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珠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温言。
温言缓缓收手,脸色阴沉地道:“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再让我听见你说她坏话,你这辈子休想我会替你治疗!”
整个包间内完全静了下来。
片刻后,洛云珠泪珠疯狂涌出,叫道:“我恨死你了!”一转身,朝门口奔去。
赵富海和林淑媛面面相觑。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大大出了他们的预料。洛云珠向来不是这样的脾气,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反应,正常情况下她该是立刻朝温言发动攻击,又或者叫人来把温言给剐了才对。
洛云珠刚奔到门口,忽然脚步踉跄起来,没两步就一跤摔倒在地,浑身抽搐个不停,嘴边更是白沫直吐。
林淑媛大惊道:“快拿她的药……”
话还没说完,温言已经一闪而去,俯身把洛云珠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赵、林两人又是一呆。
温言已经把手伸进了洛云珠的衣领内,内气调运,指尖在她心脏的位置不断按压起来。
他是不喜欢这美女,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她病发是因他而起,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眼下这情况他是刻意而为,假如真的出了意外,达不到他预期的成效,那当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直到下午近六点,温言才从神色坊出来,旁边陪着林淑媛。
洛云珠现在正安稳地在她房间里睡觉。
“云珠小姐从没向任何人屈服过,包括老板在内。”林淑媛轻叹道,“她会向你放软态度,真的让人很震惊。”
温言想到离开前赵富海说过的话,洛云珠竟然去找后者,让他替她说好话,求温言治她,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举动,可见她心里对治好她的病是多么渴望。
结合之前她说过的话,她这么做似乎最大的原因还不是为了健康,而是为了向白玉霜和乐广证明她可以靠自己解决自己的事。只可惜温言远不像一般人那么容易被“攻克”,才有了现在这结果。
“我有件事很好奇。”温言忽然道,“她这么大名气的明星,天天进出神色坊这种地方,不怕被人乱写?”
林淑媛不禁笑了起来:“温大师可能还不明白神色坊到底是什么地方。”
温言错愕道:“不就是个娱乐场所?”
林淑媛莞尔道:“你这说法已经非常委婉,事实上说白了,咱们这地方就是古代的青楼,附带其它一些诸如洗浴、按摩、就餐等服务。但你肯定不知道神色坊每天接待的人里,包括了当官的、商场大鳄、媒体高管以及一些和广哥交往密切的人。有他们在,谁敢乱写神色坊?更别说乱写云珠小姐这对老板来说,比命还重要的妹子了。”
温言对这方面的事确实不够了解,若有所思地道:“写了会怎样?”
林淑媛微微一笑:“举个例子吧。一年多前有个漠河日报的实习记者,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查了云珠小姐的底,虽然情况不多,但和神色坊的关系多少了解了一些,就想发稿搞曝料赚眼球。你猜结果怎样?”
温言猜测道:“难道广哥派人把他给……”
林淑媛失笑道:“哪有这么粗鲁?嘻嘻,我是指不会一开始就做到这种程度。他的稿给他们主编检阅,直接被主编给打压了。因为那个记者虽然不懂事,但是他们的主编却是深知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真要刊登那稿,估计漠河日报会遭受一场血洗。”
温言奇道:“广哥这么明目张胆?”
林淑媛摇头道:“不,动手的不会是广哥的人。”
温言越听越好奇:“那是谁?”
林淑媛缓缓道:“是云珠小姐的粉丝。我知道这很难理解,但事实确实会那样,因为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了。”
温言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苦笑道:“不,我能理解。”就因为他胁迫洛云珠给人送签名,这本来是好事,但竟然就被那几个杀马特少年少女给当街暗杀,足见其粉丝的狂热。
林淑媛抿嘴一笑:“其实该说是部分粉丝,情绪极端,痛恨自己的偶像被人‘污蔑’。”
温言皱眉道:“我真不明白,洛云珠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狂热。”
林淑媛讶道:“你没听过云珠小姐的歌吗?”
温言轻轻扶了扶眼镜:“算是听过吧。”上次洛云珠去找他的麻烦,被他逼着清唱,确实唱得不错,不过也不至于带来这么多的狂热粉丝吧?
林淑媛肃容道:“那我建议你把云珠小姐的四张专辑全部找来听听,最好是能听听她延期到后天开始举行的演唱会。”
温言不由微微一笑:“能打动我的歌声可不多。”要知道他自修习养息功,心志越来越坚毅,很难被这种东西带来感触。
林淑媛正色道:“云珠小姐四张专辑全是自己作曲填词,无论是内容还是旋律都是最能触动人心的那种,连我这种经历坎坷的人也倾心佩服。多说没用,有空你自己去弄吧。你要去哪?我可以派人送你。”
温言看看周围,随口道:“不用,我打的就行。”
林淑媛点点头,这才往神色坊而回。
温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洛云珠的事总体来说正按着他希望的方向而去,暂时可以抛开,眼下要应对的,是八点和宋天的交换。
虽然和宋家冲突时,对方没少出阴招,但之前宋天和他小赌,输了之后确实没再亲自出手,否则头晚一役,宋天加上宋云再加那个中年女子,温言早被收拾了,哪还容他自由到现在?由此可见,宋天此人还是挺讲原则,他既然说了交易,应该没什么问题。
反正静气诀温言已经记熟,书本身对他毫无意义,能换回小翎,以及让宋家不再纠缠自己,这非常划算。
天色渐渐黑下来。
七点刚过,温言已到了出租车能到的最远处,在冥河边下车,朝着冥峰而去。
哪知道走出不到两里路,前方黑暗中忽然隐现一条人影,正负手站在河边。
温言眼力何等高明,立刻一眼看出是谁,顿时心中一懔,脚步稍稍放慢,警惕四周。
右侧不远处,一辆商务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温言敢肯定,车上装了一车人,只等前面那人一声招呼,就会下来把他围住。
“静气诀果然是被你拿到了。”那人侧影对着他,淡淡地道,“交给我,我可以原谅你昨晚骗我的事。”
温言在离他还有五步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缓缓道:“烈宗主能算到我会来这,那也该算得到我要拿静气诀做什么。”
他没有否认静气诀在自己身上,是因为原本昨晚就是缓兵之计,烈恒要查出宋融和闵千绝没有得到静气诀不会是件难事,现在再装模做样地否认已经没了意义。
烈恒微微转头,目光温润中透着威严:“我并不是算到你会来这,而是跟踪你从神色坊出来后,从你要出城的举动猜到你会过来,所以抢先在这等待。”
温言诧异道:“没想到烈宗主会跟我解释这么多。”
烈恒轻描淡写地道:“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静气诀我是势在必得,留书,你走;不留,那就人和书一起留下吧!带他出来!”
温言一时愕然,看向十多步外突然拉开车门的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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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人推着一个被反绑了双手的家伙从车上下来,片刻后到了烈恒旁边。
温言看清被绑着的那家伙愁眉苦脸,赫然竟是涂一乐,不禁张口结舌。
烈恒缓缓道:“拒绝留书,我先杀了他,然后再杀你!”
温言看看他,又看看涂一乐,失声道:“你认为用他能威胁我?!”
涂一乐苦笑道:“大哥,废话没用,我跟他说八百遍我是被你威胁的,他不信……”
温言哭笑不得,对烈恒道:“你杀了他吧,静气诀我今天要交还给宋家,绝对不可能给你。”
烈恒目光陡厉,一伸手,抓住了涂一乐的脖子。
涂一乐惊叫道:“不要!我冤枉啊!老大我真的冤枉啊!呃……”却是被烈恒一用力,捏得他透不过气,顿时胀红了整张脸。
温言无所谓地看着烈恒。
烈恒目光始终盯着他,却什么反应都没得到,不由微微皱眉,松开了手。
涂一乐缓了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正常。
烈恒沉声道:“放了他。”
押着涂一乐的两人立刻给这家伙松了绑。
涂一乐大喜,叫道:“谢谢烈老大,谢谢谢谢!我不打扰你们了,再……”
话没说完,烈恒蓦地一把抓住他衣服,轻松地把他扔向温言。涂一乐一声惊叫,在空中手舞足蹈:“救命啊!”
温言左手一伸,轻巧地把他接住。
就在这时,烈恒已闪电般欺近身前,一拳挥去,竟是猎风之声大作,声势极其强悍!
温言早知能正面挑战宋天而不受伤的家伙绝对不容小觑,稳步沉身,随手把涂一乐推向旁边,右掌已迎了出去。
扑!
涂一乐的惊呼声中,两人拳掌相交,温言登时发觉对方宏力如山,难以硬扛,立刻抽身后退,藉势卸去力道。
烈恒一声轻咦,一时没有追去,反而把拳头收了回来,凝神看着自己拳端:“奇怪的感觉,这是什么手法?”
温言退开足有五步才停下,甩了甩手:“我独家脉气破坏法,可惜你太强,没办法破坏你手上的脉气。”
“脉气?”烈恒讶色露出,“算了,不过令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能硬接我全力一拳,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