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秦夫人,江凌开始着手烤鱼。昨天水獭捉回来那些鱼,在空间的池塘里恢复得很快,此时已活蹦乱跳的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了。这些鱼的种类比较驳杂,除了有一条鲟鱼和两条竹鱼外,还有两条江凌并不认识的鱼。这些鱼一进空间,就把那小小的池塘弄得极为拥挤,幸亏空间里灵气足,池塘里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这才没有发生翻鱼事件。不过这终究不好,江凌决定还是早早把一些鱼弄出来。
大概是这空间与她身体灵识相联的缘故,空间的一草一木一鱼一虾,甚至那几只蜜蜂,江凌都能分清楚它们的细微差别。所以对于池塘里的鱼,哪些是原来养久了的,哪些是刚进来的,江凌一清二楚。
新进来的鱼味道不如养久了的味道鲜美,所以江凌挑了三条养得最久的鲤鱼,将它们剖好用盐抹上。待过了两个时辰,她已把镇上的炭和调料、王大娘家的米糠都买了回来,又问王大娘要了些禾草,便开始动手烤鱼。
像王大娘所说的那样,把调料和米糠拌匀,铺在锅底,再把鱼放上去,面上铺一层禾草,盖上锅盖,然后在灶下慢慢烧火。为了让鱼充分吸收米糠里的调味料,中途江凌又给鱼翻了个身。一柱香过去,那鱼的眼睛就鼓出来了,鱼身变白。江凌熄了火,把灶里木柴烧出来的炭移到铁盆里,撒上米糠,罩上铁桶铺上鱼,再用一块木板在上面盖住。不一会儿,那鱼就开始“嗞嗞”地冒油,烤鱼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一个时辰后,三条金黄的烤鱼便新鲜出炉了。用筷子敲敲,已经发出脆响。江凌满意地用碗盛了,给李青荷和江涛每人送了一条去,另一条则仍放在原处烤。
“这就是你拎了铁桶烤出来的鱼?”李青荷看着碗里黄灿灿地鱼,诧异地问,“看样子不错。不过,你准备烤出来干嘛?”
“这鱼味道那么鲜美,我准备烤干了碾碎卖给别人当调料。”江凌原来一直没有跟李青荷说自己的创业计划,就怕她不理解在中间横加干涉。虽然自己有信心说服她,但母女俩为了这个起了争执,总是不太好。现在鱼烤出来了,用事实说话,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娘,您尝尝看。”江凌道。
看着女儿晶亮的双眼,李青荷提起筷子,把鱼扒开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如何?”江凌心里其实很紧张。
“好吃,很香,很酥,比煮鱼的味道好很多。”李青荷眯着眼点点头,忍不住又扒了一块放进嘴里。
看到向来心疼女儿、什么东西都想让着女儿的李青荷,此刻被这鱼诱惑得已经顾不得女儿了,江凌放下心来,也扯了一块鱼放入嘴中。
确实像李青荷所说,一入口,第一感觉就是香和酥;接下来,略带嚼劲的鱼肉带着些葱姜酒、米糠、稻草混合起来的淡淡清香,肉质的鲜美更被烤炙激发到了极致;而香酥的口感跟鲜美与清香嘴里嚼着这鱼,那种感觉,真的妙不可言。
啊,即便是做不成鱼粉,只卖烤鱼,那也能发家致富啊江凌喜极,跟李青荷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那条鱼分食得干干净净。
“糟糕”看到空空的碗,江凌忽然想起铁桶里还烤着一条鱼,拔脚就往外跑。
幸好,剩下的火江凌没有再加米糠,鱼仍在铁桶里金黄地发出“嗞嗞”的声音,并没有变黑。这条鱼,江凌是准备用来碾成粉的,所以要焙得比给李青荷他们吃的鱼要干。
用小火再焙了两柱香的时候,江凌将它拿起来,晾凉后,再用刀背轻轻一敲,鱼就应声被分成了几块,有一些甚至成了粉末。江凌小心地把它敲碎,用一个小瓷罐装起来。试验品,没有碾成细粉也无妨。
为了这三条鱼,江凌折腾了一天。此时已到了晚饭时分,江凌在买调料的时候,特意在市场买了一把普通的青菜,让李青荷在煮熟时盛一部分起来,再把鱼粉撒进剩下的那些菜里,略煮后盛起来。
盛起来后江凌也来不及去叫江涛吃饭,伸筷就尝了尝两种菜。没放鱼粉的菜当然很不好吃,在吃惯了空间菜之后,吃这些菜真的觉得寡淡无味;而另一盘放了鱼粉的,味道要好上很多,而且一点腥味都没有,汤汁则更为鲜美。
“太好了,成功啦”江凌抱住李青荷叫起来。
“这孩子”李青荷拍拍她,为女儿的开心而高兴。
第二天,江凌把菜送到酒楼,又回来吃过早饭,就被李青荷捉住打扮起来。秦夫人送来的给李青荷的衣服是一条绛紫色的宽袖襦裙,外加一件月青色的褙子;而江凌则是杏黄色窄袖襦裙,外套一件青绿半臂——这些衣裙,全都是金银彩绣为饰,式样虽不繁复,但做工异常精美。送来的首饰有珠花、玉簪、步摇,看起来价格不菲。
江凌前世是见惯好东西的,看到这些,除了感慨古代服饰的繁复和欠人情之外,倒没多少感觉。
李青荷帮江凌换好衣服,又把头梳好,在江凌的坚持下给她头上戴了两三件首饰,便道:“好了。”说完便想给江凌把眉头修修,江凌却是不肯,逃了开去,李青荷只得作罢,警告江凌道:“你既不肯修眉头,便也不许化妆,就这样行了。”
江凌喝了一段时间的空间水,又每日练功,原来暗黄的皮肤,此时已变得白皙细嫩起来,脸上也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除了眉毛还略显英武,皮肤、五官无不美丽。李青荷警告她,就是怕江凌再把自己捣鼓丑了。这丫头的心思,她哪能不知道?
江涛自然也有一身讲究的天青色儒衫,同色的发带。这把这装扮上之后,这孩子身上竟然多了一股儒雅的味道。人要衣装,衣要靓装,果真不假。
换好衣服不一会儿功夫,秦夫人的马车就到了。她今天作为宴会的主人,本来应该在家里忙碌,却不想这会儿她竟亲自来了。下了车进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凌,她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明珠终于不再蒙尘了。”说完也不多寒暄,对李青荷道:“走吧,上车。”
车厢很宽,座位也很舒适,每侧坐三人都绰绰有余。秦夫人一路讲些边关的风土人情,说说笑笑,江凌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零陵城城门口。
进了城,江凌便不再说话,而是将车帘拉开一点往外看,只见这零陵城里奇峰秀岭逶迤蜿蜒,河川溪涧纵横交错,全城竟然呈现“七山半水分半田,一分道路和庄园”的格局,风景甚是秀美。
对于江凌的举动,秦夫人倒没太在意,对李青荷道:“这零陵城,我也是看不够。前些年在边关,那里全是黄沙满地,山也甚少,像这种大片的湖水更是没有见过;树木便是有,也是光秃秃的多。哪像咱们这南方,山山水水,满目苍翠,看着就养眼。”
正说着,马车离开了大路,驶进了一条小路,朝一座小山脚下驶去。从车上看去,那座山树木繁茂,环境甚是清悠。
“走吧,下车。”待车停稳,秦夫人站了起来,率先下了车。
江凌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宅子,眼睛里有些疑惑。这个地方,跟她想像的秦府完全不一样。按她想来,秦将军以军功赫赫升迁极快,而且建了功也不贪图权势,自动请缨到这零陵来镇守中南,既为地方一军之首,他的宅子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宽大威严而有气势的。可眼前的这座宅子虽然建筑精美,但面积太小了,看上去不过是两进;环境也太过清悠了,犹如一个藏在深闺的美丽少女。实在跟将军府这种金戈铁马的称谓很不相称。
秦夫人看到江凌她们眼里的疑惑,也不解释,笑道:“走吧,咱们进去看看。”说完,带头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沿着抄手游廊走去,迎面便是一座假山,绕着假山种着许多花木,枝叶繁茂,姹紫嫣红。过了假山,便是一间宽大的厅堂。秦夫人却没有丝毫在此待客的意思,而是领着她们进去看了一转,便又出来,顺着游廊往里走。
走了十几步路,江凌眼前一亮——她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池塘,就出现在了眼前。这个池塘不大,也就大致两、三百平方米。池水清澈,时见小鱼游来游去;池中小荷才露尖尖角,点缀在池塘一角;池边怪石嶙峋,芳草萋萋,更显野趣。沿塘相隔几十米,分建着两处屋子,一处小一处大。这屋子隐在绿树中,飞檐起翘的屋顶相互临水相望,既不再过僻静,又不互相干扰。
江凌心下叹息:要是有钱了,也买一处这样的宅子,闲暇时品品茶,赏赏花,此生足矣。
“走吧,往这里走是厨房和下人房。”秦夫人却没有带他们进屋去,而是指了指游廊后面,领着他们继续向前。
奇怪,除了她们,怎么这里连下人都不曾遇见?江凌跟在后面,看着寂静的园子,心里暗暗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