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抗春心里这样想着,脑中却如乱麻。
在岳七出现之前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甚至忽视了自己的感情问题。尽管父母和同事无数次的暗示或者明说她该择人而嫁了,但在敷衍性的见了几个所谓的社会精英后,就再也提不起情感上的兴趣了。因为每次看着对面坐着的那自诩风流倜傥的男人后,脑中就会浮上一个顽童的声音:小春姐姐要谋杀亲夫了……
自从几次相亲失败后,父母亲友看她拿着相亲根本没当回事,都忍不住的暗地里为她担心。倒是宋家老爷子看得开,时常的用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宽慰宋明基两口子。为了不听母亲的絮叨,她这才要求前来明珠工作。可,现如今岳七就在眼前,但,一切仿佛都晚了。不但有燕景东上将亲自许婚的燕羞花,而且她也看出岳七对李添秀……
难道我是命该如此?想到脸儿宋抗春看了岳七一眼。
岳七怎么知道宋抗春心里想的这些?见她看自己,还以为在询问他岳无伤的事呢。
“小春姐,无伤。你们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样客气啦。”对宋抗春微微一笑。
都是自己人?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让宋抗春心里一颤,他、他说我是他自己人。宋抗春喜滋滋的看着岳七,脸上慢慢的浮上了一丝红晕。
孙羽看自己苦苦追求的女神此刻正趴在刚让自己大为丢脸没面子的年轻人怀里,脑袋中是嗡嗡作响,也没有听见两个人说些什么,只是心中悲苦:总算明白约会她失败了,原来人家早就有意中人了。刹那间心神感觉异常的疲惫,仿佛对世上万物再也提不起兴趣,失魂落魄的转回身漫不经心的提留拿枪,步伐蹒跚着走了出去。
岳无伤正想给哥哥介绍一下孙羽,转身这才见他不知什么原因招呼也没打的走出十几米了。心中暗暗生气:哼,今天还说追我不追我的,可现在我刚来他却招呼也不打一个的就跑了。难道是因为刚才被哥哥缴械后面子上挂不住?
岳无伤想到这儿眼珠一转,松开宋抗春的手对着孙羽大喊:“喂,孙羽。”
孙羽心中凄苦,正在那儿独自埋怨命苦,忽听有人喊他名字,脱口就答:“到!”接着清醒了过来,转身看着巧笑嫣然的岳无伤娇艳不可方物,一时间看的竟然有些痴了。
岳无伤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声如金铃随风摇拽:“到什么到啊?给我回来。”
见她这样喝叱孙羽,岳七和宋抗春对望了一下,眼中满是笑意。
孙羽听岳无伤喊自己回去,那颗不争气的心重新又充满了活力。大步走到岳无伤面前,两眼冒着小星星的看着路灯下那张无暇的脸,半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岳无伤俊脸一红,嘴巴微微的噘起嗔道:“看什么啊看?”眼角瞥见满脸暧昧神情的宋抗春和岳七,脸色一红赶忙岔开话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指着岳七:“这个是我哥,岳……”
岳七一步上前打断了岳无伤的话,伸手握住孙羽:“你好,我是岳七,无双的哥哥,”侧身对着一脸纳闷的岳无伤使了个眼色:“刚刚真不好意思,得罪了。”
见岳七使眼色,岳无伤顿时明白过来话为什么被打断了,连忙笑笑:“嗯,他是我哥岳七。刚才的误会你不要放在心里。”
听岳无伤说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她哥哥,孙羽的心情忽地一下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开朗的大笑:“哈哈,我说哥们你咋这样牛呢,原来是岳组长的哥哥啊,怪不得、怪不得啊,幸会幸会。”说着攥住岳七的手激动的连连摇晃,心里却想:我靠,我真是有眼不识大舅子啊,刚刚差点自掘后路……他越想后果是越怕,最后竟然感觉后背都开始有点凉飕飕的了。
别看岳七平时就不算是一个好人,心中的龌龊思想也是应有尽有。可看着一脸激动超乎热情的孙羽,心里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搬出那条千锤百炼的真理来解释: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就在两个人都在揣摩对方时,岳无伤又为孙羽介绍了宋抗春,自然又是一阵客套。
眼看误会已解除,宋抗春这才拉着岳无伤的手上下打量:“嘻嘻,想当年的小鼻涕虫出落的这样好看啦,你爸爸妈妈还好吧?”其实她这句话是为岳七问的。
因为她知道别看岳七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心里真的是很记挂家人的,就是身为男人有点自尊,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对父母思念的真情。喜怒不形于色正是做为特种工控制感情的必修课。
岳无伤笑着把目光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收回:“嗯,很好的。今年爸妈去阿根廷了,本来想让我一起去的,可我实在不愿意去南美。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好玩啊?所以我才求爷爷来明珠的。”
宋抗春点点头对着岳七说:“小……七,我看还是让无双一起去飞天聚聚吧,小欢肯定等急了。”
看了看李添秀离去的方向,岳七心里轻轻叹气,本来今晚打算请她的,谁知道她受什么刺激了竟然惹出这些事来,不过今天能够见到妹妹,这让高兴盖过了失落。
“嗯,无双,今晚小春姐说她请客的,你可不要拨她的面子。”对着宋抗春狡猾的一笑:“走,哥领你去认识一个人。”
岳无伤睁大清澈的双眸不解的问:“哥,在明珠还有让你值得引荐的人存在?”
孙羽和宋抗春同时心中一寒:这兄妹俩怎么一个比一个狂?这么大个明珠竟然没有几个人是被他们看重的?”
岳七嘿嘿一笑。心情大悦:靠,我老七的妹妹就是牛啊,不愧是老岳家的后代,连说话都狂的这么随老爷子。嘴上却对孙羽笑:“这位警官……”
岳无伤这才明白过来,还没有给两人介绍孙羽呢。
可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哥哥介绍啊,她只好含含糊糊的说:“这位是……我们重案组的孙羽孙警官。”
本来就没有把警察看在眼里,何况是一个愣头青?岳七心中不以为然,也没有看出孙羽看妹妹的眼神来。可宋抗春却看出孙羽对无双的不一样了。
宋抗春还以为无双和他是男女朋友关系,原来只是这个小警官剃头挑子一头热。她摇了摇头,这也不怪,他们老岳家的人,哪一个是懂风情的人?心里这样想,就对孙羽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了:“这位警官,既然没事那就一起去坐坐吧。”
“小春姐……”岳无伤刚想阻止。孙羽心中一惊:姑奶奶你可别替我拒绝了啊。连忙接着宋抗春的话说:“嗯,那好,今晚的消费就是我的了,就算是为……岳警官接风洗尘吧。
孙羽去不去的在岳七看来到无所谓,反正今晚这个白吃是混定了,再说还急着给妹妹去认识韩奉欢,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好啊,好啊,这样最好。咱们快走吧,小欢该等急了。”说着拉着岳无伤的手,当先走了出去。
看着嬉皮笑脸的岳七,岳无伤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个大混蛋,你知道什么啊?”
岳七一愣:“无双,怎么了?”
岳无伤看着孙羽满面兴奋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吱吱唔唔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明珠的晚上,乌鸦怎么这么多?”
宋抗春噗哧一笑,看着一脸不解四处搜寻乌鸦的岳七说:“好啦,走吧,”回头对孙羽说:“既然今晚你做东你就是老板了。我说老板你也得快点跟不是?”说完给了孙羽一个风情万种的笑。
孙羽看着那笑,差点一头撞在路旁的树身上。
……
连城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
李润业看着桌子上的一份传真若有所思,在他办公桌的前面一动不动的站着两个人,就好像是只要他不开口,那俩人就会一直这么直挺挺的站着沉默下去一样。
良久,李润业才抬起头对着左边的那个人问:“顺山,你说凤凰集团这次主动来和连城合作,是为了什么?”
李顺山今年已经年过50,微秃的头顶使得他精神显的更为矍铄。做为李氏家族的核心人员,他在这个内部主管的位置上已经待了整整的27年。一直以心思细密、考虑长远、谨慎小心而备受李氏家族所重视。
此刻听见总裁问话,李顺山依旧双手下垂,只是微微的抬眼:“据我所知,这次凤凰集团之所以肯主动来和连城合作,其实应该有它不得以的苦衷。”李润业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凤凰集团一直以进出口钢材为主架,休闲为辅助,偶尔的还涉足金融业和房地产,虽然在实力上相比连城有很大的差异,但是在其中一些项目上,比方休闲和钢材却是连城所不能比拟的……”李润业微微点头,他很满意李顺山这种心思慎密的作风。
李润业反问:“那这次凤凰集团为什么要抛出它的盈利大头来和连城合作?”“这只是它不得以罢了,”李顺山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缓缓的叙说着,就好像说的这件事和连城无关:“最近凤凰集团旗下的钢材、休闲接二连三遭受到来自H国和R国的不明势力的挑衅和阻挠,并且在金融业和房地产也被金贵集团刻意阻击。”
李润业不解的问:“金贵集团要插手凤凰集团?虽然凤凰集团现在没有了寇明的支撑,可他的妻子柳亲亲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不但有孙重波这个警务处长姨父,而且……”看了看右边的白天武:“……还有来自内地的青帮杜老大暗中支持,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她都有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的能量,为什么金贵集团就敢胆大妄为?”右边的白天武接话道:“根据手下的小弟最近汇报的情况来看,金贵集团现在麾下的斧头帮,正配合来自RH的黑道力量联合生意场上的优势最近接连对着凤凰集团发难,”白天武顿了顿继续说:“我已经吩咐过几位堂主,现在不许趟这趟浑水,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李润业站起身来语重心长的说:“天武啊,虽然说我们红星帮在明珠隐隐有地下皇帝之称,但对于斧头帮还是不要轻易的招惹。两虎相斗定有一伤,再说看当前的的趋势,上面的意思是先维护好明珠的稳定然后再图繁荣。唉……”几步转出桌子背着手看着窗外:“为什么金贵董事局不明白上面的意思?在演唱会前夕做这样大的动作,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白天武恭恭敬敬的说:“不管金贵集团和斧头帮有什么依仗,可我敢断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和组织敢和华夏当局硬碰,”,说到这眼睛跳了一下:“董事长应该还记得前不久的的R过长岛惨案吧?”
李润业点了点头回过身:“嗯,听说是上面仅仅出动了两个人。”接着摇了摇头笑:“扯远了。顺山、天武,依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回复凤凰集团?”
“凤凰集团的柳亲亲这次找上连城,不惜以巨大的利益相诱惑,无非是她看重了连城的实力。”李顺山仍旧面无表情的回答。
白天武插话说:“凤凰集团是不是想利用连城这艘航母来对抗金贵,以红星来应付RH黑道?嘿嘿,看不出柳亲亲会下这样大本钱。”
李润业看着眼前的俩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天武你嘱咐红星四个堂主,对斧头帮和RH那些人不要轻易招惹,当前先看好自己的大门再说。”
白天武低声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在商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绝对没有永远的朋友。”李润业自言自语,又想了一会才开口:“顺山,你说应该怎回复凤凰集团?”
李顺山腰微微一弯:“这件事我会在今天上午办妥,请您放心就是了。”
李润业嗯了一声,疲倦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捂着额头,慢慢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