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当你决意不再颠沛流浪,我便奉我姓氏将你此生收藏。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离开,将卧室的门关上。
走下楼去,不见宁信,他对阿红说,我走了,你转告宁小姐。
阿红看了看门口,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说,是。程先生。
他走出门,后院里,宁信站在夜色里,卷曲的长发,如同起伏的感情线,她没回头,说,你怎么不更残忍一些!今晚留在我的房子里洞房!
他愣了愣,说,我走了。
她仿佛没听到,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喃喃着说,我让阿红称呼她程太太,我以为她是凉生的太太。可今天,程先生,你却用一枚戒指告诉我,她是你的程太太。
她深深地闭上眼睛,鼻息间,全是酒气。
是啊,若无酒气,怎么会有勇气,来说这番话。
他看着她,说,外面暑气重,回屋吧。
说着,他按了车钥匙,走向车去。
她突然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将一堆报纸扔到他的眼前,路灯下,报纸上是凉生和沈小姐同游北海道的消息。
她说,你看看这些报纸!谁都知道!她不过是在同他赌气!怎么就值得你把一辈子都承诺啊!她会把你推向万劫不复的!程天佑!你告诉我!告诉我啊!会做这种愚蠢透顶的事的!不是你!
程天佑冷静地看着他,说,她心里哪怕对我有半分欢喜,便值得我将一生承诺,哪怕万劫不复。
经历这么多风雨坎坷,他比任何时候都笃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足够的能力,hold住她此生悲喜。如果爱她如他都不能给与的一切,谁还能给与?他已经错过了八年,不想再错过更多好时光。
当你决意不再颠沛流浪,我便奉我姓氏将你此生收藏。
宁信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美丽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雾,不再遮掩声音里的悲凉,她问,即使她仍爱他,你都不介意吗?!
他看着她,语气淡淡,说,年轻时,我会很在意,我爱的那个女人她心底爱谁,是不是藏着谁。现在,我觉得,没那么重要。
经历了太多,他突然发现,没有任何事情比“在一起”更重要。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为一个人遮风挡雨。只有在一起,你才能有能力,与她同悲同喜
。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保护她不被伤害。其余的,不过是少年情爱里的过分放大的痴缠纠结,没那么重要。
说着,他坐进了车里。
宁信发疯一样站在他的车前,她说,程天佑!你这么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的!
程天佑抬眼,望着她,说,我不介意与全天下为敌!
宁信说,你疯了!
他点头,说,是的,我疯了。
宁信说,你会后悔的!
他唇角扯起一丝冷笑,说,我早已后悔!
他后悔他疯得有些晚!
他后悔他像一个小男孩那样去计较她爱谁多一些!
他后悔没有早一些如此独断霸道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犹疑,任由她选择,以至于让她颠沛流离尝尽这些悲苦!
他的车子行驶离开,她独自颓然坐在了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清醒过来,她有些慌乱地整理自己乱掉的头发和仪容,不!这不是自己!自己怎么会如此地失控!
她努力地笑,我是宁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被他爱过的女人!我也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他爱着的女人!
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是宁信!我是他最爱的女人!我是程太太!
他会向我求婚的,一枚搁在丝绒盒里的戒指,和单膝跪地,问我一句,宁小姐,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当她挣扎着起身,向屋子里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人踏着夜色走来,来人说,宁小姐,许久不见。
宁信回头,却见钱伯,常山跟在他身旁。
宁信警惕地看着他,说,钱伯。哪阵风……您怎么会到这里?
钱伯笑,说,想当年,这处房子,还是我为老爷选的,老爷将它赠与宁小姐,也算是有情有义。
宁信的脸色灰白,他是如此毫不留情面地揭她的伤疤。
瞬间,她又冷静自若地笑,楚楚动人的悲伤语调,说,谁没有过去呢?
钱伯笑笑,她果然是七窍玲珑心,知道怎样的姿态最能让男人心生怜悯。他说,我想接……程太太走。
宁信突然笑了,说,我就是程太太。
钱伯一愣,他看着宁信,只当她是因爱成
狂的胡乱说话,又笑了笑,说,我是来接姜小姐离开的。
宁信笑,收拾好情绪,说,您怕是来错地方了。这里只有宁小姐。
钱伯也笑,说,我知道,大少爷一定嘱咐你,不准程家任何人接近她。
宁信笑,几分无辜地瞪大眼睛,说,我不知道钱伯,您在说什么。
钱伯看着她,那双宛如白兔一般的眼神,突然笑了,说,宁小姐,我觉得姜小姐那个年纪的女孩用这种眼神望着大少爷时,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尤其是说某些话,比如说一说,某一天的小鱼山别墅,陆文隽是从您的会所那里离开的……
宁信一怔,随即冷静地看着他,笑,钱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朋友们爱到会所捧场,这也不是什么错事。
钱伯说,是啊,不是错事。那个叫钱常来的女孩,以前是你会所里出去的人吧?
宁信依旧很镇定,笑,说,客来客往,谁都喜欢新鲜,会所里的女孩子,来来去去,我真记不得许多。
钱伯笑,说,是啊,自从小鱼山别墅一事发生之后,钱常来那姑娘,好像突然一夜暴富,得了一笔大钱……说起来,别人能用钱打动她做什么事,我也能用更多的钱,打动她告诉我一切……
宁信脸一白,说,我不知道小鱼山别墅发生过什么事!
钱伯说,只要你让我带走姜小姐。我保证,小鱼山的事情,永远是秘密。我想,宁小姐一定不想陆先生知道,那天,他神奇地接到钱常来的电话说姜小姐醉到不省人事时,您在他离开的时候,递给他的那杯酒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宁信笑了笑,说,钱伯说笑了。
钱伯说,既然是说笑,我想我还真的应该跟陆先生旧事重提一下,也一并跟程先生说说,我想,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知道,那一夜的小鱼山真相到底是什么!
宁信依旧傲然,说,清者自清!
钱伯笑笑,说,我好像听闻,今天晚上,宁小姐一直跟着未央……怎么未央酗酒回家,楼道口您却突然就离开了……
宁信的脸瞬间苍白。
钱伯并不斩尽杀绝,做了最后的退让,说,我只是见她一面,不带她走!
宁信转身,不看他,咬牙闭眼,说,她在楼上!
钱伯看了她一眼,给常山使了个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