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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狗吠声,torn自然也朝这边看过来,丝毫不惊奇的看到她昔日的滕总带着他的白衣女神出现在苏家大门口,风采依旧,长身玉立,看样子是想走进来给苏市长上香。
但小雪球摇着尾巴大声吠叫,跑过来就赶人,将他堵门口了,不让这个陌生的爸爸进来。
于是他停在门口,看着苏家的这个院子,面色凝重。叶素素则安静站在他身后,依然用黑直长发和浅棕色蛤蟆眼镜半遮脸,白衣飘飘守在他身旁,不吐一语。
片刻后,叶素素回到了车上,不再出现在torn的视野里,静候男人做他想做的事,非常的默契大度。
但一直等到黛蔺上完香,走出来打扫自家的院落,滕睿哲也没走进苏家的房子一步。他只是一声不吭的静静望着,薄唇浅抿,目光里有情绪在流动,似在回忆从前,却只站了一会,打算转身上车。
而这个时候,黛蔺就打开门出来了,一眼便看到昔日的睿哲哥哥站在她家门口,似在等她,让她毫无准备的一头扎进他深邃复杂的目光里,与他四目相对。
她看了一眼,灵澈双眸里并没有惊讶,淡淡瞥开了,扭过头,看着自家冷冷清清的斑驳院落。
院墙由于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墙面上布满了时过境迁的痕迹,不再整洁如新,而当年她亲手种上的几根老藤盘根错节,在架棚上开枝散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伞,阴凉而宁静。
她走过去,在当初萧梓拔草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院子虽然陈旧,却被人在悉心打理,寸草不生。几盆火红的曼珠沙华整整齐齐摆在廊檐下,红艳艳的开放,似一群妖美女子在起舞。
她看着这些花,水眸里闪过了一抹淡淡的惊讶,连忙抬头去看二楼。果然,二楼的阳台上也摆满了这种花,一片火红,生机勃勃。
所以这一刻,她可以肯定她的寒紫妈妈重新住回来了,种上了她喜爱的石蒜花,也就是彼岸花,并且定期给亡父祭扫、上香,让苏家小楼一尘不染,不成为废宅。
于是她重新走进门,上二楼看了看,发现二楼的房间全部有人住,大客厅的茶几上还留有一副杂乱的扑克牌,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以及沙发上几件零落的脏衣服。
而且这些脏衣服,既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分明是一对夫妻在这里住,邋遢的生活习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她想也不想便想到了她的舅舅,想起了寒紫妈妈与舅舅说过的独吞苏家小楼的那番话!
原本她还想着带宝宝们回来苏家住,恢复以前的生活,赚钱抚养宝宝,结果寒紫妈妈是真的打算独吞这幢房子,把房子划给舅舅!如果寒紫妈妈真把房子卖了,那父亲的遗照怎么办?
她头疼的把沙发上散落的脏衣服收起来,去几个房间里转了转,等待寒紫妈妈和舅舅夫妇回来。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是苏家的房子,卖与不卖,应该是她说了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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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正准备转身离去,忽见黛蔺从门里出来,连忙收住脚,怔怔望着这个对他视若无睹的女人。
她比起前段时间的憔悴,小脸蛋红润了不少。精致粉嫩的双唇边,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一对黑宝石般的眼珠,在长睫毛下闪耀着光彩,仿佛有数不尽的开心事,整个人似一朵粉色桃花,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娇艳的盛开。
她与他对望一眼,便把目光淡淡移开了,恋恋不舍看着她家的小楼,认真的打量,舍不得这个自小生长的地方,却舍得他这个昔日的睿哲哥哥,把他视作了路人。
他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了萧梓为她拔草的那个夜晚,他给她提电风扇的那一次主动。当年,他从未主动来过她家里找她,对她避之不及,就算是来,也是来找苏市长,然后被她苦苦纠缠,无法清净。
现在,她打量着小院里的一切,是否会想起他们曾经的开始,恨他给了她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想到此处,他收回了注视她的目光,止住了这倏然而出的思绪,一双幽眸变得暗沉,终是转身坐回了车上。
副驾上的叶素素轻轻偎过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偎着他,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柔软身子陷进他怀里,用沉默感受他的心。
——
黛蔺站在楼上看到滕睿哲的车离去了,透着柔和光泽的粉色脸蛋淡淡一笑,把沙发上的谦谦抱起来了,逗了逗,最后轻轻笑道:“妈妈曾经也觉得没有爸爸就活不下去,无法把谦谦和妮妮养大,可是有他在身边,与没有他在身边,有什么区别?妈妈十月怀胎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谦谦与妮妮出世了他也不在身边,那我们还留下他做什么呢?妈妈不要他帮外公翻案,也不要他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因为那是怜悯,我们受不起……”
她把妮妮也抱过来,用脸贴贴两个小宝贝粉粉的小脸蛋,娇柔的声线渐渐低了下去,“不要怪妈妈无法给宝贝们一个完整的家,妈妈努力过了,可是很累。我们现在挺好的是不是?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我们母子就不会再次陷入他与叶素素的怪圈,不必再倍受煎熬,活得自在……”
宝宝们聚精会神看着她,明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手微微的动,想要她抱抱。
“乖宝宝。”黛蔺亲亲一双儿女,将两个宝贝一左一右抱起,抱着他们下楼,不等寒紫妈妈了,出发去酒店摆满月酒。
房子的事以后再说吧,宝宝的满月酒、周岁、每年生日,她是绝不能马虎而过的。小时候她缺少什么,她就要加倍的在孩子身上补偿,她的宝宝除了没有亲生爸爸,什么都不会缺。
开车半个多小时到达预订的酒店,老辅导员、杨经理他们都在了,还有黛蔺以前在滕氏的同事,大家坐满了一桌,正轮流抱一双宝贝,亲了又亲。
滕母也稍稍做了打扮,兴致冲冲的来了,一进酒店就把孙子孙女抱在怀里亲,送了好大的红包。
如果没有邹小涵的事发生该有多好,现在黛蔺都被娶进她滕家门,坐实睿哲老婆的位子,安安心心抚育一双可爱的儿女了。都怪她啊,一时犯糊涂把邹小涵领进门,差一点害死黛蔺,弄得滕家家破人亡。紧接着出现一个叶素素,更是搅得大家不得安宁,心肌绞痛。
她是对叶素素有愧,得把她和黛蔺放在同一个位置,不能偏袒,但黛蔺现在孩子都生了,邹小涵和叶素素还能比吗?她确实不会再插手儿子的事,儿子说爱谁就爱谁,她干涉不了。但如果叶素素也给睿哲生了孩子,那就排第二吧,叶素素名义上是滕家的小孙媳妇,也就是小老婆,在滕家宗谱上排于苏黛蔺之后,并且孩子随母,做小……
哎。她不免暗叹一声,觉得无论怎样安排,都是冤孽,谁都没有错,只是谁辜负谁多一点。
而滕氏那几位做统计会计的女同事则对黛蔺的样貌大为好奇,差一点就认不出她来了,根本无法相信面前这个年轻绝美的女孩就是滕氏老气横秋、土得掉渣的统计,一个个的眼睛瞪成铜铃!原来这位她们公认的丑女才是昔日的市长之女苏黛蔺呀,根本就不是那个冒牌货舒敏敏,共事这么久,怎么她们就没看出苏小姐哪里跋扈任性了?反倒是邹家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名副其实的骄纵无耻,还生了一个野孩子!
她们呵呵笑起来:“苏统计,你待产以后可能不知道公司的情况。邹小涵的那些股份被追回来了,重回滕总名下,撤去滕二伯代理主席一职。不过滕总将最大控股人的名字改了,改成了苏黛蔺,让苏小姐做最大的幕后股东。当时我们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还说滕总傻,因为外面谁都知道舒敏敏是滕韦驰总经理的人,将股份转给她,就相当于将公司拱手相让。现在看到苏小姐,我们才知道滕总这样做的目的,原来舒敏敏是冒充你,滕总留下这笔巨额财产,并没有留错人。当然我们现在不能叫他滕总了,而是新滕市长……”
黛蔺听着,洁白玉手托着茶壶给大家倒茶,淡淡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滕总现在岂不是在一边帮我管着公司,一边上任做政绩,管理整个锦城市的发展?那可辛苦他了。”
“那倒不是,滕总自从去市政府,就很少回公司了,公司现在是龙厉在管。”
“是吗?”黛蔺笑着坐下了,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柔声说道:“不瞒大家,我应该是不会再回公司的,最近找了份新工作,正在实习,无缘与大家共事了。”
原本她没想过进检察院,只想进事业单位任职,有稳定的工作就好,但为了安全,她不得不进检察院做实习生,跟着古傲四处走动。
古傲找市里的某个市长签了字,加上他这个检察官点头,她便顺利进机关了,做他的跟班,也不知道入没入正式编制。不过那位市长如果下台,她立马得走人。她不希望这位市长是滕睿哲,古傲应该不会这么糊涂的,她也没考虑过一直待在机关。
“我们不聊这个了,开席吧。”她始终微笑着,招呼大家用餐,然后去抱孩子,站在窗边享受这片刻的轻松。为什么在分手后,滕睿哲还要给她物质上的施舍呢?他在投向叶素素怀抱的时候,就应该把他的公司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