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9章 忆往昔

“婉婼,你知道吗,那日我赶你离开,是因为我知道皇兄不会放过你,他对慧妃的感情,就像我对你的这么深,所以他一定会为了慧妃而杀了你,我不敢赌,但是你知道落在你脸上的那一巴掌,却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心上,你被你美哥哥救走了,度过一劫,但是我却与皇兄闹得不可开交,然后命中要害。”

回忆着过往的一切,那些自己与婉婼走过的刻骨铭心的记忆,他怕自己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二哥,你别说话了,休息吧。”悦易担心李世均的身体,出口劝慰,却换来男子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而肃穆,感觉李世均随时都会离开了一般。

“王爷,不要说了,听话,好好休息,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女子忍着泪水,也是劝慰着他。

“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此话一出女子再也忍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悲伤,这么心痛,但是此时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殷噬天的背影在听完此话之后开始轻微的抖动,不用想也知道,这个鬼蜮冥都也是在哭泣的吧,悦易坐在一旁默默落泪,汝元早已经哭得不像样子,王爷的苦她是知道的,她更明白李世均对杜婉婼那浓烈的情感。

“婉婼,虽然你已经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我么之间的所有,但是现在,我依然好像听你叫我一声青竹哥哥,可以吗?”

李世均转过脸,期待的看着女子的眼睛,这双眼是自己曾经最为迷恋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无辜而又灵动,因为看不见世间的浊物,所以她特别的清澈,特别的纯净。

女子低头不敢看他此时的眼睛,心中的悲伤已经逆流成河,无法用言语表达,更是说不出任何话语,此时此刻又如何让自己叫的出来,出了流泪的声音,再无其他。

试着张开嘴,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李世均一阵失望,身体已经等不住了,伸手想要再次抚摸女子的容颜,却连抬手臂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手掌还没有触及脸颊的温度,便已经落了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青竹,青竹哥哥,青竹哥哥,啊。”女子悲痛的仰天长啸,将李世均紧紧的抱在怀里,悦易和殷噬天急忙将他们分开,杨继急忙进来为他诊治。

“王爷,心力交瘁,多年的忧心操劳,恶疾并发,好在有桑果护体,不过能不能醒来也很难说,加之王爷有过昏睡的前科,六年前的昏睡也定是因为如此。”

杨继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殷噬天和悦易相视一样,他们一直以为,李世均六年前的昏睡是因为中了阎王的毒,现在才知道这跟李世均的多年忧心国事分不开,饮食上面自然也就有问题。

殷噬天急忙命人将李世均这些年来服用的膳食,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以李世均对李世平的信任,以及感情,李世平肯定是没有明里对李世均动过手脚的,表面上更是会对他好得不得了,所以才会有了现在李世均毫无性格的妥协,因为他在乎的便是兄弟情义。

悦易也瞬间反应过来吗,或许一开始,二哥的身上就背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算计,只是我们没有察觉而已。

“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妻子,却也被你们的深情感染,原谅我吧,我终究不是你的婉婼,也没有她那么好命。”

女子跌坐在地,汝元守在一旁,任由眼泪模糊双眼,谁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侠盗吗,虽然也是失去了记忆,但是自己可不会想象,那故去的王妃便是自己,这样的好事轮得到自己的么,再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背着人命官司呢,怎么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均亲王呢。

可是现在,自己却好羡慕那个叫杜婉婼的女子,是怎样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才能让均亲王这般痴爱,即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愿意放下,更是舍不得放下。

颤抖的抚上自己的脸颊,这面纱已经失去了他原有的意义,原本想找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子,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但是现在看来,这时间再也没有谁会想均亲王这般疼爱自己的旗妻子了,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痛,竟然与已故的王妃生的这般相像。

“这面纱原来也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枷锁罢了,不要也罢。”玉手一会,面纱落地,一张梅丽而熟悉的小脸映入大家的眼里。

“主子,主子,我就知道王爷不会认错人的,王爷这般谨慎,你走之后,更是六年未曾多看这世间任何女子一眼,除了主子,王爷不会对任何人这般的伤心。”

首先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是汝元,毕竟她们之间的主仆情谊浓烈,那些一起经历过艰难岁月,生死与共,杜婉婼之于汝元,恩同再造,是她给了汝元这般舒适的生活,也是她让汝元明白,原来做奴婢也可以做得这般的逍遥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所以在杜婉婼离开的这些年里,汝元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李世均,为得便是想要替杜婉婼好好照顾这个的多情的王爷。

“主子,王爷为了你,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便会心痛难耐,却又不让外人知道,自你走后,王爷便落下了心痛的毛病,从未好过,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直到你的再次出现,王爷仿佛又恢复了当年的雄风,这份情,主子啊,你怎么能全部忘了呢?”

汝元说的情真意切,即便是女子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却也是能感受到无比的心痛,还有无数的疑惑,自己真的就是她口中个的主子,已故的亲王妃吗?

“小可爱,你不用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既让李世均都已经这样了,我们的是所有顾忌都不再是顾忌了,你还记得这玉哨吗,这是美哥哥送给你的礼物,是鬼蜮冥都的信物,只要你吹响这玉哨我便会赶来救你,这些你还记得吗?”

殷噬天将手中的玉哨放在女子眼前,这还是自己那日从汝元的手中要来的呢。

一些影像和画面在脑中闪过,仿佛是有一个这样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胸前的玉哨格外显眼,不过随之伴着的是头痛欲裂,在无法看到更多。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再说了。”女子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怀里。

悦易看了看一旁的二哥,他正在接受杨继的治疗,再看看蹲在地上的女子,这一刻他想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刺激身前女子的记忆,让她记起二哥,或许这是二哥唯一的心愿了。

“你进宫之时,不懂得规矩,又单纯善良,被宫人陷害,关押暗房,是二哥抱着你守了你一整夜,你被人诬陷,关进天闹,身受重刑,手也几乎残了,二哥为你救你;你被人诬陷,杀害杨奎,在天牢里,被处以鞭刑和铁钉之刑,二哥更是为了你一夜之间杀光了天牢的所有狱卒,他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天牢的四百名狱卒便是为你陪葬。”

“你若不信,可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你身上有九十二道鞭痕,以及二十四个窟窿。”

悦易说完,拉着殷噬天便离开了,此时的自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痛哭一下,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凄楚和不安。

女子抬起头看着悦易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了计较,不管自己是不是杜婉婼,自己都好想了解这个传奇女子的一生。

缓缓的起身,坐在案几前,任由侍女进进出出,这里的侍女大多是以前的旧人,王府很少添新人,因为她们大多愿意为王府奉献自己的一生,王府的俸禄丰厚,且又不用时常伺候主子,每月还有几日探亲的假期,虽然制度严明了些,但是只要循规蹈矩,便会在王府里安然的当差。

杨继在看到杜婉婼的容颜时,有一瞬间的猜疑,但是随即又打消了心头的念想,均亲王是何等聪慧之人,如果是他带回来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很明确了,必定是杜婉婼无疑,不过看来她已经忘却了前尘旧事,只留均亲王一人独自神伤。

经过一阵施针之后,杨继才退了下去,又吩咐了一下什么,屋内的所有侍女全部退了出去,只留汝元和女子在其中。

“汝元姐姐,我想听听关于你们王妃的所有事迹。”女子看向汝元,眼中充满期待。

“恩,主子以前是叫奴婢元姐姐的。”汝元说着眼眶便以通红。

用一生煮酒, 换来的醇香,是否你一人懂;用一生情谊,换来的痴恋,是否你一人给;回首昨日星辰,天空什么都有,唯独不见你,那熟悉的眼眸。

用一杯浊酒,吟一场盛宴,你无声息的来;用一个执念,爱一世如愿,你已忘却前程;眺望来日路程,盛世依旧繁华,独独得不到,你深情目光。

想见你,把爱刻入骨髓,想回到那昨天,即便双眼无光,却也安然。

拥抱你,相思已入心血,想铭刻这今日,纵然前路渺茫,却也舒心。

你忘记了我们曾经的恩爱,我不怪你,你忘记了我,我也不怪你,但是可不可以要求你,在记起我之前,再一次的爱上我,让我知道你也像我爱你一般的爱着我。

汝元缓缓的为她讲述这着杜婉婼的一生,药庐初遇,深宫定情,王妃之尊,血山,鬼蜮冥都,可可公主之死,这些过往的一切,都被再次提起,这些事情,女子又像从新经历了一般,细细的感受李世均给她疼爱,殷噬天给的关怀。

原来自己是药王之女,原来自己善医理,通岐黄之术,原来自己以前是盲人,原来青竹哥哥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难怪啊,我在均亲宫里感叹,为什么宫里的东西都被分在了两边,房间里格外的宽阔,方便行走,原来这些都是他为了方便自己行走的。”女子一阵心疼,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主子,你怎么了,你记起来了吗?”说完之后,汝元看着满是痛苦神情的女子,一脸紧张。

“我,我……”由于承受不起这样剧烈的冲击,女子也陷入了昏迷。

吓得汝元急忙叫人,杨继再次进入房间,为女子把了脉象以后,告诉大家,她并无大碍,只是一时间悲伤过度,大脑承受不起这样的冲击,才陷入昏迷的。只需要静养几日便大好了。

殷噬天和悦易这才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老天在考验她们二人,还好是命运的捉弄,总之,她们如今的样子,让人见了就心生怜悯。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他这样,小可爱也这样,哎。”殷噬天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都被堵住了,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声响。

汝元除了哭泣再无其他表达方式,悦易默默的站在一旁,只求老天保佑她们二人能安然度过此劫。

“冥主。”一闪而进的魅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些年,殷噬天很少会鬼蜮,将鬼蜮的大小事情,全部都交给了魅影看管,更让魅影学习了自己的武学心法,这可是李世均和悦易做梦都想要的,所以这魅影,经过这些年的勤学苦练,武功也是更上一层楼,就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便已经出现在了王府里。

看得悦易都吃惊不小。

“你这家伙,武功见长啊,说来听听,是不是他教了你什么捷径,哼,他就是偏心嘛,好歹你是他身边的人。”悦易一脸的不开心,自己日日求着这家伙教自己,他不干,却暗地里叫了魅影,真是没道义。

“世子,这些都是我自己学来的,与冥主无关,冥主只是给了我他的武学心法而已。”此话一出悦易就笑了,这还是这些日子里,第一次大笑。

“哈哈,你这人倒好笑,你都说了是用了他的武学心法,又怎么能说是自己学来的呢,难道是自学成才不成,那要这心法何用,还不如交给我算了。”悦易说着便朝着魅影伸出了手臂。

“武功长进了,脑袋还是这么的愚笨。”

殷噬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要魅影达到自己的武学境界,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是天生的武学奇才,用阎王的话说,要不是当日看到自己,因为重伤自动打通了任督二脉,觉得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就此死了相当不值得,否则自己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魅影一脸憨厚的望着殷噬天傻笑,果然应了那句话,不仅愚笨,还憨得很呢。

“好了,说吧,什么事。”殷噬天难得理会悦易那醋意的眼光,自己这些日子不是很忙么,哪里有时间,有闲心教他练武功不是。

“禁卫军一事,属下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跟冥主想得一样,而且今日冥都无由来的骚乱,还请冥主明示。”魅影也是弄得焦头烂额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将冥都治理不好,对不住冥主的期望。

“估计是知道你与二哥的关系,这边灭了二哥的心血,那边又让你损兵折将,你还是回去看看吧,二哥这里由我看着,你放心吧。”悦易一听便知道对方的来意,这样看来,殷噬天的身份应该是已经藏不住了,此人用心之险恶,是要将二哥逼上绝路啊。

“你也多小心,魅影,你留在这里吧,负责王府的安全,暗卫也有他们的事情要做,禁卫军又不听从别人的差遣,你武功尚可,本座就留你在这里守护小可爱和均亲王。”殷噬天知道悦易的武功平平,却又知道的太多,那人既然已经开始动自己了,想必接下里就会动悦易,这一群人,可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殷噬天转身,心里明白,李世均的禁卫军远远不止这三千,只不过谢良手中的三千是活动的最频繁的,被世人知道的,但是李世均绝不会就因为这样的打击而一病不起,除非是他不愿因面对现实,他若归来,无人敢欺,那人也不过是仗着此时李世均内心承受的道德压力罢了。

但是一旦他看穿了,那便再无他生存的可能,只不过自己要推他一把,否则这家伙永远走不出亲情的枷锁,估计到时都只能是含恨而终。

悦易有些感动的看着殷噬天,这家伙虽然说话冷冰冰的,为人也骄傲最大,不过谁叫人家是鬼蜮冥都的主人呢,嚣张一点也是正常的,但是心肠却挺好的,每次都会将自己和二哥安排的妥妥的,没有半分闪失,这也是悦易一直耐着他的原因。

也不知道他一人回去怎么样,不过鬼蜮冥都有那么多的天然屏障,这家伙应该是能应付的过来的。没他在身边,自己还真的有些不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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