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只羊

57、九只羊

九只羊

侠客带着伤回来之后茉缇除了库洛洛大爷外又多了一个病人,侠客目前不能动而库洛洛哥明明断手还行踪飘忽不定,于是只要库洛洛在基地茉缇就会展开嚣张的巡房。

白袍短黑裙加高跟鞋,有时还会搭上一副煞有其事的眼镜,虽说这一系列医师打扮纯属茉缇没事做的自娱娱人,可是还是颇夸张,让众团员时常以白眼以对,只有信长会笑嘻嘻盯着她看随时打算偷摸她屁股。

今天也是,茉缇踩着利落的高跟鞋整个人像一个事业女强人像风般闪进库洛洛房间,蝙蝠则提着装着工具的公文包尾随而入。

库洛洛还是老样子半坐半躺在沙发椅上看书,好像茉缇是他花钱请来的心理医师等下要与他来一番促膝长谈般,不过库洛洛这歪曲人格如果心理医师能够帮上忙的话大约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神经病了。茉缇在库洛洛身边一张略低的小椅子上坐下,打开公文包拿出三枝半径不小的针筒,每一枝里面都灌满了鲜红的治疗用血液。

这是她最近想到的方法,有针筒把血往病人肚子注射就不用剖开他们肚子再恢复原状了,反正血液在腹腔里流来流去,哪些内脏受损血液字汇自己靠过去。

看库洛洛已经泰然的解开衬衫衣扣茉缇也不客气,摇摇针筒也不管里面是否有气泡一针就往库洛洛肚子注射,有气泡自然更好,折磨一下这天天使唤她的恶婆婆。

打这三大针的时间,光明人格的库洛洛有说有笑得与她聊起各地的奇特风景与宝物,两人可说是相谈甚欢,只要茉缇不要像老鼠见了蛇一样一直冒冷汗就是了。可这也不能怪她,库洛洛这家伙佯装一副很好咬友善的模样还一直散发美味的芬芳,可是眼中却一片空白彷佛他心情不好就会随时发作般,叫茉缇怎么不紧张?又叫她怎么敢露出自己的獠牙?于是这惧怕与隐忍两者交替之下就形成了冒冷汗又难熬的状况。

好在针很快就打完了,她快手快脚把东西收拾一番叮咛一下就溜出库洛洛房门,只觉得这男人深沉的太恶心,待在离他太近的地方就不停起鸡皮疙瘩。

不过接下来就是欢乐的直奔她家狐狸啦。

茉缇打开门就发现侠客已经从床上坐起迎接她了,带着暖而有点狡诈的笑,暖黄的灯光打在侠客身上让他苍白的气色好了些。只是她才刚接近侠客就快手一捞把她捞进他怀里让茉缇坐在他一只腿上,简直跟抱猫到腿上放着没两样,动作一气呵成无比自然,让茉缇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她开始替侠客打针,还特地把大大的针头往他伤口扎而不是附近的完好皮肤,可是不管她怎么扎侠客竟都没有怨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连最后几大枝针都打完了,茉缇作势要扬手把针往它颈子、手指扎去侠客都还是那个淡淡的笑,这反而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她就是想看侠客皱眉不爽怎么侠客这狐狸脾气变得这么好了呢?

茉缇开始理解飞坦说她突然变乖巧那一阵「很恶心」的心情了,此刻逆来顺受完全不反抗的侠客也让她头皮发麻,总觉得这种过度的溺爱纵容背后藏着什么狐狸可怕的阴谋。

「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

「之前那一阵子冷战是不是你故意拉那么久而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看看我如何献殷勤?」

「嗯,不小心上瘾了。」

「然后看到我那具假尸体时大大吓了一跳,现在才会对我这么宽容?」竟然连故意摔他手机、拿蝙蝠塞到他被窝都没皱一下眉头,真是太可怕了。

其实最后一个问题茉缇不问也知道,如果整个情况完全颠倒换成是她看到侠客的假尸体,她也会十分十分后悔吧?死别来的太过突然,让人无限悔恨。

侠客凝视着她似乎浅浅的在笑着,神情是茉缇刚认识侠客时根本不曾奢望过的和煦。下一秒侠客的唇轻轻落在她的上,鼻息浅浅,茉缇张眼看他发现侠客也正在看她,嘴角带笑。茉缇也笑了,伸出双手去搂他的颈子。

只是在这样难得的平静不带焦虑的时刻里,茉缇却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安。

彷佛死亡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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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侠客抱着茉缇的假尸体回来两人相拥,伍儿钛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并不是茉缇的单相思,这两个人曾经在一起不短的时间,只是吵架罢了。

难怪茉缇那样勇往直前只希望侠客能原谅他。

这两个家伙在那天之后态度大大逆转,变成侠客无比纵容茉缇而茉缇益发嚣张了。看着张狂的茉缇伍儿钛还比较希望维持从前的状态,总觉得这欠扁的女人需要吃点苦头。

从前伍儿钛一直觉得这样的茉缇与库洛洛相衬点,同样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能力,同样的黑发与残虐深沉气息,参加晚宴与在一般人前都是那么相像的优雅雍容,两人乍看之下就像兄妹,也因为如此染上了一点禁忌的病态美。

可是当他看到复合后的茉缇与侠客,他又觉得这两个家伙比较相衬了。

一个得寸进尺一个适当不理会,一个伪善一个伪恶,虽然听说年纪差了整整八岁但看起来还颇养眼的,就是侠客太高身高有点差距但茉缇应该会在长高。看着这样的两人有时伍儿钛会有一种茉缇被侠客卷养,而侠客要常常带她散布顺毛的诡异感。

不过算了,这个世界上什么组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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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是黎明,茉缇老大不爽的从棺木里爬出,满脸是低血压的起床气。

马的库洛洛死婆娘为什么要在黎明出发,明明知道这是她一天中她最讨厌时刻的开始不是吗?茉缇隐约觉得库洛洛是在报她常随便治疗他就急着想走的行为,也有可能是她老把针筒留在地上忘记带走、使的团员一进来看起来就像库洛洛大哥吸毒一样,真是小心眼。

今天的伙伴不少,是玛奇、飞坦、富兰克林与她,要去一处窟卢塔族出没的地方。

最近的战况改变了,从之前的双方雇杀手互砍型到今日的陷阱型。所谓陷阱型则是一向形踪隐密老让他们找不到的窟卢塔族突然露出行踪、布下一处陷阱并准备发动能力等着蜘蛛们去踩,于是蜘蛛们不是找不到窟卢塔族就是要呆呆的去踩他们陷阱,感觉处于下风,其实并不然。

旅团踩陷阱一次次多少有些伤亡例如侠客或大家身上的大小伤,但有茉缇这恶心多功能情报人员的加持可说是恢复神速,所以总是窟卢塔那边的状况糟糕些。正义遇上恶,正义却老是退败,也让人有些不胜唏嘘。

族人一个个死去,茉缇想,库拉皮卡那神经质的家伙的精神状况也要到达极限了吧?

今天也是,要往窟卢塔族不下的陷阱勇往直前,明知虎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要把老虎的内脏全部掏出来然后塞活生生的蝙蝠进去,这才是旅团与她的风格。

只是,本以为这趟任务要花个两三天的,却出奇的快。

因为他们一进入那处大楼就被不知明的念能力强迫分散,窄窄的走廊里电缆像蛇一样从天花板一直掉出来以奇怪的念球攻击他们,那恶心的花球一碰到,念力就一定会被压制,一路碰下去极可能会处于绝的无防御状态绝对不是什么欢乐的事。这么讨人厌的能力竟然一直藏着此刻才拿出来,他们四人边闪躲同时也不忘寻找念能力者到底躲在哪,只希望把这条大鱼给灭了日后才好办事。

然后以念大幅强化过的五颗银制子弹就对茉缇直直而来了。

像是算好的般,数条伪装成电缆的缚念绳电光石火间就将她缚住而下一瞬子弹就没入她体内。没有缠保护的身体一瞬间就被子弹突破,而那子弹有生命般明明进来的那么致命一定可以贯穿她、却硬生生停在了两处致命部位,分别是三颗进入脑部,而另外两颗嵌入心脏。

从被缚念绳绑起到子弹射杀她只在那么一瞬间,而飞坦他们,则都位于赶不上这一瞬的远处。

大家都感觉到这次陷阱针对她的不寻常,彷佛确定绝对能将她性命夺走般的精准。只是子弹进入她致命处的那一瞬她才看见玛奇的线、富兰克林的念弹赶到,而飞坦则是从侧面将她狠狠一拉。

只是也赶不上那一个关键瞬间。

她的双眼睁的极大,因为这种银制品的致命痛觉太过剧烈让茉缇瞬间就能明白这是她的死期,如果打在手脚还可以自己取出来,可是却发发致命伤。

颈子没力气的往后瘫倒,感觉到自己的长发随着这个动作批垂到了地上,而这楼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格外刺眼又一点点黑了下来。茉缇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看见飞坦,抓住她不让她跌落的飞坦低下头来看她,茉缇连他的表情都无法看清也无法解读了。

那双黄眸还是那么漂亮,这个时刻就像飞坦魂随石那样移不开目光,黄月与黑夜墨草,一片漆黑里只剩那抹酪黄。

只是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很奇怪的茉缇脑海中的不是侠客、奇犽飞坦或是旅团,甚至也不是已经多年不见的旧世界亲友,而是原作里的酷拉皮卡。

「天上的太阳,地上的绿树,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我们的灵魂来自于上天……」

黄发的他垂着头坐在床上低喃窟卢塔祷词的那一幕再清晰不过,还有酷拉皮卡厉声对为猎人试验筛选考生的船长所说的那句:

「我并不怕死,最可怕的是心中那股恨意会随时间消逝。」

还记得黄发少年目光灼灼,凛然的神情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赢了,酷拉皮卡。

正义的那方终于抹煞了她这样的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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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侠客发了一点烧,如最初的频死治愈过程般那样的不舒服与剧痛,即使他这次的伤多室内伤、砍伤比起当初绝对是小事,茉缇血液快速治疗所带来的副作用依然存在。

今日风和日丽,微风将窗帘吹的微微扬起而窗外阳光漫入室内,使他身带病痛仍觉得心平和。

他在等他的小恋人回来,穿着一日比一日夸张的医师袍来与他玩耍聊天亲吻,给他一个拥抱大玩偶那样心满意足的拥抱。

早上才出任务的富兰克林等人却黄昏时就回来了,侠客的圆感觉到他们的接近,他们的归来带着蝙蝠狂燥喧嚣,变强的风让窗帘飞的更高更鼓噪了,不祥的感觉如坠入水中的墨水那样扩散飞快。

他在等茉缇回来,像平常那样的回来,别告诉他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富兰克林还是进来了,单手以手掌抱着以他宽大外衣包裹着的茉缇进来了。可以看见茉缇的长发从外衣缝隙掉了出来,小块血迹晕染了浅色的外衣而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动静。被富兰克林那样抱着,就像是一只宠物那样娇小,她一直都很娇小,不过是个还没成长完毕的孩子,可是如今她却再也没了成长的机会。

被玛奇以念线挡在外面的蝙蝠声嘶力竭的尖叫着,无法忽略的事实般指出这具死尸是真正的茉缇,再也没有错误了……

再也没有奇迹了。

「我把她放在这。」

喃喃般这样说着,彷佛会惊扰茉缇般,富兰克林安静的出去了。玛奇也尾随他就要离开房间,只是在离开前淡淡交待:

「我们试过给她鲜血或把她放在暗处,茉缇都没有在醒过来,应该是真的死了。蝙蝠群一直想吃掉她的死尸,我把牠们都困住了,你早早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蝙蝠的骚动也暴露了我们基地的位置,团长说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门被阖上,蝙蝠的尖叫与所有不相关的人事物都被阻隔在外,这个房间只剩侠客与茉缇。他看着那个布包,几乎没有靠近它的勇气,遑论打开它了。

但他还是开了,看见外衣包裹着的茉缇尸体比那具假尸完整许多,没有断肢只有弹孔与蝙蝠咬痕。窟卢塔族竟找到了茉缇所害怕的物质作成子弹以念射杀了她,没有贯穿而是精准的留在她致命伤处。茉缇明明不曾提过、连他都不曾言说的,却还是死在了窟卢塔族手上。

窗帘缝隙流入的黄昏暮色照映在茉缇酣睡般的脸上,侠客以手擦去弹孔蔓延而出的血迹,指腹的触感依然冰凉滑腻如从前一般。蝙蝠恶狠狠的咬痕无比清楚,牠们只咬茉缇流血的两处致命伤,心窝那边没有大片骨头保护被咬的特别深,侠客将那处伤口以外衣盖上。他想起茉缇总是以血喂养蝙蝠使牠们如同主人一般不死并拥有智能,如今茉缇一死蝙蝠们都争着要喝上一口血,能延续自己的寿命一天就算一天。如此噬主之行为不留情而充满野性,也真似血族之下属。

橘红色的光将房间染的如此温暖,他却觉得全身发冷,多么希望奇迹能够再度出现,让茉缇活生生的回到他身边嘲弄的说上一句:「这也是假的,你怎么每次都被窟卢塔族骗?你老了吧侠客。」

今天早晨茉缇出发前的告别吻彷佛就在唇际,辗转缠绵,太真实又太不真实。

门外蝙蝠还在隐隐尖叫着,如此凄厉。他还不知道那个故事小王子的结局呢,每次都忘了问茉缇。总觉得当下两人的平稳相依就是全部就是未来,也不需要去问那个带着悲剧性色彩的故事结局,总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想起。小王子与狐狸的结局是否就如同现在的他们?

说不定对于都是一身血债的他们这是必然的结局,很快又会有新的九号,而他也必须再度重拾过往茉缇尚未出现的生活,以旅团与自己为中心没有牵挂的活着。

如果是这样这女人为何要出现在他的生活,拥抱他亲吻他后又离开他呢?侠客觉得眼角发痛,等他发现时一滴泪已经落下来了。

他有多久没落泪了,感觉如此不真实就像是别人滴落的泪珠般,而茉缇将鲜花推入他怀中所说的那句「我可以为你死无数次」,竟益发像是一种诅咒反复在他耳边出现。

亡魂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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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永远别让我在棺中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别问我为什么剧情起伏剧烈的这么神奇,我只能说,因为爱……

六只羊九只羊五只羊九只羊十五只羊七只羊十只羊两只羊九只羊三只羊十二只羊十只羊两只羊十五只羊七只羊六只羊两只羊十二只羊十只羊七只羊五只羊九只羊八只羊八只羊一只羊七只羊九只羊序章勿跳过十四只羊十四只羊两只羊十四只羊十二只羊十三只羊三只羊五只羊六只羊十六只羊九只羊十只羊两只羊十三只羊六只羊四只羊序章勿跳过七只羊十四只羊十二只羊两只羊八只羊两只羊序章勿跳过四只羊六只羊十二只羊序章勿跳过八只羊十三只羊三只羊两只羊两只羊两只羊十三只羊十二只羊七只羊十三只羊十只羊十五只羊八只羊十四只羊六只羊四只羊七只羊四只羊三只羊十二只羊两只羊八只羊七只羊九只羊十三只羊十一只羊十四只羊五只羊两只羊九只羊三只羊四只羊十四只羊序章勿跳过十五只羊三只羊三只羊两只羊十五只羊四只羊三只羊十五只羊十二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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