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雪儿这么一闹，慕夜城也没心思再去追究对方迟到的事情了。挥挥手让人出去，他自个儿便在办公室里犯起了纠结。
实际上他有很多话想要问蒋雪儿。比如她为什么在蒋家来接她的时候，她就真的跟着回去了？如果她是真的想要回去的话，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在蒋家放消息寻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提过回去的事情？比如她回到了蒋家，是不是就要恢复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就要恢复……跟李继周的婚约？比如她昨天没来公司，是因为不想来还是不能来？
虽然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他发现除了问出来自己都会觉得有点尴尬之外，还要一个致命的原因在阻止着他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问出口。
那就是——他每次一见到蒋雪儿……根本就没办法好好沟通好吗？争执吵闹什么的也就算了！问题是每次吵都吵不到点子上去！分明就是纯粹的吵！纯粹的闹啊！！
他们完全没办法沟通啊！他觉得自己即使鼓足勇气问了第一个问题，吵到下班他也听不到蒋雪儿的答案啊！！！慕夜城内心的小人狂躁着吼了一会儿，突然冷静下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并不是！！）
……算了，反正蒋雪儿还在这里，也就表示他们以后不仅不会见不到了，而且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他总能找到机会把问题答案找出来的。
在此之前……
“蒋雪儿，给我倒杯咖啡进来。”
美好一天的开端，从尽情的使唤蒋小丫鬟开始！
……
在第五次往总裁办公室送咖啡的时候，蒋雪儿终于忍不住心中强烈的疑问，厚着脸皮问道：“慕总，你喝这么多咖啡……都，都不用……”
“不用什么？”见对方不用了半天都没说出后半句话，慕夜城只能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并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不用……清内存吗？”
“嗯？”
“排毒。”
“哦。”慕夜城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又喝了一口，然后将终于看完了的文件合上，之后重新抬起头对蒋雪儿认真的说道：“本来这件事都是David在做的，既然你主动提起了，那以后就交给你吧。”
“……？？”蒋雪儿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见慕夜城微微弯下腰，在桌底下倒腾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子，慢慢的，慢慢的……拿出一个……桶！！
“啊！！”蒋雪儿惨叫一声，扭头落荒而逃，她不要帮慕夜城倒尿壶啊啊啊！！！
办公室内，慕夜城将手中专门用来装废纸的垃圾桶放回原位，然后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刚刚蒋雪儿吓到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没见过这么蠢的人！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办公室有独立的房间和浴室吗？蠢货！
……
与此同时，蒋雪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着脑袋碎碎念：“我不要倒尿壶我不要倒尿壶我已经丧失了我的尊严我不能再堕落下去了慕夜城的尿壶什么的我绝对不要碰啊啊啊！！！”
正在这个时候，David路过，只能听到蒋雪儿小小声的在念叨着什么，却听不见内容。于是便走了过去，问道：“蒋助理，你在做什么？”
蒋雪儿缓缓的扭过头，一双空洞的眼神渐渐浮上了……同情两个字。
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慕夜城刚刚说的话——“本来这件事都是David在做的。”
都是David在做的……
是David在做的……
David在做的……
David做的……
David……
“苦命的娃啊！！”
要死要活的读了二十几年的书！半死不活的考了二十几年的试！好不容易毕业了找了份像样的工作！到头来竟然在帮上司做这种事情啊！！
你爸知道吗？你妈知道吗？你老师知道吗？你学校知道吗？你的党你的组织你的国家知道吗？！！！
David眼睁睁的看着蒋雪儿莫名其妙同情的眼神转变成了严厉，而那严厉中仿佛又带着心疼的眼神竟然让他想到了从小一根衣架一只扫把将他辛辛苦苦打到大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学时候一次次亲切的约他放学后背书抄书补作业扫地板的班主任……
David浑身一寒，立正站好退后三四五六步！
“你，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拔腿狂奔，“救命啊！！！”
蒋雪儿：“……”
虽然搞不懂David突然间在抽什么风，不过蒋雪儿还是没有因此被打断自己的思路。总之慕夜城的尿壶她是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去碰的，但是如果再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没准哪天这个任务就突然落到自己头上了！
所以，当务之急，她必须把合同偷过来！然后拍拍pi股走人！
但是……要去哪里偷合同呢？
这么不合理的合同应该不会和普通的劳工合同放在一起吧？都说做坏事的人都很谨慎多疑，别人都信不过，只信自己一个。所以像这种东西……极有可能就放在自己身上！
不过慕夜城总不至于踹着个合同到处蹦跶吧？他肯定是把东西藏在了某个只有他自己能够碰到的地方！
嗯……这个地方嘛……对了！他的办公室！！
没错！他的办公室虽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进，但是东西肯定不是随便能让人碰的！再说把个合同放家里的话，万一被诗晴姐看到了，诗晴姐肯定会发现他欺负自己！到时候诗晴姐肯定会替自己出气，他不可能会这么傻！
所以，合同肯定在他的办公室！
成功推理出攻略地点的蒋雪儿脸上重新焕发光彩，还没等到慕大总裁的召见就跑去倒了一杯咖啡，屁颠屁颠的给人送了进去。
慕夜城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今天倒是挺主动啊。”
“慕总不喜欢？”对于对方没有责怪自己不敲门就进来的行为，蒋雪儿暗自松了一口气，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一句。虽然隐隐觉得这对话似乎有点奇怪，但是素来单蠢的她怎么也想不出来奇怪在哪里，于是干脆就不再为难自己的脑袋了。
慕夜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杯子，颇有点不自在的咽了一下口水，天知道他因为好几天没有享受到对方的“服务”，所以在此之前跟没命似的连续要了五杯咖啡，终于觉得该休息一下了，这才暂时没有再叫对方进来，结果对方竟然破天荒的主动了一回……
“你该不会在咖啡里下毒了吧？”
“怎么可能！！”蒋雪儿瞪起眼睛认真的反驳之后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毒药要去哪里买？”
“毒药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在里面放辣椒或盐、酱油之类的。”
“真的吗？”蒋雪儿两眼放光。
慕夜城微一勾唇，语气温和的说道：“真的。而且只要你敢放，我就请你喝十杯。”
“……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喝咖啡。”蒋雪儿想起自己的目的，脸上赶紧堆起笑容，端着杯子凑到办公桌前，一脸殷切：“慕总，说了这么久的话，您应该很渴了吧？快来喝点儿咖啡~不够我再去给您倒。”
慕夜城想说不用了，结果蒋雪儿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直接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嘴边。唇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不觉愣了一下，直到杯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翻，里面的咖啡全部洒在了他的衣服上，他才回过神来，但还是有点愣愣的。
“怎么了？”
“啊！”蒋雪儿极为做作的叫了一声，然后捂着脸忍住想要笑的yu望僵硬着努力要做出愧疚的表情，“慕总！你看我笨手笨脚的，竟然把咖啡弄倒了！要是不快点洗掉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的！您快去洗手间把沾到的地方洗一洗吧！”
慕夜城：“……”
好假！——这是他内心此刻的想法，也是对蒋雪儿的演技做出的精确评价。
直觉告诉他，蒋雪儿肯定有什么阴谋！他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慕总，您不赶紧洗一下吗？”蒋雪儿见慕夜城还坐着不动，硬着头皮又催了一次。
慕夜城回过神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是该赶紧洗。”
说完便在蒋雪儿期待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然后……
“等等！”蒋雪儿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啊。”
“为什么要脱衣服啊！”
“洗衣服不用脱？”
“只要洗沾到咖啡的部分就行了！用不着脱！”
“可是我从衣领部分往下都沾到了。”
“……”蒋雪儿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刚刚她那一倒，除了是为完成自己将慕夜城骗出去然后偷合同的计划服务之外，也是为了反整一下这个只知道压榨下属的昏君。所以她也没怎么客气，一整杯咖啡都倒下去了，这会儿对方的衣服上一大片都是被咖啡沾到的痕迹，根本就没办法穿着洗……
就在蒋雪儿愣神的时候，慕夜城已经将衣服脱掉了。蒋雪儿猛然回神，才想起来要捂眼睛，然而偷眼一看……什么嘛！干嘛穿那么多件衣服！（所以你在失望什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