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娘娘,嘉妃娘娘所中之毒确实是急性毒-药,而且此毒比较罕见,臣女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暂时且用药将毒性压制住。”
此时端木青脸上已经不见焦急,让人看着也放心了许多。
“那龙子呢?”周虞轻轻颔首,随即问道。
院判道:“幸好有青郡主研制的百毒丸,嘉妃娘娘的胎,暂时无碍。”
韩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今日之事,必然是要查清楚的,但是嘉妃此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周虞接过韩渊的话冷静道。
端木青听着她毫无波澜的声音,忍不住看向她,她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样的万年不变,好像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她也可以如此从容。
猛然间想起那时候令王妃对自己说的话来。
一个能够将韩渊捧上皇位的女人。
这还是第一次,她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畏惧。
“陛下,这件事情发生在后宫,臣妾也有一定的责任,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臣妾像您告罪。”
韩渊摆了摆手:“这与你无干,无需自责。”
这后宫的事情其实基本上都是萧贵妃在打理,皇后如此一说,她便游戏坐不住了。
只是不等她开口请罪,韩渊便让周虞来好好审理此事。
一行人全部移到正厅里的时候,贾文柔一张脸已经有些惨白了。
“方才院判和几位太医也都确定了,嘉妃所中之毒乃是急性的,也就是说,嘉妃的病症是今日引发的?”
周虞淡淡问道,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回皇后娘娘,微臣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韩渊坐在那里,一副只等着看结果的样子。
周虞再一次问道:“你们确定方才那张方子有问题,那么除了这一次的中毒之外,嘉妃可有其他不好的症状?”
院判对于这个问题倒是不含糊,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正如青郡主所说,嘉妃娘娘的身体十分健康,就是肚子里的龙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贾文柔心里“咯噔”一下,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和郭嘉书平日里也有来往。
按照她们的布局,郭嘉书也确实是每天腹痛,怎么会没有任何问题呢?
难道郭嘉书是骗自己的?还是说,端木青买通了院判?
后面一种可能比较小,毕竟还有好几位太医在场,要买通这么多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虞轻轻点头:“那也就是说,青郡主之前照顾嘉妃娘娘的胎,并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端木青盈盈下拜:“谢娘娘明察。”
“慢着!”周虞摆手,“本宫只是说在此之前,你并没有失职之处,但是今日的事情,你依旧脱不了嫌疑。”
端木青垂首道:“娘娘说的是。”
那边彩月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那一张,确实是青郡主给的药方啊!而且,嘉妃娘娘确实每天腹痛不止!”
周虞淡淡摆手:“这个且不去说,待嘉妃身体好些,一问便知。
既然毒是刚才下的,少不得要捋一遍了,首先,陛下,本宫和萧贵妃都是在嘉妃腹痛之后才来的。
剩下的就只有重华宫里的宫人和青郡主以及昊王妃。”
“最近宫里关于臣女与嘉妃娘娘不合的言论委实不少,看上去,臣女似乎嫌疑最大。
为了证明清白,臣女愿意自证清白,还请娘娘派人检查。”
端木青首先走出来。
“这个不好说啊!”萧贵妃面露迟疑,“这毒-药难道还会用一半留一半吗?嘉妃已然中了毒,难道凶手手里还会留着毒-药?”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我们暂且不知道那毒-药究竟是什么个样子,说不定凶手身上还留着盛放毒-药的东西呢?查一查总比不查的好。
若是还查不出来,便进一步深入调查就是了。”
端木青依旧垂着眼,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萧贵妃。
这样的目光,让萧贵妃莫名的觉得浑身不舒服,脸色变了变道:“本宫也只是这么一说,究竟怎样还是要看皇后娘娘怎么说。”
周虞道:“先查一遍吧!重华宫里的宫人们也要查,包括住处。”
这是在给端木青和贾文柔面子,意思是嫌犯更有可能是重华宫的宫人。
端木青都这么说了,贾文柔也不能依旧坐着。
可端木青这样的反应,让贾文柔十分怀疑自己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始终都在怀疑会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搜到证据。
所以,在皇后的宫女替她搜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
只是没一会儿,两个人都检查完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让贾文柔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便开始搜查重华宫里宫人们的房间。
其他人都静静地等在正厅里,没有多久就有了消息。
“启禀陛下娘娘,从彩月房间里反倒这个!”
一个宫女手里托着一叠纸,神色冷肃道。
其他人还没有发声,彩月看到那托盘上的东西时,顿时瘫软在地。
“这是什么?”周虞没有看地上的人。
眼下是什么样的情况,从那个丫鬟的反应就看得出来了。
“这是一叠信件!”宫女许是跟着皇后久了,语气也与皇后有几分相似,就像是从来都不会惊讶。
“什么信件?”皇后皱了皱眉问道。
“是彩月和昊王妃的来往信件!”
这话说出来,彩月已经是瘫软如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等在她后头的自然是一个死字。
只是,情况越严重,她就会死得越难看。
贾文柔脸上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母后,儿臣不知道啊!这是什么东西,儿臣从来都没有跟这个彩月私下通过信。”
周虞看都不看她一眼,问向那宫女道:“这信件你方才可看了?信的内容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所有的信件都是针对嘉妃娘娘的胎的,上面明确的写明白了昊王妃企图通过彩月,将嘉妃娘娘的龙子弄掉,进而陷害青郡主的事情。”
贾文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跟彩月串通好了?什么时候要跟一个宫女写信了?
韩渊闻言连忙道:“拿过来给朕瞧瞧。”
那宫女递上去,韩渊略带狐疑地将翻看着。
只是越看脸色越差,越看越愤怒。
他这样愤怒的情绪很快便感染了整个屋子里的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安静地沉默在这压抑的气氛中。
“啪!”随着一声响,张张信纸散落开来,竟然是韩渊将那一叠纸摔在了贾文柔的脸上。
“好一个昊王妃!”韩渊愤怒道,“难怪方才一直在将矛头指向青郡主,原来你才是主谋。”
贾文柔被韩渊这兜头兜脑的东西砸过来头发都乱了,此时又是吓得不轻,顿时便花容失色,半分仪态也无。
“父皇,这……儿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父皇!”
但是韩渊铁青的脸已然表明了态度。
“母后!”这边不行,贾文柔又立刻转向周虞,“儿臣真的没有!”
周虞摆了摆手:“那你就好好解释解释为何那信上的字,都是你的字迹?”
贾文柔一呆,才发现这一叠厚厚的信件上,确确实实都是自己的字迹。
可是……这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啊!
贾文柔连忙转脸去看那边跪着的彩月,但是她才转头,就看到了彩月发足奔向石柱的一幕。
在场许多都是女子,此时眼见着这样的事情,顿时尖叫声一片。
彩月此举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而且她似乎是带着必死的心去的,选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下而去。
所以,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她。
就眼见着她血溅三尺,殒命当场。
“不!”贾文柔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了。
她惊呼一声,飞快地爬向那边的彩月,也不顾地上的血,抓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晃着:“你说,你说啊!没有,我没有跟你互通过这些东西!你说啊!”
此时的她,仿若是疯了一般,只想要让已经断气的彩月开口。
眼看着彩月是真的死了,贾文柔才跌坐在地。
只听得催的一声响,一根碧玉簪子从她有些散乱的发髻上掉下来,瞬间摔成了两节。
周虞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在那碎裂的簪子里捏起一些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那玉簪子摔出了东西。
院判连忙走过去,也从地上捻起一些稍微放了一些到嘴里,顿时脸色大变:“抓起不远处茶几上的茶杯,便狠狠地漱口。”
“就是这种毒?”周虞虽然是在问那院判,但是事情其实已经出来了。
贾文柔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茫然地看向周虞和那院判。
直到周虞转过脸来,平静的眸子对上自己的眼睛时,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颗心,顿时被雷击中一般不能跳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会偏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