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平静的将自己的生命缓缓输送进幻澈的体内,只为了能够支持他能够多说几句想思言。
“芷柔,不要,芷柔、你就是把自己都融进我的体内我也是再活不了的,你自己要好好的。”幻澈虚弱的唇角发白,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幻雪门前白绫随风飘飘,一如既往的沉寂,就连平常鲜少的笑声也听不到。
芷柔最终还是累到了, 生命之源也在慢慢流逝,景殇并未出手搭救,檀子醒过来了,不知道是否忘记了一切,只记得他离开前深深眷恋的眼眸久久才从苏媚身上离开。
从此那个名叫檀子的男子,从苏媚的世界离开,再没了音讯。那个眼眸中永远都只有媚儿的影子,深深眷恋媚儿的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悄无声息的走,在不停留,再不回头。
时光总会为你安排过客,每一个都是深深眷恋着你却是你所不爱之人,于是你愧对他,却又不能与其一起,放他离开却又忘不了他。
幻天脸色凝重却又坦然,他怪自己,怪自己没有阻止,不然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也怪他,是他的命不好所以年少之时便消亡。他理解景殇,这是命,每个人都不可变更的命,景殇出手也更改不了的变数,他始终还是信命的。可却又在责怪着景殇,也许只要他出手了还是有可以改变的机会的,尽管他们并没有任何交情。
“师傅,对不起,对不起。"苏媚与幻无言跪在幻澈的牌位前。
“都怪我不好,为了一时的冲动偏偏相信了幻铅华,都怪我不好,不然不会没了澈儿,不然不会害了芷柔,师傅你罚我吧。”苏媚没有哭,那声音却比哭了还让人难受。
“你走吧,从今日起,幻雪门的一切与你二人再无关系。”幻天指着幻无言将其逐出师门。
“师傅!”幻无言抬头,就算他不曾说过自己对师门的感情,也不代表他对师门的敬重比他对苏媚的爱恋少。
“你走吧,你若是放不下苏媚你就走吧。”幻天的话很直接,很难抉择,却明了透彻的让人心寒。
苏媚何尝不知道自己始终都是被嫌弃的,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嫌弃。她是妖可她从未害过任何人。依稀记得师傅曾经送她一把很漂亮的剑要她好好修炼莫要为害世人。
‘媚儿,铅华他就是这般模样,你莫要介怀才是。’
‘媚儿你勤学苦练之际莫要忘了本性。’
‘媚儿,有什么不懂得问言儿就好,他会告诉你的。’
媚儿,那一声声嘱咐自己仍旧记得,可如今竟为了自己连无言都不要了吗?
“师傅。”苏媚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她一直都以为这是她的家,是无论何时她都能够拥有的地方。
“无需多言,你们好自为之吧。”幻天摆摆手将其二人关出门外。
与幻无言来说从来没有认为不认为这一说,他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幻雪门因为他一直把幻雪门当做和自己一体的了,如今分离才知道,幻雪门这样一座并不辉煌甚至有些旧的府邸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那种分离是将自己生生剖去了一半,那样的难受是每个离家的孩子都会有的迷茫与无措。
可是他仍旧微笑着对苏媚讲“媚儿没事,你还有我。还有寒窑。”他知道于苏媚而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认定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地方也便是她认定的地方。
“好。”苏媚微微笑,只道出一个好字。“总之他还是我师父,只是我住在这里而已。”苏媚向幻无言说道,声音无比诚恳,让人心疼。
苏媚和幻无言没有回景殇之前准备的地方而是住在了寒窑,景殇的身影也很适当的出现在了寒窑。然后一切却都变得冷清,没有芷柔,没有澈儿,没有檀子。
“媚儿,你恨我吗?”月凉如水,就好似苏媚麻木的心,景殇在苏媚常经过的道路上拦住了苏媚。
苏媚摇摇头并未作答,不恨因为恨不起来,可是心中的埋怨却是止不住的。
“媚儿,你愿意跟我走吗?”景殇扭捏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讨糖果吃的小男孩。
“你说什么。”苏媚抬头表情是隐藏不住的惊讶,还有连她自己都看不出的欣喜。
“媚儿,你愿意、跟我走吗?”景殇的语气充满了坚定。
“无言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苏媚低头不语,她现在不能再做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了。
“我们可以带他一起走,我可以承认这个哥哥。”景殇在看过幻澈的死亡之后自己心中顿悟,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死前又何必苦苦折磨?
“那芷柔?”苏媚试探的问向景殇,她知道有些事他不便插手。
“我去救。”景殇抛弃了一切想法只愿与她一起。
“好。”苏媚的笑容笑的真心,笑的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