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冥界奈何》

【冥界】·彼岸篇

忘川旁,一红衣女子静立彼岸花丛中,风吹过,奈何桥上,是我们的故事。

她,本是一株彼岸花,千千万万朵彼岸花中唯一成精的。

她,为无数人引路, 让鬼魂不再迷失方向,到不了冥界投胎。

她,最不该爱上了一个男人。

她,为了他,伤透了心,最终还为了救他,付出了代价。

她,是曼珠;

他,是沙华。

他是彼;

她是岸。

彼岸花开,有花无叶,有叶无花。

本是一体,终不见。

【为了他,她愿意受尽孤独】

【冥界】·彼岸篇(引魂灯)

奈何桥上鬼魂排着队投胎,而他们都是被一样东西引来的,那便是引魂灯。

物如其名,它就是引魂魄前往冥界的冥物。

无休止境的引魂竟让它生出了灵智,并能化作人形,名萤。

它一次无意间误入人间,从此迷恋上了人间的繁华,一次又一次偷跑去人间玩。

可,有一次,它遇见的一个游魂,他让它觉得十分有趣,便经常与他玩耍,和他聊天。

它也得知了,他其实一直在等一个女子,甚至为了那个女子错过了投胎的机会。

踏查到了那个女子早就投胎转世为人了,只是他一直是痴痴等待,不肯从幻想里出来罢了。

它,不愿看见他这样等下去,他为他引了魂,触犯冥规,斩去神智,永远只能做引魂的一盏灯。

它,这天又去引了一个魂魄,看着那个魂魄前去投胎的背影,它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还是没想起来,只是感觉心有点疼。

它,只能是引魂的一盏灯。

【为君引魂,为卿引情,情灭,魂仍引】

【冥界】·彼岸篇(媚娘)

彼岸,奈何桥上依然是排着队喝下孟汤投胎的鬼魂,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的鬼魂略少。

引魂灯这边很是头疼,因为出了一个叫媚娘的魂魄魅惑其他魂魄,不肯和它前往冥界。

突然,林子里传来了人声,不远处有火把的光亮,一个黄袍加身男子跌跌撞撞跑到魂魄们所在的地方,那个叫媚娘的女子表情突变,续后,她不再有动静。萤也终于能引魂了。

到冥界,那女子喝过孟汤后,萤跑去问孟婆那女子的故事,孟婆缓缓说了起来。

那女子就唤媚娘,她在人间时,是个舞娘。

她让自己舞出了名,舞出了媚妃,舞出了皇上的宠幸。

但,没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卧底,她的目的,就是魅惑当朝皇帝。

她成功了,她让皇帝不理朝政,夜夜苼歌。

可,在国破那日,她心爱的人,也就是她的主子亲手杀了她,她变成鬼魂后,一直在拖时间,她终于看见了那个皇帝在逃命,她知道她的任务完成了,便安心了。

萤问:“为何那女子都被伤了还有如此深的执念。”

孟婆:“情字,没有人说的清。”

萤带有疑惑去引魂,孟婆依旧在给人喝汤。

媚娘喝下汤的瞬间,她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她,放心了。

【并非我有执念,只是,我放不下罢了】

【黑白无常】

他们生于一个叫墨熏村的山村里,山中植物、泥土、泉水皆为黑色,但一旦离开这山,水变清,树变葱翠。

因此,墨色成了村里的吉祥色,人们习惯了饮墨色的水,赏墨色的树。

他叫囚墨,只因为他出生时,他家的井水越发乌黑,村里人皆认为是吉祥之兆。

她不同,她出生时百树褪色,百泉清澈。

被村里的元老视作不祥之物,因此唤做祸白。

他与她曾不相认识,只因他听说村中有个“灾星”叫祸白。

因此,作为“福星”的囚墨便偷偷溜到了祸白家前。

“你在干什么?”愤怒而带有稚气的声音吓了囚墨一跳。

囚墨回头,见到一个肤如白脂,皓齿红唇的女孩,女孩柳叶细眉下是一双漂亮的杏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孩的头发是雪白的。

“我……我来看看传说中的祸白!”

囚墨理直气壮的叉腰。

祸白微微皱眉——村里人皆视她为祸水,这人居然特地来看她?

“你皱眉不好看!”

祸白微微抬头看了看囚墨,只见囚墨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她不由觉得好笑。

笑?自己居然也会笑?祸白自己都没有想到。

囚墨看痴了:“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噗,傻瓜!”

……

后来,他便时时向她那儿去。

村里发好吃的了便偷偷给她带去,村里的元宵灯会上带许多有趣的给她。

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感情在他们之间生出萌芽……

多年了,囚墨依旧默默照顾着祸白。

他知道,他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不可以让祸白为难……

这时的祸白已是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她不曾施妆却清新脱俗,一袭白衣与雪白的发梢相应。

而囚墨已是翩翩少年,玉树临风。

许多爱慕囚墨的少女成日偷偷送一些荷包或手绢,却都被囚墨一一拒绝,因为多年前囚墨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雪一般的女孩。

村中有一女孩名唤茹歌,她自小便对囚墨一片痴情,却屡屡遭到拒绝。

“囚墨哥哥,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囚墨默然的看着她,不语。

“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吗?”

茹歌几乎吼出来:

“你告诉我那女子究竟是谁!”

囚墨淡淡的转身,留下了一个坚决的背影。

“不说是吗?”

茹歌跌坐在地:

“不说没关系……我一定会知道……”

自那之后,茹歌便神出鬼没的跟着囚墨。

自然,祸白之事便被她发现。

茹歌不甘心,她不甘心,于是她将此事告诉了村中之人……

次日,祸白被数名村民绑在铜柱之上,无数村民手举火把正举行着仪式:

“你这妖女,出生便带来了不详,我们本想饶你一命,你却来祸害囚墨!”

“烧死她!”

囚墨得知后忙冲出家门,却不曾想被茹歌拦住。

“你去了也没用。”茹歌轻描淡写。

“为什么?”囚墨死死盯着她。

茹歌却放声大笑:“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她说着开始后退,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她这样的人总有她不该有的你?”

“让开!”囚墨正要离开。

茹歌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个妖女有什么好的?你处处护她!”

“让开!”囚墨终于隐忍不住,一把推开了茹歌。

茹歌笑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

火,无情的吞噬了祸白脚下的树枝,在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祸白!”囚墨冲向祸白,却被众人拦下。

祸白无力的摇头:“墨哥哥……祸白,要走了。”

她努力微笑着,嘴角却划过两滴泪珠。

囚墨不停的甩开拦他的众人:“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祸白绝望的看着村名,字字句句吐的凄厉:“墨熏村民,你们害我性命,我诅咒你们世代子孙永生不得踏出墨熏村半步!否则不得好死!我诅咒墨熏村从此再无墨色以外之色!”

囚墨甩开最后的村民,冲入火中抱住祸白:“要走,我们一起走!”

疾风吹过,火星落在枯草堆之上,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如同火红的嫁衣。

村民开始慌乱的向外逃。

可是……没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祸白的诅咒应证了,村子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了墨色,想要逃出去的人都没有逃出去……

……

一片狼藉的废墟上,一缕白色的灵魂笑的痴狂。

“祸白……”身后出现了熟悉的,墨色的身影。

祸白转身抱住囚墨开始痛哭:“墨哥哥……祸白杀了全村人……还……还连累了墨哥哥……墨哥哥……祸白是不是坏人……”

“不是,我可爱的祸白怎么会是坏人,他们才是坏人”囚墨安慰着祸白。

不知何时,她们身后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啧啧啧,小姑娘,你竟然屠了全村?”

“你是谁?”

囚墨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竹简:“我姓阎。”

男子顿了顿,将竹简交到了祸白手中:“小姑娘,不如替我做事来偿还你的孽债吧……”

祸白拿着竹简,轻轻的问:“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轮回?可以和墨哥哥永远在一起?”

“这得看他愿不愿意……”

囚墨听后上前将祸白搂入怀中:“愿意!”

男子点点头:“随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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