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灵大力摇头:“不,大哥扳着脸时,一点都不难看,就是太威严太高贵,象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让人看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李非笑了起来:“要你这顽皮鬼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怕是不可能吧。”

“不。”一灵道:“大哥别说扳着脸训我,就是静静的看着我,不怒不笑不说话,也能吓得我不敢喘气,大哥的威严好象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自然而然叫人敬服。”

李非一震,眼前掠过自己下属恭敬畏服的眼光,那可都是些曾纵横天下的人物啊,在他面前却象老鼠见了猫。

他看着一灵,不由自主竟有些担心,道:“那你还这样……还认我做大哥。”他竭力放缓语气,不习惯,声音反有些变调了。

一灵搔搔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敬畏大哥,就越想和大哥亲近,也许是我以前太大胆,天不怕地不怕,想要个人来管着我吧。”

李非吁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瞟着一灵道:“你既然骨头痒,以后我就天天管着你。”

一灵大喜道:“最好。”

看他兴高采烈的样了,李非倒愣了一愣,自责道:“你怎么了,不管怎么说,正事还要做啊,未必真天天与这无赖呆在一起?”转头望着远处的洛阳城,道:“当真我可不能天天和你呆在一起,我还有事,你呢也该回去了,现在洛阳城里,只怕吵翻了天呢。”

一灵听说要离别,大是不舍,道:“管他,不如我跟大哥去吧,大哥有什么事,说不定我也能尽几分力。”

李非砰然心动,想:“如果与他共乘金鹰,翱游天宇……”但随即摇摇头,道:“这事你帮不上忙,而且,你不是说三个月内要叫寒月清叫我大哥的吗?时间可紧得很呢。寒月清的禅心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说到寒月清,一灵来了劲头,摩掌道:“大哥放心,现在我有对付她的把握了。我是如来佛,她是孙悟空,她禅心再深,总脱不出我的手掌心。”

李非哼了一声,道:“那样最好,我叫金鹰送你。”纵身而起,落在一只金鹰背上,道:“坐上去吧。”

一灵又惊又喜,道:“原来鹰还可以坐?它不会啄我吧。”

李非摇头:“不会。”

“不如我们共坐一只鹰,好不好。”一灵叫。

“不好。”李非冲口而出,随即放缓语调道:“两人身体太重,金鹰载不起。”

一灵看那鹰,蹲在那里就象一座小山,心想:“这么大的家伙,怎么会两个人都载不起呢?”却不敢与李非争,跃上鹰背,坐上去软绵绵的,倒也舒服。

李非叱了一声,两只鹰冲天而起。一灵突然惊慌起来,叫道:“万一它身子一侧,把我们摔下去怎么办?”

李非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叫:“摔死你更好,省得磨人。”不应他,两只鹰一先一后,眨眼飞到洛阳城上空。

一灵从上往下看,但见街中心,五老三女一面,五大掌门寒月清朱萱一面,正互相对峙,争吵激烈。外围,古威,辛无影指挥三万铁血盟兄弟,将整个一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灵叫:“果然吵起来了。”

李非道:“我们下去。”轻轻一叱,金鹰盘旋下滑,到三四十丈处停住,转着圈子。

一灵听了一会,原来是五老要找牛鼻子朱萱麻烦,寒月清五大掌门不让,正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金鹰盘旋的影子惊动了下面的人,有人抬眼一看,顿时叫了起来:“鹰,大鹰又回来了。”所有人闻声都抬头上望。

一灵先看寒月清、朱萱两张脸蛋,心中又是一阵感叹,突然对李非道:“大哥,李青瑶给你娶走了,我就要了朱萱罢,她可也是举世难得一见的美女呢。”

李非淡淡的道:“随你。”

一灵心想:“大哥好象不高兴。”

这时下面三女听到一灵声音,顿时疯了般叫了起来:“一灵。”“大哥。”都是喜极泣。

一灵忙应着:“哎,莲姐,凤姐,小霞,三个好老婆,我在这儿呢。我没事。”对李非道:“大哥,咱们再下去些才好。”

李非道:“你按一下鹰脖子。”

一灵依言按一下鹰脖子,大鹰果然又落下一些,慢慢盘旋,李非却不肯降下来。

距离接近,三女看得一灵清楚,顿时又笑又叫。水莲柔道:“一灵,你没事吧。”

一灵嘻嘻笑:“没事,好着呢。”对万小霞道:“小霞,把眼泪察干了,你笑起来才好看。”

万小霞果然擦了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金凤姣道:“一灵,你给鹰抓去,怎么又到了鹰背上,大鹰给你驯服了吗?”

“不是。大鹰是我大哥养的。喂,三个好老婆,告诉你们个大喜事,我结识了一位天神般高贵,帝王般威严的大哥呢。”

三女又惊又喜,齐往另一只金鹰上看,却看不到人,不免颇为失望。

不仅三女失望,其他人也均觉失望。养着这么大一对巨鹰,并乘云遨游天宇,这样的奇人谁不想见一见,可惜只能看到一个大鹰肚子。

三女看一灵骑着鹰在半空中绕着圈子,齐感眼热,万小霞道:“大哥,骑鹰好不好玩?”金凤姣则道:“一灵,下来把我们也带上,好不好?”

“三位好老婆,实在对不住。”一灵抱谦的叫:“大哥说,金鹰一次只能载一个人。不如这样,我下来,换你们轮番骑好不好。”

万小霞拍手叫好,水莲柔道:“一灵,你别下来,他们要找你麻烦呢。”

“什么他们找我麻烦,是我要找他们麻烦。”一灵大叫。对五大掌门道:“五个牛鼻子臭和尚,告诉你们,你们得罪我了,方才我有个计划,天龙旧属有十万人,铁血盟有十万人,青龙会、群英会和我不打不相识,差点成了亲戚,铁定支持我,他们加起来至少也有十五六万人,那么就是三十五六万人,我若领着这三十五六万人去攻五大派的山头,你们五大派不知有谁挡得住?”

此言一出,五大掌门一齐变色。

少林号称长盛不衰,武林第一大门派,僧俗弟子加起来,也绝不会超过一万人,武当派近百年来颇为兴旺,近十几年仅方剑诗便传下了三千弟子,可南北弟子全加起来吧,有一万人没有?怕没有。这两派如此,其它更加不堪,昆仑、峨嵋、崆峒都僻处大山之中,人烟本就稀少,虽在外地没有下院,一处不过二、三十人,可怜得很,三派全加起来,有一万人也就谢天谢地了。

三万人对三十多万,一比十,老天爷,那可真是以卵击石了。

当然,五大派高手多,但按比例来说,三万人里头,有三百个可以以一当百百的高手没有?怕没有。就算有吧,在千军万马中,一般的一流高手起的作用其实很有限,能在百万军中杀进杀出的,除非是五大掌门这样的超一流高手,可五大派有几个这样的超一流高手,怕就是他五个吧。

要真如一灵所说,五大派非绝种不可。

武功高不如人多,这也是江湖门派斗不过朝庭大军,而历朝历代均有超凡入圣的高手,却仍避免不了亡国之祸的原因。

当然,侠义道还有其他门派。但就算将侠义道组织起来和一灵斗并且打赢了吧。又怎么样呢?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灵完了,侠义道也死得差不多了。

这种后果,谁能承受?谁不胆寒?

五大掌门个个面色惨白,尤其悟本禅师和法性神尼更是不住念佛。

五掌门的神情,都落在一灵眼里,他尤其注意到寒月清忧急的神色,这空灵飘逸的仙子眨眼间成了大慈大悲的观音。

一灵心疼起来,叫道:“不过不要急,我早就说过,我没杀人,是有人冤枉我,目的就是要挑起武林前所未有的大争斗,如果我和你们打,岂非正坠入计中?我还没那么傻。”

他这么说,五掌门明显松了口气,寒月清看他的眼光里甚至还有几分赞许。

“但是。”一灵道:“我也说过,你们得罪我了,我明明受了冤枉,还对我要打要杀的,简直岂有此理。因此,我要求补偿,听清了,不是赔礼,是补偿,用什么补偿呢?很简单,广寒仙子寒月清嫁给我,做我的第四个老婆,那就行了。”

此言一出,不仅五大掌门,就是五老及铁血盟兄弟也是人人骇然失色。他竟然要寒月清嫁给他作为补偿,这不和市井中流氓地痞的行径一模一样吗?

辛无影却猛地叫了起来:“好啊,将广寒仙子给我家盟主做老婆,咱们就既往不咎。”他一喝,铁血盟众兄弟一齐响应,一时满城尽是呼声。

寒月清又羞又怒,盯着一灵的眼里满是恨意。一灵胆战心惊,却又一咬牙,想:“大哥说得对,就是要你恨我,你若不恨我时,又如何会爱我。”哈哈笑道:“仙子姐姐不必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禀承师命,时刻以侠义道的危亡为己任,你想想,你若嫁给了我,不仅争斗消弥,少死无数人,更因我身份的特殊性,侠义道和天龙旧属就成了亲戚,明年二月初二,更少了一场大斗,一箭双雕,岂非更妙?”

他正说得得意,猛地里电光一闪,一柄宝剑电射而来,同时听得紫龙真人震天价怒叫:“本真人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灵远在数十丈外的空中,又是飞动着的,紫龙真人这一剑自然射他不着,不过紫龙真人实在是气疯了,他杀了人,还要别人赔礼,还要寒月清作为补偿嫁给他,这简直也欺人太甚了,不仅他,其他掌门个个愤怒无比,只是没有他那么冲动。

一灵哈哈大笑,轻按鹰脖子,金鹰再向下,离着太白楼顶十余丈高时,一灵一跃而下,跃到楼顶上。

三女大喜,一齐跃上去,一灵笑嘻嘻一把揽住,去三女红艳艳的嘴上,每人亲了一下。

三女虽情热如火,却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她们,个个又羞又喜,三张俏脸成了三朵红石榴花儿。

一灵亲了三女,仰天高叫:“多谢大哥。”

李非并不应声,两只金鹰绕了一圈,飞入云端。

一灵怔了一会,低头看寒月清及五大掌门,紫龙真人眼中喷火,死盯着一灵,其他四个眼中都有些犹豫,寒月清也一样。

一灵心中暗笑,想:“都给我吓着了,这便好,他们不敢动我,我天天就去缠仙子姐姐,正如大哥说的,叫她时时恨着我,却又不敢杀我,最终我才能偷得她的心。”随即又想:“大哥可真是个神人,不仅有天神一般的高贵威严,也有天神一般的智慧,看事物一针见血。”对寒月清拱一拱手,道:“仙子姐姐,请你相信我,以我的实力,杀一个把方剑诗,不会不承认,姐姐不如上楼来,让小弟敬姐姐一杯,算作言语上对姐姐多有得罪的歉意吧。”

他先前狂得没了边,这时却又歉恭无比,嘴脸当真说变就变,寒月清瞪他一眼,转过身子,对五掌门道:“各位大师,我们先回去吧。”

紫龙真人虽不情愿,悟本四个却以兹事体大,必须回去商议一番,一致赞同,连方家弟子一起撤了回去。

这也在一灵意料之中,看着寒月清美好至极的身子转身远去,一灵心中虽然怅惆,却安慰自己:“不必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我可以陪着她的。”转眼去看朱萱,又是一番惊艳,嬉皮笑脸道:“朱萱姐姐,方才你点我穴道辛苦了,不如上楼来,让我敬你一杯,以慰辛劳。”

朱萱冷然一笑,道:“我本是一番好意,但凤丫头却当它驴肝肺,现在还恨着我呢,等她消了气再说吧。”说罢,转身自去。

到楼中摆上酒席,说到五大派两番受挫,铁血盟众首脑均是兴高采烈。

万小霞三女却对一灵鹰口奇遇大感兴趣,一灵便将与李非结拜的事细说了。五老一直凝神听着,这时赵肃问:“李非真是个男子?”

这话问得怪,一灵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天神般的男子,高贵威严,俊美无双,当世绝找不出比他更出色的男子来了。”

五老对视一眼,赵肃道:“这就怪了。”

夜间,一灵携三女仍在太白楼宿下,三女今日受了惊吓,情火更浓,早早上床,扑到一灵怀里,尽情欢爱了个够,始才沉沉睡去。

等三女睡熟了,一灵抽出身子,穿上衣服,出楼直奔方府。

方府正在为方剑诗和七夫人作道场,灯火通明,三千弟子人人戴孝,一灵见五大掌门及寒月清都不在灵堂里,便摸到后面去。以他通玄的内力,不用眼睛也能听出方圆数十丈内有人无人,武功深浅。狸翻蛇行,直到一幢小楼前,他灵异的魔觉感觉到,寒月清就在楼里。

跃身旁边屋顶上,凝目从窗子里看去,一张湘妃榻上,寒月清穿着素白晚服,盘膝而坐,绝美的脸庞上,宝像庄严。一灵一阵目驰神炫,想:“真象观音菩萨。”下屋,到楼前,一跃上楼,月台上的门是敞开的,只打着湘妃竹帘子。一灵打起帘子进去,寒月清早睁开眼来。却并未起身,不惊不慌,静静的看着他。

一灵也不说话,搬了一张椅子,到榻前坐下,直视着寒月清。

这行为太无礼,也太大胆,寒月清脸一沉,握住了膝旁的剑,道:“你难道真不怕死吗?”

一灵摇头:“我爱姐姐,能死在姐姐剑下,是我的福气。所以我不怕,但是我料准姐姐不会杀我。”

他公开示爱,寒月清却如听而不闻,脸上全无反应。一灵心中叫:“大哥说得对,她的禅心只为武林气运劫数而开,于男女之情全不莹怀。”

寒月清哼了一声:“你太自信了吧。”

一灵微笑:“不是我太自信,而是姐姐心怀大慈大悲,因为姐姐知道,杀了我,武林立刻就是血雨腥风,铁血盟也许不足虑。天龙旧属却绝非好惹的。昔年姐姐尊师大愚与天龙赌斗泰山之巅,就是为了避免天龙教与侠义道的争斗,姐姐今日肩负的使命,也同样是竭力避免武林的大规模血拼,现在如果换了紫龙真人,他一定会给我一剑,而姐姐从大局着想,却绝对不会杀我。”

寒月清冷冷的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岂非有恃无恐了?”

一灵看着她的眼睛,不作声。她的眼睛如清波莹月,说不出的清亮,说不出的明静,忍不住赞道:“姐姐的眼睛真美,简直和天上的明月一般无二。”

“无礼。”寒月清一声冷叱,剑出鞘,闪电般指到了一灵喉前。一灵却一动不动,仍是看着寒月清眼睛。

四目对视,一灵突然问道:“姐姐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寒月清的剑停在一灵喉前,再进不得一分,确如一灵所说,寒月清心中有着很大的顾虑,她不由想起上午回来时,五大掌门的争执,紫龙、极化极力主张与天龙旧属一拼,她与悟本、法性、天风子却主张稳重,最终不欢而散。

“然而这样一来,这无赖却越发肆无忌惮了。”寒月清恨恨想着,几次想送出宝剑,最终还是定住了,心中不禁一阵懊恼,听得一灵问,瞪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做什么?”

“我是来告诉姐姐一桩事。”

“什么事?”

“请姐姐先把剑收了。”一灵嘻嘻笑:“姐姐宝剑指着喉咙,我不敢说。”

寒月清大怒,想:“这无赖又乘机要挟。”叱道:“你不是不怕死吗?”

“姐姐有意杀我,我绝对不闪不避,但若姐姐无意杀我,而我说到兴头上,不小心一家伙撞上剑尖,那岂非死得不明不白。这样的冤死鬼,我担心阎王爷不收,到时我一个鬼孤零零的,连个做伴的鬼也没有,岂非太可怜?”

寒月清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真是个活鬼。”但随即脸色一正,收了剑,道:“你说。”

寒月清这一笑秀美妩媚,当真如明月初霁,鲜花乍放,说不出的明艳动人,一灵魂飞魄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姐姐知道我是怎么做了万家姑爷的吗?”

寒月清给他傻傻呆呆的盯着看,早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姐姐别生气,听我说。”一灵笑嘻嘻:“是一个阴谋成全了我。”便将金龙瑞怎么遇害,绿云怎样勾引、怎样擒获火云道长诸般故事详详尽尽说了。

寒月清听得妙目连闪,道:“若依你说,是有一股势力,诚心挑起天龙旧属和侠义道的争斗,他好就中取利。”

一灵大力点头:“绝对是,姐姐若不信时,可问刘世荣、张炳南两个。”

寒月清陷入沉思中,一灵也不打搅她,只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庞,美色当前,香泽微闻,当真魂为之夺。

“这确实有可能。”寒月清回过神来道。却猛见到一灵色迷迷的样子,一时间又羞又恼,叱道:“你干什么?”

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年轻的女孩子,与生俱来的本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猛然受惊的情况下,本能不由自主的就反应了出来。

“她终于知道害羞了,天哪,她终于把我当成个男人了。”一灵心中狂叫,慌忙低下头,随即却又抬起头,一脸正经的道:“不是有可能,而是事实。这只藏在幕后的黑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就是阴谋的牺牲品。”

寒月清第一次露出儿女情怀,心中当真又慌又乱。确实,在她的禅心里,一灵不是个男人,所以不论他爱也好,情也好,色迷迷的看着她也好,她都全不在乎,但这一刻却突地禅心失守,叫她如何不慌张。

幸亏一灵这时候偏正经起来,否则真不知如何自处了。微一凝神,禅心起处,又回到一尘不染的心境中,但内心对一灵却颇为感激。

其实他不知道,一灵乃情魔化身,对付女人最有办法。她不知道害羞,就要引得她害羞,也就是叫她动情,而一旦她害羞了,便又以别事引开,免得真正羞着了她,女儿心再不肯显露出来。情魔这一套,深奥玄微。寒月清虽有极高智慧,奈何从未在情场中打过滚,又怎么能够识破。

寒月清宁下心神,道:“就算依你所说,是七夫人杀了方大侠,幕后那只黑手又杀了七夫人。但你没有证据啊。方家弟子人人说亲眼看见你杀害方大侠,这罪名你又怎么洗得脱?”

一灵摇摇头:“不需要洗脱,只要姐姐相信我,其他人怎么看,我完全不放在心上。”

寒月清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方才正经了一下,转眼又不正经了。”眼见他怔怔的看着自己,恼道:“如果你来的目的就只要我相信你,那你基本上是做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她着恼一灵是不怕的,按着预定的战略就是要她着恼,惹她动心,但一灵想:“今夜已有所收获,再要惹得她恼我,那就太不明智了。”忙垂下头,道:“对不起,惹恼了姐姐了,我走,我走。”低眉顺眼,出房,从阳台一跃而下,再未罗嗦一句。

寒月清反倒又是一呆,想:“怎么转眼又这么老实了。这无赖变来变去,当真让人难以捉摸。”

一灵出了方宅,一路上想着寒月清今夜的笑与羞,心动魂摇,不觉手舞足蹈。

旁边突有人道:“看这癫子,半夜在这大街上发酒疯。”

一灵循声看去,顿时喜叫出来:“朱萱姐姐。”

朱萱一身青衫,斜背了剑,站在街旁屋顶上,一灵一跃上屋,朱萱却转身就走。道:“随我来。”

一灵见了美女,是出了名的一不要脸二不怕死,疾步追去,朱萱却越奔越快,一灵展开轻功,兜尾紧追,眨眼追出了洛阳城,到了一片荒地中。

朱萱停步,转过身来,一灵笑嘻嘻道:“姐姐轻功真是了得,我豁出老命,仍是追姐姐不上。”

朱萱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

一灵笑嘻嘻摇头。

朱萱眼放寒光:“那你还追来,就不怕我再制住你,拿你和侠义道作交易?”

一灵笑嘻嘻摇头:“不怕,姐姐如此美绝天人,一灵实在仰慕不已,只恨无以效劳以博姐姐芳心。如果我这个人能对姐姐有作用,别说制住我,便要了我性命,一灵也是一无所惧,毫无怨言。”

朱萱斜着眼看着他:“难怪凤丫头当你心肝宝贝似的,以堂堂金家千金之尊,竟肯委屈自己与其他两女一同和你拜堂,果然是甜言蜜语,巧舌如簧。”颜色稍霁,却突然按着胸,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松开手,掏出手帕去手上擦,似乎有什么东西。

一灵定睛一看,顿时叫出声来:“血,你受伤了?”

朱萱身子似乎摇摇欲坠,一灵忙伸手去扶,朱萱却一下子跃开了去,叱道:“你干什么?”

一灵急了,道:“你受伤了。”

“我知道我受了伤。”朱萱咬着牙,哼了一声,手按着左胸,又是一晃。一灵大急,闪电般伸手,这次朱萱没能避开,给他挟住了双臂,却柳眉一竖,叫道:“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一灵最是怜香惜玉,叫道:“我给你看看伤口,你看,你流了好多血。”伸手要去解她衣襟。

朱萱大惊,猛力挣扎道:“快放开我,放开。”但是一灵双手把住了她肩,再不松手,一阵挣扎之下,衣襟上又渗出不少血来,不免痛哼出声。

一灵急了,道:“伤口又裂开了,你再动,我点你穴道了。”

朱萱怒叱:“你敢。”羞急之中,猛地一掌向一灵脸上打来,但手方举起,似乎牵动了伤口,在半空一顿,速度便慢了。

一灵再不迟疑,双手用劲,一股内力发出,朱萱顿时全身酸软,嘤咛一声,真跌入一灵怀里来。一灵一手揽住她身子,一手便去解她衣襟。朱萱无力抗拒,却就哭了起来,叫:“不,我一个女孩子……叫你看了身子,我怎么活。”

一灵略一犹豫,急道:“但你流这么多血,怎么得了。这样好了,我带你回去叫凤娇她们给你包扎。”伸手去抱她。朱萱却猛地一挣,尖叫道:“不要,凤丫头正恨我入骨,我不要她给我包扎。”

“没这回事,她怎么会恨你。”一灵叫。

“我宁死也不肯叫她给我包扎。”朱萱咬着牙,却又哼了一声,本来就白的脸一片惨白。

一灵大急,再顾不得那许多,道:“我先给你包扎伤口,你若是觉得你给我看了身子活不下去,我就陪你死。”手上用劲,将朱萱两肩紧紧夹住,另一手飞快的解开了她外衣。

朱萱挣动不得,眼见衣襟解开,羞急这下,满脸通红。

她青衫之下,只系着一个肚兜,左上角给映红了,一灵全不犹豫,解开肚兜带子,朱萱猛地发出一声尖叫,一对莹白如玉、坚挺高耸的玉乳便在尖叫声里展露在一灵眼前。一灵乳房看得不少,乍见朱萱双乳,也不由得一怔,赞道:“真美。”这时无心多看,见朱萱左乳上方,一道伤口,血肉模糊,不时有血渗出来,在她雪白的乳房上绕过一条红线。

一灵最见不得女人流血受伤,口中叫道:“哎呀,怎么这么重,这么狠心。”手去身上找药,却摸了个空,顿时叫苦不迭,原来他现在是光身惯了,身上是一没钱,二没药,原先做小和尚救人的那一套,早给他扔到九洲外国去了。忙问朱萱:“你有药没有?”

朱萱咬着牙哼了一声,道:“没有。”随即又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还敷药干什么?”

一灵听了后一句,大喜。方才解开朱萱外衣时,似乎掉下不少小零碎,忙低头去找,果然找到一盒金创药,挑了一些,轻轻敷在朱萱伤口上。一则他本有些菩萨心肠,二来最主要的是真的怜香惜玉,看见美丽的女孩子受了伤,他心里比自己受了伤还要痛苦,此时用心之极,以至朱萱一对美丽至极点的玉乳近在咫尺,也未曾好好欣赏一番。

敷上药,再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圈布,给朱萱包扎好,始才吁了口气,道:“好了。”捡起地上的肚兜要给朱萱系上时,朱萱却猛地一声羞叫,右手高举,猛力拍向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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