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 吾只取一瓢饮。落落,我与你是注定,今生今世非卿不行!”
凌落闻声抬头, 只见林晨涵站在祥哥儿身后, 俊朗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他把素日里总把玩的那把纸扇放在身前, 还是昔日模样, 却多了一份认真和坚毅。凌落莫名的感动, 她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子,忽然百感交集。
英姐儿扭头,见是林晨涵和祥哥儿, 她微微一勾嘴角:“林公子,话可不要轻易说出口, 免得今后悔不当初!”
林晨涵淡淡的笑道:“多谢提点, 只是我与落落的事儿, 并不是旁人可以插得了手的。”他言语决然,半分情面不留。话说罢, 便竟自朝凌落走去。气的英姐儿银牙咬碎,悲愤莫名。
祥哥儿看着英姐儿如此模样,心里直叹气。他在走过英姐儿时,几近耳语道:“见好就收吧!”英姐儿愕然抬头,这个五哥对她从来不冷不热, 她压根儿没想过他会同她说这句话, 虽则算不上什么好话, 但那语气却是对她的劝慰, 她犹疑了一会儿跺跺脚便离了安沁居而去。
凌落见林晨涵走来, 英姐儿里去,顿时有些不知所错起来。她逃也似地躲进屋子里, 把头埋在书中。林晨涵走进门来,见她如此模样,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拿下她挡住视线的书本,郑重其事的道:“落落,虽说求亲是我爹我娘他们擅作主张,但是这其实也是我的梦想。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现在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相信我,我会是你最好的丈夫。落落,我现在不逼你回答我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你的感情,想清楚,你想要与谁——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他言语轻慢,一字一句敲在凌落的心头。
凌落垂下粉颈,脑海里只闪现着林晨涵在九曲回廊上说的那番话。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问:“之前,你在外面说的那话,可当真?”
林晨涵先怔了怔,尔后惊喜的呼道:“当真,当然当真!落落,你可知,你无意中对我下的情蛊早已深入我的骨血,落落,我心早已沦陷!”
凌落闻言,有些感动也有些羞涩,她低垂着头,不知如何适从。祥哥儿见状,笑着推了推林晨涵道:“你少这副模样,看把我们落落吓坏了!”
林晨涵疑惑的看向凌落,心里当下有了计较:“咦?怎么落落还会害羞吗?”他故意作此言语,便是要呕的凌落放开羞涩去。他可不想凌落因着害羞疏远与他,导致夏烨涵式的悲剧。
他的这一招显然极有效。凌落抬起头,目露凶光:“林晨涵!我也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害羞!”她说完,恨恨的横了林晨涵一眼。
林晨涵见目的达到,笑着委身求饶:“是是是,凌大小姐,小的对不起你老人家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恕小的则个。”说着,竟是做了一个揖下去。
凌落被他这副贫嘴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是个极贪玩的,于是高昂着下巴,眼神慵懒的道:“小林子,仔细你的皮,哀家此次便放你一马,你且记住,下不为例!”
林晨涵面露笑意,答道:“谢太后恩典!”他笑着,便要站直了身子。然而身子尚未站直他便反应过一事来:“呸呸呸,什么太后。我这不是自己咒自己嘛!”
祥哥儿和凌落也想起来,各自笑开了去。这太后不都是寡妇嘛,她们的夫君都是已经入土为安之人,而以林晨涵同凌落此间的关系而言,他呼凌落太后不就是在咒自己早死嘛!祥哥儿摇着头道:“你们啊,这种大不讳的话少说。今儿在屋里没旁人就罢了,改日若被人听见你们这话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凌落吐吐舌头,乖巧的道:“好嘛,以后都不会了!”毕竟同玩笑比起来,家人的性命要重要太多太多了。
林晨涵却没有凌落般的听话,他抿着嘴笑着玩笑道:“凌祥,你越来越老妈子了。”
祥哥儿一拳打在林晨涵肩头:“得了吧你!我们过来也有些时候了,是不是该回正厅去了?”
林晨涵皱眉,道:“我想带落落去一个地方,不如你先过去,我家老爷子倒不会说什么,只是怕在凌伯父、凌伯母那儿不好说!”
祥哥儿心想,大约林晨涵是要带落落去看看他的事业去,便笑着点头答道:“行,没问题。你们去吧,凡事有我呢!”他说着,便笑着离开了。林晨涵也跟着招呼着凌落出门,凌落见他此时不欲多说什么,便也好奇的随在他身后从二门离开了凌家。
此时凌落坐在林晨涵身前,身子随着马的步伐微微晃动,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缠绕。凌落忽觉血气上涌,脸颊发烫。她便不自在的开了口道:“你带我去哪儿?”
林晨涵声音低低的在后头答道:“去一个让你重新了解我的地方!”他说着,朝前方一望道:“看到前方的金玉当没?我们先去那儿!”
凌落随着林晨涵手指的方位看去,正好是一家极大的当铺。这家当铺凌落听闻过好几次,因而知道这不仅是全京城最大的当铺,而且在京城包括江南成都等地都有它的分号。这家当铺的历史不过短短几年,却做得如此之大,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这当铺经营者的头脑和手段。
凌落一边回想着关于这家当铺的信息,一边问:“你做什么带我去那儿?有什么意义吗?”
林晨涵嘴角一勾,在凌落耳畔呢喃:“怎么金玉当未来的老板娘不想看看自己未来夫家雄厚的财力吗?”
凌落一惊,倒把林晨涵暧昧的语言和动作忽略掉,直直问道:“这金玉当是你家的?”
林晨涵微微笑道:“确切来说,是我的。我家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儿子有这能耐!”他答着话,马便到达了金玉当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