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身份
小黑带着安托万.鲍威尔离开了，在这种敏感的情况下，卢克也不想和黑人男孩有太多接触。
卢克亲自带队将超市仔细搜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技术队和法医的人也赶到现场，只是案发现场面积太大、受害人太多，短时间内无法完成现场勘查。
卢克给瑞德打电话，让他增派人手，越早完场现场勘查，对于案件的侦破帮助越大。
卢克的手下已经撒出去分头调查，只是暂时还没有查到枪手的确切消息，而每增加一分钟，凶手就多一分逃跑的可能。
卢克静下心将自己代入枪手身份，如果自己是枪手，杀死这么多人后会怎么做？
枪手又为何要实施屠杀？
仅仅因为他是极端种族主义者，出于对黑人的厌恶才制造了这次杀戮？
就在此时，卢克眼睛余光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三个人，小黑和鲍威尔母子。
小黑说道，“队长，鲍威尔夫人说要亲自感谢你。”
鲍威尔夫人走上前，脸上带着感激神色，“李队长，我都听安托万说了，谢谢你找到了他。
如果不是你发现他躲在通风管道里，这个傻小子可能还会待在里面。”
“这是我应该做的。”卢克低头望着黑人男孩，“嗨，伙计，能跟伱谈谈吗？”
黑人男孩望向自己的母亲，看到母亲鼓励的表情后，说道，“可以。”
“枪手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你为什么一直不从通风管道出来？”
黑人男孩左顾右盼，小声说道，“我害怕。”
“怕什么？”
“我怕那个枪手会开枪杀我。”
“但是他已经离开了，警方已经控制了超市，你有什么好怕的？”
黑人男孩显得更加紧张，“我看到了枪手……他没有离开超市，不，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超市……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要紧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说出来就好，我们会自行判断。”
黑人男孩望向母亲，看到母亲点头后，才缓缓的说，“我看到了那个枪手，他在超市里到处杀人，我非常的害怕就躲进了通风管道。
我感觉他可能脱掉了身上的装备，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杀人，而且警察一直没抓到他，所以我才不敢出来。”
卢克追问，“你看到凶手脱掉了装备？”
“我没亲眼看到。”黑人男孩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当时藏在通风管道里，因为攀爬会有声音，我就躲在通风管道口不远的地方，从那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但通风管道比较黑，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看到枪手杀人了，我吓坏了。
他把能看到的人都杀了，外面没有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我看到一个白人男子急匆匆的走出来，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超市的客人，但他和那些逃跑的客人不一样。
而且枪手也没有追他，等这个人离开后，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根据我的推测，枪手应该就在储物柜附近，而白人男子也在那附近却敢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枪手没有理由不杀他，可枪手却没有开枪。
所以我猜测，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枪手。
他脱掉了装备，你们根本就抓不到他。
他可能就藏在某个地方，警察没有抓到，我不敢出来，怕他再次突然杀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你们都用枪指着我，我很害怕。”
卢克盯着对方，男孩的表情依旧有些惊慌和紧张，这也增加了微表情分析的难度。
“你还看到其他的情景了吗？”
“枪声、逃跑的人、鲜血……我只注意到了这些。”安托万.鲍威尔打了个寒颤。
萨沙.鲍威尔搂着儿子的肩膀，“李队长，安托万吓坏了，他从小就胆子不大。”
卢克点点头，“你能描述一下那个枪手的外貌吗？”
“他是个白人，戴着帽子，是个灰色的棒球帽。
我只看了他一眼，我不敢一直盯着他看。”
安托万.鲍威尔的描述太简单，卢克只能自己询问，“枪手大概有多高？”
“他可能有一米八左右吧。也可能再高一些，我也不能确定。”
“他穿的是什么衣服？”
“好像是一个米黄色的卫衣和蓝色的裤子。”
“鞋子呢？”
“我没有注意到。”
“他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棒球帽挡住了，我没看到。”
“他的容貌呢？”
安托万.鲍威尔摇头。
“有没有纹身。”
“不知道。”
“他跑到哪里了？”
“通风管道的视野很窄，我……不确定。”
“他身上还有武器吗？”
“我不清楚。”安托万.鲍威尔摇头，叹道，“我只知道这些，真的。”
卢克伸出右手，“安托万，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你是个勇敢的小伙子。”
安托万.鲍威尔松了一口气，和卢克握握手，“这些线索有用吗？”
“当然。”
“你们会抓到那个枪手吗？”
“当然。”
送走了安托万.鲍威尔和他的母亲后，卢克将疑似枪手的信息发到群里。
卢克作为枪击案负责人，他一直在超市现场盯着。
瑞德又派来了两个法医团队和大批的现场勘查人员。
一直到下午两点钟，三名法医才完成了初步尸检。
卢克和每一位法医进行沟通，但这次法医没有提供太多新线索，倒不是法医的技术不行，而是凶手将作案过程全程直播，本身就没有留下什么悬念。
所有的死者都是黑人，每个人都是身中3到4枪，大多数人都是背部中枪，死亡时间也没有问题。
卢克又和技术队的人进行沟通，现场发现了大量的子弹壳，大多是都是步枪子弹壳，只有十几枚手枪用的子弹，他们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身份证件。
技术队同样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反倒是玛丽见到疑似枪手脱掉的装备后如获至宝，第一时间将装备送回警探局鉴定。
卢克也希望他们能有所收获，如果能确定枪手的身份，也就不用瞎忙活了。
现场勘查进入了收尾阶段，卢克也返回警探局，召集众人开会。
卢克说道，“从咱们接手案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大家说一下调查进展吧。”
杰克逊面色凝重，“我已经查清了所有受害人的身份，这次枪击事件一共有十三名受害者，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人，还有三名伤者在医院治疗。
其中十名死者都是黑人，三名伤者一名白人、一名黑人、一名亚裔。”杰克逊叹了一声，“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起案件的确像是一起针对黑人的屠杀。”
珍妮说道，“我和雷蒙负责寻找目击者，有人目睹了凶手从下车到开枪的全过程，其中一名目击者就站在超市附近，他是一名白人，枪手当时并没有向他射击，而是优先射击了旁边的黑人。
我们采访了所有的目击者，他们的描述大致相同，那名枪手全副武装，看不到容貌，甚至无法辨认种族，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枪手开枪十分到果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些目击者也没有见到枪手离开超市。
同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超市门口的那辆黑色本田车的确是枪手驾驶的车辆。”
卢克主动问道，“波特，嫌疑车辆查到了什么线索？”
波特微微摇头，“那是一辆套牌车，汽车的发动机号、车架号和其他可以识别车辆的标记都被磨平了，而且手法十分到专业，很可能是偷车团队所为。”
卢克望向一旁的小黑，“马库斯，你负责调查那辆车的来源。“
“没问题。”小黑笑着应了一声，看到每个人都汇报了调查进展，他也说道，“我和队长一起找到了安托万.鲍威尔，没错，就是那个藏在通风管道的小机灵。
他见到了那个枪手的模样，是一名年轻的白人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这一点和目击者的描述相同。
另外，这个白人男子戴着棒球帽，穿着米黄色的卫衣和蓝色的裤子；只要排查所有离开超市的人，就可以确定这名枪手的身份。“
小黑说完，露出一副快表扬我的模样。
众人都说了，副队也清了清喉咙，“我负责调查所有发生枪击后离开超市的人，因为凶手破坏了超市的摄像头，所以这个调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我通过排查超市周边的监控，找到了一些疑似去过超市或超市附近的目击者，现在要做的就是请他们来警局做笔录。
但因为只有这些人都监控视频截图，并没有查清他们的身份，调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我想让马修协助我，但这小子拒绝了。”
马修摊摊手，“副队，这与我无关，我不是拒绝，也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OK，那你说出来听听。”
看到众人都望向自己，马修也回望每一个人，朗声道，“我查到了枪手的身份。”
副队有些不相信，“小子，你都没出过办公室的门，可别说大话。“
小黑也有些不服气，我们在外面跑断腿，还比不上你动动手，“伙计，你怎么找到的？”
马修笑了，“这还要感谢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个直播视频账号吗？我查到了账号主人的真实身份。”马修站起身，将一份刚刚打印好的资料递给卢克。
“干的漂亮！”卢克一挑大拇指。
小黑也凑过来看，毕竟，这里面还有他一份功劳。
马修望向一旁的副队，“我真的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一直在做这件事。”
副队反问，“那你做完了吗？”
“是的，我做完了。”
“那就跟我一起核实所有去过超市的人员身份吧。”
“我已经查到了枪手的身份，何必还要用更复杂的方式排查？”
副队伸出来三根手指，“第一点，你找到的只是直播账号的主人，他未必一定是枪手。
第二点，即便直播账号的主人是枪手，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办法给他定罪，而那些去过超市的人很可能是目击者。
第三，谁也不敢保证枪手是一个人作案，他很可能有同伙，那些同伙当时可能也在超市，综上所述，我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马修“……”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为了最后一句总结？
这该死的胜负欲。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头。
副队望向一旁的卢克，“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马修也望向了卢克。
卢克并不想直接加入两人的争执，“副队，你留在办公室，其他人跟我一起行动。”
“yes，sir。”
卢克带着众人离开后，副队指了指马修，“现在这间办公室我最大，小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
卢克不是不想帮马修，而是他也赞同副队的话，核查所有离开超市人员的身份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他的不说，马修给的这个账号主人的资料和安托万.鲍威尔描述的枪手外貌是不符合的。
卢克上车后，将这份资料拍了照片发到聊天群。
姓名，达尔西.乔丹
种族，非裔
性别，男
年龄，17岁
住址，萨尔丁社区308号
社会安全号，623-57-7323
就读学校，路德金第三中学
汽车后排的小黑看到这份资料后，微微蹙眉，“这和我们调查的情况不一样呀，枪手应该是个白人才对，账号持有人却是黑人。
马修这小子不会搞错了吧？”
卢克说道，“马修应该不会出现技术上的错误。
我觉得应该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这个账号不是枪手本人的，而是枪手同伙的。
第二种可能，这个账号和枪手没有关系，就和那辆黑色本田车一样，只是枪手的作案工具。
第三种可能，这个账号的主人的确是枪手，安托万.鲍威尔的描述是错误的。”
小黑脸色微变，猜测道，“你觉得安托万.鲍威尔在欺骗我们，或者说故意虚构了一个白人枪手，有意误导我们的调查方向。”
杰克逊说道，“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有胆量欺骗警察吗？我觉得不大可能。“
小黑道，“菜鸟，不要小看黑人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畏惧，甚至根本就不在乎上帝。”
卢克想了想，“你的猜测也有可能，但我并没有看出他撒谎。”
卢克的说法，反倒把小黑弄糊涂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卢克解释道，“其实，安托万.鲍威尔真正亲眼看到的东西并不多。
首先，他没有亲眼看到枪手脱掉衣服和装备，之所以认为那个白人男子是枪手，是因为那个男子距离枪手不远，而且并没有遭到枪手的射击。
这个猜测有一定的依据，理论上我也认同，可能性比较大，但并非绝对。
我仔细分析过，枪手之所以没开枪射击，还有另外三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枪手当时已经离开了，并没有见到白人男子，而白人男子是看到枪手离开后，才敢从藏身的地点跑出来。
第二种可能，那个白人男子是枪手的同伙，所以枪手才没有杀他。
第三种可能，枪手不认识白人男子，跟白人男子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就是不想杀他。”
听到这，小黑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是的，怎么把这一点忘掉了，这个枪手根本不是无差别的杀人，而是针对黑人的屠杀。
卢克从后视镜看到小黑的表情，知道他心中不快，故意转移话题，安慰道，“即便那个白人男子不是枪手，他也见过枪手，甚至可能是枪手的同伙，这个人对案件的侦破很重要，还是要找到他的。“
半个小时后，汽车驶入了萨尔丁社区，这是一个典型的黑人社区，距离发生枪击的超市并不远。
杰克逊一边开车，一边望着路旁的门牌号，305号、306号……
“伙计们，我们到了。”杰克逊松开了油门。
小黑趴着前方的座椅，透过中间的缝隙往前看，猛的一拍杰克逊的肩膀，“嘿嘿嘿，不要停下来，加油门，直接开过去！“
杰克逊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办了，“出了什么问题？“
小黑解释道，“看到那两个骑自行车的黑人小子了吗？他们两个是放哨的，只要你把车停在路边就会立刻暴露。”
卢克也注意到了那两个黑人孩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你觉得他们是帮派份子？”
杰克逊用眼角的余光瞄向那两个骑自行车的男孩，“不会吧，我看他们两个年纪都不大，应该还不到十岁。”
小黑哼了一声，“黑人贫民区的孩子只要能拿得动枪就可以加入帮派，又不是要考大学，对年龄没有任何限制。
如果能活到成年，就已经成为帮派的中坚力量了。”
看到杰克逊依旧有些质疑的表情，小黑补充道，“你信不信这两个小子身上肯定带着枪。”
卢克也通过后视镜观察，发现两个黑人孩子一直盯着他们的汽车，直到汽车开出去很远。
“看来这次找对地方了，不过得先想办法拔掉这两颗钉子。”
卢克望向后视镜的小黑，“马库斯，这次抓捕任务由你来指挥。“
小黑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卢克，你是认真的吗？“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愿意，要不然换成杰克逊？”
杰克逊笑道，“队长，我愿意效劳。”
“no no no，我是可以的，这个菜鸟根本不了解黑人社区的情况，如果让他指挥肯定会把事情搞砸了。”小黑赶忙出言阻止，开玩笑，如果让杰克逊爬到自己头上，自己这张黑脸还要不要？
卢克扭头望向他，“马库斯，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了。”小黑挺起胸膛，又恢复了往日自信，干劲十足。
他现在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好好干怎么升职加薪?
这里是他最熟悉的黑人社区，这么好的机会，他要是不好好表现，岂不是辜负了卢克的一番心意。
退一步讲，就算他的抓捕计划不严密，不是还有卢克兜底吗？
他就脑子不太聪明，也能看出来卢克是在给自己机会，有意栽培自己。
绝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
感谢书友龙套18号打赏！
颈椎病犯了，好难受。
只能用语音码字了，错字太多，需要用电脑重新输入一遍。
比较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