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叛乱一日之内平息,赵王和秦王被活捉,老百姓们才知道原来这一天的动乱是两位王爷造反之故。
皇上依然在行宫静养,由燕王监国,陈丞相为首的内阁辅助燕王处理朝政。
长公主则从长公主府搬回昔日曾经住过的瑶华殿坐镇。
燕王虽未登基,但大家都明白,这江山是燕王的了。
紧接着是大清洗,赵王党秦王党的核心成员全部被抓,边缘人物或被贬职,或被革职,西北大营由赵明成接手整顿。
本以为临近年关,可以高高兴兴过大年,谁知会来这么一场血雨腥风,当然有人忧就有人喜,一大批当年因为拥护太子,而在太子死后被打压,沉寂下来的老臣们就高兴了,大有得见天日的感觉,或被起复或升职,已经不在了的,其族中后辈子弟中但凡人才出众也都得到了重用。
半个月过后,朝廷百官大革新,调动职位的,直接换了人的十之有五。
至此,已无人能撼动皇甫少烨的地位。
十一月二十八,皇上御驾回宫,在紫宸殿静养。
这一晚,皇甫少烨去了大牢,见了赵王。
隔着栅栏,皇甫少烨看着缩在牢房阴暗角落里的赵王叔,心情有些复杂。
当了大周最显赫的王爷二十余年的赵王,在经历了政变失败,蹲了半个月大狱后,尽管衣着还是整齐,在牢饭上也没有亏待他,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萎靡了,昔日的风光已经不在,猛虎变成了丧家犬。
值得同情吗?不,或许有人会替赵王感到遗憾,但他不会。
“开门。”皇甫少烨道。
牢头立马上前把锁打开,步惊云要跟进去,皇甫少烨示意他留步。
他要单独跟赵王谈谈。
赵王看着皇甫少烨一步一步走近,嘴角一斜,牵起一抹冷笑:“没想到最终还是败给了你。”
“不甘心?”皇甫少烨顿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叔。
赵王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当然不甘心,他不是没有尝试杀了皇甫少烨,可这小子命大,命硬,他也不能做的太露骨,加上三弟步步紧逼,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对付三弟上,倒叫这小子得了喘息的机会,渐渐做大。
终究是他太过自信的缘故,他总以为父皇迟迟不立太子,是不想放权的缘故,谁知道那死老头打从一开始就准备把皇位交给皇甫少烨。亏他和三弟还明争暗斗,斗的死去活来十几年,都是被那死老头牵着鼻子走。
“我只不过是替我父王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皇甫少烨道,还要替父王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你以为你父王是太子,就该他坐这江山?他不过是占了长子的便宜而已。”赵王不屑道。
“所以,你与三王叔就对我父王痛下杀手?你以为,我父王不在了,这江山就轮到你来坐了?”皇甫少烨的声音陡然变冷。
“我现在是阶下囚没错,但也容不得你什么屎盆子都望我头上扣。”赵王虚张声势道。
“是吗?那你着急着杀金正勋做什么?金正勋来金陵后找过你吧!”
赵王脸色微变:“什么金正勋?我不认识此人,听都没听过。”
“呵呵,没听过,我还记得,当日金正勋被杀后,高丽使臣上书皇上要求彻查,给高丽一个交代,王叔可是在朝堂上没少就此事冲我发难,你说不认识我还信你,说没听过,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皇甫少烨讥讽道。
“我忘了不行吗?谁还去记这种无名小卒的名字。皇甫少烨,我告诉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犯不着再花心思栽赃与我,你是怕皇上下不了这个狠心杀我,所以刻意要给我按上一个弑兄之罪是吗?”赵王冷静下来,义愤填膺道。
“栽赃?呵呵,王叔,你以为金正勋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或许你以为杀金正勋的是三王叔吧?你以为金正勋手里的东西已经落在三王叔手里了吧?落在三王叔手里你不怕,反正你们两都参与了观星山截杀,三王叔不敢把你捅出来,不然就等于自掘坟墓,所以,你很安心。”
赵王心头一凛:难道不是三弟干的?皇甫少烨是诈他还是确实握有证据?他是如何知道观星山截杀一事是他和三弟联手做的?
皇甫少烨一瞬不瞬地看着赵王的反应,顿了顿道:“金正勋手里的东西在我这,一幅观星山的地图,上面标了埋伏地点,就藏在金正勋的发髻里。”
“一幅破地图就能证明是我做的?”赵王心里发慌,可面上强做镇定。
“当然不能,所以,我命人悄悄去了高丽,找到地图的原来的所有者,蔡正封。”
赵王脸色大变。
“蔡正封这个名字想必王叔听过吧,现在蔡正封也在我手里,他已经对当年湘军两千人马参加了观星山埋伏一事供认不讳,以及当年他因为害怕逃离军营一路被追杀的情况悉数交代,甚至还供出了秦玉和,秦玉和乃是三王叔所统辖的蜀军中的一个校尉,如今秦玉和也在我手里,一个招一个,王叔,你猜猜现在我手里有多少认证?”皇甫少烨道。
赵王冷哼道:“湘军和蜀军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随便拉几个人来就能污蔑我和你三王叔?”
“的确不能,但蔡正封逃离军营的时候,偷了你们湘军军部书记处的一份抚恤记录,虽然没有标明是死于那一场战役,但在那半年时间里,你们湘军就只打过这么一仗,这都是有据可查的,所以你们才对蔡正封追杀不止,直到他掉下悬崖,你们以为他死了,可惜,他没死,逃到了高丽,在那边隐姓埋名十几年,不敢回故土。”皇甫少烨道。
赵王这下面如死灰,没想到当年逃走一个蔡正封会让整件事情暴露。
赵王深深呼吸,冷眼看着皇甫少烨,十分痛恨他那一副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嘴脸。他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怪只怪你父王太碍眼,太碍事,不但我和你三王叔欲对他除之而后快,南滇王以及北狄也同样不希望看到他成为大周下一代的君主,不然,就凭我和你三王叔还难以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