不知它在草原过得如何,是不是到现在还是生她的气?

没有狼崽隔在中间作祟,杨牧对温婉可谓是关怀备至,两人同居的消息在公司不胫而走,瞬间传得风言风语。杨牧向来对绯闻两耳不闻,可温婉却做不到心如止水。

一番权衡之下,温婉委婉地向杨牧提出了搬出去住的想法。他忍得,可是她忍不得。爱情方面,温婉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懦弱,对苏伟健再恨再恼,可他的影子却未完全在她心里拔除。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了。最起码面对着如此优秀的杨牧,除了感恩之外,她却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不想让他有所误会,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的搬出来?”杨牧给温婉递了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

“之前为了赤那的野化计划,才打扰你的,现在它已经走了,我不想再继续麻烦你了。而且这段时间在写稿子,我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写。”温婉喝着咖啡,心虚的不敢看杨牧,“再说我一直住在你这里,万一让喜欢你的人误会了怎么办?迟早是要搬出去的,我想这两天抽空去看看房子,找到适合的就搬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自己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呢?”杨牧隐约猜到她的答案,到嘴边的话不禁咽了下来。一旦她拒绝,或许他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不敢想象,我就是个劳碌命,哪有资格享受豪宅名车,只怕这辈子都是只能与菜市场为伍的那种女人。”

“你既然想搬我不再多挽留了。”温雅的笑容掩了失望,“碗,有些事不要急于做决定。我知道你现在还没走出来,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心无旁骛时。如果等到那时,你依然对我没有感觉,再拒绝我好吗?”

杨牧的话已至此,温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点头。

为了找到写作灵感,温婉给以前的房东打了电话,希望能重新般回充满狼崽回忆的公寓。但是在房子紧张的城市,公寓早已租了出去。

自从向杨牧提出搬出去的事,刚开始温婉担心他会不高兴,谁知他竟然跟往常一样,温文尔雅的对她,嘘寒问暖的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温婉不禁松了口气,他是个心胸广阔的男人,只可惜为何自己的心不跳?

为了方便上下班,温婉抽空在市中心找房子。

地段好的房子租金贵的吓人,虽然说没有狼崽在身边,温婉的消费骤减,却依旧觉得贵。

房子还没找到,摄影大赛却传来了消息。温婉跟狼崽,或许天生注定是彼此的贵人,她给了它生命,它给她带来了荣誉。它的存在,一次次助她斩五关过六将,将她推上了摄影界的颠峰。

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新人,成了摄影大赛的焦点,二十万的奖金落入了温婉的囊中。

一夜之间,温婉成了摄影界的名人。

颁奖的那天,作为摄影大赛的评委之一,杨牧亲手将冠军的奖杯及证书颁发到温婉手上。帅气俊雅的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加上国内顶级摄影师的头衔,顿时吸引了所有媒体的目光,光环比冠军耀眼。

摄影大赛,算是摄影杂志年内关注的头等大事,记者特意约了温婉做访问,进了满满六大页的报道,末了还附带上冠军作品。

随着摄影大赛落下帷幕,各网络媒体也随之进行了报道。温婉的微搏粉丝在不断增加,想着自己的百万欠债,她几乎每天都会上传一两张自己拍的较为满意的作品,跟粉丝们互动一下。

赛事结束之后,温婉接的第一宗私活,是杨牧介绍的。

不知是想鼓励她,还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当时温婉送一份文件进他的办公室,他接到了星娱乐公司广告部的电话,说要旗下当红女歌星出一辑写真作宣传。杨牧推说自己档期已经排满了,打电话的他淡笑着瞅了眼温婉,很顺口就给星娱乐推荐了温婉,说是这界摄影大赛的冠军得主,很有潜力的新人,然后将她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广告部。

杨牧拉客的事,简直做的一气呵成,也没问温婉同不同意。

挂完电话,杨牧对温婉道:“给你介绍了一宗生意,好好把握一下,别将价开得太低了。”他朝她打了个“七”的手势。

“七千?”温婉点头。新人价,七千也不算低了,快抵上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杨牧满脸黑线,“对自己的灵感跟技术有点信心好吗?在后面加个零!”

“啊……”温婉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巴。

“我不喜欢跟明星打交道,所以不勉强自己,如果是我接的话得要再加一个零。”杨牧喝着咖啡,低头看着文件,“要是生意接下来了,记得要卖力干活,别丢了我的脸。”

“谢谢师兄。”温婉激动的握拳。七万块,偶滴个乖乖,那可是她上一年班都赚不来的钱。

两个小时后,温婉接到了星娱乐的电话,说想请她为公司的歌星拍一辑写真宣传。缺钱的温婉满口答应了,不过新人向来是被压榨的,杨牧接活七十万,而她接活只给了二万。

好吧,其实二万她已经非常满意了,不过她相信杨牧的推断,星娱乐是可以给到七万报酬的。于是委婉的推托了两句,说自己目前已经接到几个活,只是仍在考虑中有待决定。

星娱乐广告部约温婉出来面谈。温婉隐约觉得有戏,于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带上自己的作品到咖啡厅谈生意去了。

杨牧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了温婉一些谈判的伎俩,他保守估计星娱乐能给到七万到十万的酬劳。

“吴依云是新生代歌手,在卫视台的歌唱节目类脱颖而出,最近人气飙升的厉害,脾气估计有点难伺候,你心里要有个谱。”

“行,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人活在世,为三斗米折腰。她欠债一百多万,哪能对工作挑三拣四,能接到活就不错了。

星娱乐广告部派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相当的精打细算,先对着温婉的作品赞扬了好一番,然后将价格提高了一万,温婉为还巨额欠债狮子大开口要十万。两个女人开始讨价还价,跟在菜市场砍价似的,足足唇枪舌剑了两个小时,最后以七万拍板安案。

温婉觉得自己挺丢人的,堂堂摄影大赛冠军竟然跟个菜贩似的,跟杨牧说起这事的时候,她捂着脸没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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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真集定在半个月开拍,杨牧通过自己广大的朋友圈给温婉介绍了好几宗生意,结婚拍摄、时装表演等,虽然都是些小生意,酬劳也是积少成多的。

慢慢的温婉自己也接到了一些生意,还成了之前兼职的特聘摄影师,按提成算工资。BOSS将温婉获摄影大赛冠头的头衔打了出来,拉到了不少生意。

温婉为挣钱狠心在市中心租了套房子,白天忙工作晚上拼命接私活,经常忙到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偶尔得空时她会抽空写狼崽的小说。

每每想到狼崽,温婉五味杂陈,内心深处却涌出一丝温暖。

她想见它,连做梦都想。

随着十一长假到来,《人与自然》在晚点九点三十分连续五天播出《回归草原——孤狼》,这是国内类似题材的大型制作,精彩优质的故事及清晰的画片、主持人引人入胜的主持风格,在界内引起了轰动。很多观众喜欢上了那头活泼开朗,聪明绝顶却又勇敢无畏的狼崽——赤那,纷纷打电话来问。

《回归草原——孤狼》暴了温婉的身份,再加上摘得摄影桂冠头衔,她的人气迅速上升,报酬也跟着水涨船高,开始有了自主选客户的资格。

十一刚过,纪实小说《孤狼》紧跟着上市。小说初稿由温婉完成,杨牧修正,最后温婉因作者署名向出版社提了个要求,是自己跟杨牧合著。

小说首印十万,8%的版税,对温婉而言虽然钱不多,却有助于提高自己的人气。

因为一头狼,打开了赚钱的魔法盒子,温婉犹如斗战胜佛,不怕脏不怕累拼命吸金还债……

可是,钱挣得越多,她却越来越寂寞。深夜回家,屋里一片黑夜,没有任何人等她,不像之前狼崽每天都会守着她回来,哪来晚了便发狼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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