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焯等人一走,陆小宁就被渣爹叫去了书房。
“小宁,今日两位世子提起神针大赛的事情,你跟为父交个底,你到底会不会九针之术?会的话能做到几针?”陆有仁问道。
听两位世子的意思,是一定要小宁参赛的,但他心里没有底,当时就没表态。
陆小宁保守地说:“大约六七针吧,偶尔也达到过八针,毕竟学的时间太短。”
陆有仁的神情一下子郑重起来,眼睛都明亮了许多,他再三的打量自己这个被他忽视了很久的女儿,心绪如潮水涌动久久难平。
他一点不觉得陆小宁说只有六七针的水准很差劲,小宁才几岁?过了八月初八才十六,却已经能做到六七针了,甚至还摸到过八针的门槛。
那意味着什么?顾怀山顾院判也才只有八针的水准,听说医学馆培养了好多年,从医学世家里挑出来专攻九针之术的段刘奇正,鲍良宇,目前也只能做到七针,八针的门都没摸到,都已经惊为天人了。他的小宁前途无量啊。这可比拿诗魁,得到长公主的青睐更叫人惊喜,这可是小宁自己实实在在的实力,谁也夺不走的。
大周兴医道多年,行医之人走到哪都受人尊敬,尤其是有资格参加神针大赛的,像顾怀山,虽然次次败北,还不照样深得皇上器重,陆小宁若是能参加神针大赛,那陆家就风光了,即便是输了也不会有人轻看了她。
陆有仁越想越兴奋,为了谨慎起见,他又问:“七针的成功率如何?”
陆小宁故意迟疑了一下,以显得郑重,道:“七针的话,十次约莫能有七次成功吧!八针可能十次只有一次成功。”
陆有仁又是一阵激动,这样的成功率已经很高了。
“父亲,您觉得朝廷会叫女儿去参加比赛吗?”陆小宁问道。
陆有仁道:“你是扶风先生的弟子一事迟早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不仅是皇家,所有大周的百姓都会对你寄予厚望的,不过,朝廷不会直接指派你去参赛,除了顾院判,其他参赛者都要通过甄选大赛的甄选才可以。”
陆小宁看渣爹的神色就知道渣爹是想要她参加甄选比赛了,故作为难道:“父亲,女儿只怕到时候发挥的不好,万一输了,连参赛资格都拿不到,岂不是丢了师傅还有陆家的颜面?”
虽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陆小宁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免得渣爹过于乐观,高兴的太早。
陆有仁背着手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这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万一发挥失常……不得不谨慎啊!
“父亲,不若这样好了,如果皇上指明要女儿参赛,您就说女儿学医时日尚短,如果推不过,您就应承下来,这样万一女儿失手,皇上也不会怪罪,至于女儿的真实水平,还是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才好,以免某些人期望过高,到时候失望过大,也难保有人会从中作梗,横生事端,最好连母亲也不要告诉,母亲知道了,芳蔼必定会知道,女儿可是心有余悸啊!”陆小宁道。
陆有仁眼底划过一丝懊恼,芳蔼这孩子确实让人不省心,便道:“为父也是此意,不过你还是先准备起来,距离甄选大赛不到一个月了。”
陆小宁趁机道:“练九针之术府里怕是不太合适。”
陆有仁茫然:“怎么不合适?”
陆小宁苦笑:“父亲,练九针之术会闹的鸡飞狗跳,祖母年纪大,承训年纪还小,怕会吓到他们,女儿可以去外祖母在金陵城郊的农庄去练习。”
陆有仁一想也是,练九针之术需要活鸡,在活鸡身上施针,九针全入,而鸡不死,才叫大成,听说南滇的古神医可以做到九针全入,而鸡还活蹦乱跳,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于是陆有仁道:“也不必去你外祖的庄子,自家在城郊也有庄子。”
“父亲,自家的庄子都是母亲的人在打理,只怕女儿的一举一动都在母亲眼里,不是女儿信不过母亲,女儿实在是信不过芳蔼,刚才见到芳蔼,芳蔼看女儿的眼神都是恨恨的,可见她心里还是怨恨女儿。”
“她敢。”陆有仁气闷,罚跪也罚了,禁足也禁了,难道芳蔼一点都不知悔改?娄氏还道芳蔼已经知道错了,可见都是在包庇。
“父亲,女儿和两位妹妹相处时日尚短,感情疏远,她们与女儿不睦也是情有可原,等日子长久了,大家彼此了解了,相信会有所改善的,神针大赛兹事体大,事关国家荣誉,陆家的声誉,还有我师傅的名声,赛场如战场,防患于未然还是很有必要的。”陆小宁心平气和地说道。
陆有仁岂会不懂这个道理,郁郁地点点头:“那就依你。”
说着陆有仁从抽屉里取出三百两的银票给陆小宁:“这些你拿着,需要买什么就买,不够你再告诉为父。”
陆小宁也不跟他客气,蚊子再小也是肉,三百两可以买好多鸡了。这下最高兴的应该是杜若了吧,每次她练九针之术,这丫头就巴不得她把每只鸡都弄死,她好吃鸡肉,变着法子做,什么烧鸡,炖鸡,炒鸡……
不过,她也很开心,去庄上就自由了,想上哪儿就上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多谢父亲,那女儿稍作整理,明日就去庄上。”陆小宁盈盈一礼。
陆有仁道:“你祖母那边为父自会交代,家中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对外就说你替你过世的娘亲去庙里祈福,如果有什么需要让纪九来报,为父会全力支持你。”
陆小宁微微一笑,渣爹在这件事上还是拎得清的,或者可以说是渣爹对名利的渴求不是一般的渴望。
陆小宁前脚走,陆有仁后脚就去了慈恩堂。
这会儿陆芳华和陆芳蔼还有娄氏都在慈恩堂,听两姐妹说两位世子和一位郡主来拜访都聊了什么,毕竟他们是陆府有史以来,来过的最尊贵的客人了,老夫人和娄氏都十分重视。
当然,她们不知道还有一位更尊贵的客人曾经在某个夜晚悄悄造访了含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