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夫君和爹爹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南宫瑾饮了口茶,嘴角边带有微微的笑意
“是的——”
她怔怔看他
“他们都不会告诉我,所以我来找你,作为宁王手下的第一心腹,他们在行进的事情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南宫瑾微晒“但是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夏子漓淡淡的瞄了一眼他讥诮的笑,清丽的脸上愁云遍布,眼眸转向阁楼之外,深吸了口
“你不是一个铁心肠的人,既然你已经帮过我,又何必再计较多帮这一次呢?”
“我帮你,并非我自愿,更不是因为你——”
她眉宇间一抹黯然
“我知道——”
南宫瑾怔怔看了她半响,凄然的眸,让他不忍拒绝
明明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却硬生生的夹杂在几个男人的中间,爱情,亲情几乎一无所有,忽然间,竟然有些心疼。
“知道十多年前沐轩国的庚子事变么?”
喝了口茶,他声音淡淡
夏子漓却突然抬眸看他,他,决定告诉她了么
南宫瑾妖娆的凤目闪过一抹精寒的光
“当年太子造反,皇后被黜,皇后的母家以及当时涉及的大臣一律诛九族,那一年,足足死了大半个朝堂的臣子,先帝疑心重,加上这件事的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下手快,狠,宁枉勿纵,之后,先帝也因为这件事大病一场。”
“那么,关我爹爹什么事呢——”她手紧紧的抓住矮几的边沿
“那一年,多少名门望族岿然倒塌,当然,冤死的臣子也不计其数,所以此事牵连甚广,凡是只要涉及了造反两个字,所有的人都逃离不了一个‘死’字,当时,你京城家的外祖也是因为此事败落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都说我外祖父家是名门,可是,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长什么样,娘亲也从未跟我提过”
她喃喃自语
“当时,唯一被先帝信任器重的就是那届新晋的状元,你的父亲,现在的右相大人——夏衍。”
“我的父亲——”她有些微愣,父亲在那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状元郎而已,她听他说过,父亲从小出生寒门,并没有什么大的势力和背景一个刚出仕途的学子,怎么就可能受到先帝如此大的重视呢?
南宫瑾淡淡看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解释道“就是因为你的父亲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出身不高,庚子事变之后,先帝害怕朝臣勾结,前朝和后宫关系牵扯不清,太子之所以造反,除了他的鲁莽自大外,更重要的是,太子的舅舅,曾是朝廷一品大员,身份地位极其显赫,瑞景皇后的母家,长源长公主的府邸,就算是先帝爷也不得不忌惮几分,身后支持的大小势力无数,那次谋逆,骁骑大将军的人马已经冲破皇宫的第八道门,逼近圣上每日临朝的地方,若不是先帝早防了一手,只怕今日的一切都大不相同了,虽然那次事变并没有成功,却已然成了先帝心中一根梗在心头的刺,从那之后,先帝对近亲近臣都有了一定的防范,尤其是在朝中势力较大的官员,想尽办法一点一点的抽掉他们的权力,在身边重新提拔了新人,而你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位,作为新一届的状元郎,你的父亲有很多优势,家庭背景薄弱,手中没权没势,更重要的是,聪明机智,能揣摩到先帝的心思,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执笔文书做到右相,权谋绝不在一时,您想想,当时要爬上这个职位对于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人来说要有多难,然而,他做到了——”
“什么意思——”夏子漓听着他的语气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抽紧,她预感,他接下来说的话会狠狠的揪疼她。
南宫瑾也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她大睁的水晶般美丽的眼睫羽微微颤动,眼中秋波流动,尽管是悲伤,却依旧美的让人心碎,心疼,顾盼间破碎的光恍若星辰
“至太子一党平复后,东宫之位悬起,皇子们争先恐后的上演夺权戏码,皇位之争越演越烈,先帝几乎夜不能寐,更是会害怕当日逼宫之事重演,忧思中,长期缠绵病榻,有人想皇上进言,若想彻底解决此问题,必须效仿前人,舍母保子——”
“舍母保子——?”夏子漓轻轻念叨这几个字,倏尔,身体一软,直直跌坐在地上,而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你也觉得残忍对不对——”南宫瑾淡淡看一眼她,收回眼眸,神色无多大起伏“当时最大的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忠王才16岁,而最小的皇子,燕王,只有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