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的瞬间我并没有回头再去看一眼兀哲叔叔,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终是去了,可是他的面容会一直的留在我的心中。
而我却是永远的对他愧疚着,因为我失言了,我把他送给我的东西交给了我的父汗。
慢慢的我长大了,在我心底深处我一直记着一个人、一幅画,还有那张纸笺,那是一个相士之语,我早已翻译过了,那相士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一直没有遇到那个额际有着梅花的女子,或许我与她根本就是无缘吧。
这一年我已经十六岁了,父汗一直说要给我娶一位妃子,我挑剔似的推掉了一个又一个,我想如果缘分到了,我自然会娶,我不想被人逼迫。
我随着父汗南征北战,我们收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部落,这草原上也渐渐的形成了两大部族,一个是我们的巴鲁刺,而另一个就是哈答斤。
那被我们消灭掉的部落里,其中有一个乌珠穆沁部,当那一天我与父汗一举攻破他们的牧区时,他们没有抵死的抗争,他们向父汗归降了,也举家迁到了巴鲁刺的领地中,父汗很高兴,奖赏了他们千匹的牛羊,五百匹的绫罗绸缎,还给了他们巴鲁刺最好的官位,父汗这样做是要安抚人心吧。
我从不以为我与父汗这样做有什么错,那么小的部落根本没有实力去保护自己的家园,但是他们归顺了我们,也就是我巴鲁刺臣民了,我与父汗至少会保证他们再也不会遭受外人的欺凌。
一直喜欢去那丛林,常常就独自一个人骑着马,飞驰过草原,到那丛林里徜徉着,虽然丛林里有虫鸣有鸟叫,可是却总是给我静寂的感觉,很清很静的让我的心总是在那一刻如水一般的清澈。
掬着一捧溪水大口的喝过,看着漾满涟漪的水中自己的容颜,原来自己早已不是十二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了,我长大了,可是有一些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任我如何努力也是挥之不去。
那一个人,那一件事,永远是我心中的最悔。
我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话,如果你遇到了那一个女子请你善待她,可是,可是,她在哪里呢?
倘若我与她有缘,请让我完成我唯一还可以完成的承诺吧。
仰躺在花草间,望着头顶的参天大树,再透过那树的缝隙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云淡风清的好天气让人的心更加的舒畅。嚼着一根草,那苦涩的味道溢了满口,可是我却喜欢这草的味道,也连着也它的香气,总是用着这草来沐浴,让自己的满身都是草的味道,朴实而自然。
那一个山洞,我多少次的从那附近经过,可是我再也没有进去过,进去了,就是瞧着那稻草那山壁也总是会让自己感伤吧,所以,我不去。
几步外,我的马在低垂着头吃着青草,悠闲的感觉让我也更加的放松了,闭着眼,感受微风拂过的轻
妙滋味,心很静很静。
真想睡去,真想抛开那所有的争夺,从此隐匿山间,可是父汗说我不可以,我身肩兴旺巴鲁刺兴旺大草原的重任,所以我不可以推却。
我常想,如果我不是父汗的儿子该有多好,可是许多的事根本由不得我们这些凡俗之子来改变。
从小到大一起在刀光剑影中度过,所以即使在嘈杂的战场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躲不开我的视觉与听觉。
不远处,有一丝轻微的拨开草丛的声音,虽然那人已经是极轻极轻的在动作了,可是我依然听得清楚,我心里顿时警觉起来,侧耳细听,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仰躺在草地上。
要刺杀我吗?多少人都想要这巴鲁刺的土地啊,杀了我,父汗就如少了左膀右臂一般,细细听着,有些惊心,这些人的身手绝不在我之下,大约有十几个人,怎么,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我却不怕,口中的草叶还在继续的嚼着,可是心神却已经全部集中在那些人的身上,越来越近了,伸手握住我放在身侧的弯刀,刀不离身,这是我的习惯,我是巴鲁刺的王子,我随时都要准备上刀山与火海,这是我的责任。
轻微的脚步声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到那声音,这些人轻功也是了得,他们大概以为我已经睡着了吧,可是没有,我清醒的很。
一手是刀,另一手已随手抓了一把草叶。
眯着眼,斜斜的已有一道人影挡住了那树叶间透过来的阳光,到了,真快,比我预想的速度还要快一些,看来我不可以轻敌了。
手中的草猛然一挥,已根根向着那人影飞去,再顷刻间我已一跃而起,大概是以为我睡着了吧,所以我的草叶让他们刹那间大惊,抬眼看时,十几个黑衣人那双双的眼睛都是惊惧,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容,黑色的丝巾挡住了他们的面貌,冷笑一声,“原来都是见不得人的狂徒罢了。”
我的话似乎是羞辱到了他们,只见一个人已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我直奔而来。
手起刀也起,刹时刀光一片,让眼也生生的有些刺痛……
我左腿一晃中,右手中的刀已是刺向了他的胸口,躲吧,只叫你躲得了脚下就躲不过胸口,我倒叫你知道你跟错了主子,要刺杀我图尔丹,我想你是打错了算盘,人多又如何,我不惧,我也不会退缩。
刀光血影我见得多了,男子汉大丈夫,生又如何,死又何憾。
两相缠斗,不出一刻我就占了上风,大概是看出了我对手的弱势,那一直站在旁边观望的其它的人再也站不住了,突然间十几个人一使眼色,就齐齐的把手中的刀皆向我挥来。
眼见风卷草起,丛林中已是人影翻飞,杀声四起,我镇定的一一的对过他们毫不留情的长刀,十几个人招招都是直攻我的要害,我想要护得周全,却是非常的难。
一个旋身而起,半空中刀尖刷刷的点向每一个人手中的刀刃,人多势众,可是人多却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彼此间的思维互相间总会有些偏差,而这样的时机正是我急攻而破的时候。
本以为这一招之后他们中必会有人伤了,对我的攻势多少也会减弱,可是隐隐中却有一股幽香传来,那香气浓浓的呛着我的眼,而我也突然就有了昏眩的感觉。
不好,明着不行,他们就玩着那下三滥的手法了。
摒着气息,再不让那香气溢进鼻端,可是突然间我已大惊,虽然这毒气不至于要了我的性命,可是抵拒着毒的深入,我也耗费了不少的内力,而眼前还有这样多的刺客都是如狼似虎的盯着我,眼轻描,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竟是着了小人的道,只怕今日我命已休矣。
手中的刀依旧在隔挡着每一个人的进攻,可是力道已是弱下了,镇定镇定,此刻的自己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方寸乱了,乱了就是失败的开端。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虽然刚刚我一跃而起的那一次有两个人多少被我伤了,可是那剩下的人还是仗着人多,他们采用车轮战术,每一个人轮番的上来,打上几个回合后就退下,然后另一个再继续跟上来,我一个人要应付十几个人的打斗,再加上我中了那浓香的毒,虽然不多,却是让我耗损了我的内力,慢慢的我额头的汗已是涔涔……
我还年轻,我身上还肩负着巴鲁刺的重任,难道此一刻我就要丧命这丛林吗?
那一次是兀哲叔叔,他丧命于此,我一直不知道为何他会伤成那个样子,我也无从去追问,人已去,再去追查也是无意义了。可是这一次就要轮到我了吗?
眯眼再是看着眼前的一应众人,我才发现他们的武功与穿着都是来自毗邻而居的大周朝,这草原上居然就有人从大周搬来了救兵再来对付我,仰天长啸,我的身价还不是普通的高啊。
手中的刀在这刹那间又是凌厉了些,我有些拼命,越是拖久了对我越是不利,我的武功是父汗亲自而教,我学了他八成的功夫,这些足以让我傲视江湖了。我的师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位眶世奇人,武功更是高深的让人匪夷所思,可是我从未见过他,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只是把功夫教给了父汗就离去,从来也不多一分停留。
曾经躲在草丛中我偷偷看过他舞刀,他的刀法让人眼花缭乱,姿态曼妙优雅中却招招都是杀招,让人在恍惚中一不小心就落了败。
那一些招式我从来不敢使用,我只怕父汗知道了我在偷学师祖的功夫,师祖的师训很严厉,父汗的所学有些可传我,有些是绝对不能传给我的,我不懂这是为什么,可是父汗说他曾立过毒誓,一旦破了那誓言会被诅咒而死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父汗有一些功夫是绝计也不会传给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