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鹿午休时,发现家里的女佣林妈在切蛋糕。
“哇,好漂亮的慕斯蛋糕啊,这是买的还是做的啊?”钟宛鹿一惯爱吃甜点,也知道林妈一惯会做甜点,所以这个时候,已经馋死了。
“二小姐,这是专门到蛋糕店订做的,给牧师准备的,我再会做,也做不出这种水平啊。想吃,下次再买,但这个不能动,太太说了,是给牧师准备的,上面都写了字的。”林妈快五十了,但做事说话都利索,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二小姐钟宛鹿也十分地宠。
但就是这个漂亮精致的大慕斯蛋糕,居然惹了事。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整个一上午,莫语璇都感觉不太舒服。
但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她又说不清。总之,这一次的不舒服,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过。
长到十二岁,她隐隐感觉自己身体出了点问题。
到最后一节语文课,她终于坐不住了,隐隐感觉下面有些湿,她想举手告诉老师,请假去洗手间,但又不敢。
教语文的孙老师也发现了异样,莫语璇的脸有些白,而且很明显,她的心不在课堂上,这对于一向成绩优异,认真听讲的莫语璇来说,的确很异常。
“莫语璇,你站起来回答,智子疑邻是什么意思?”孙老师提问了。
莫语璇慢慢站起来:“回答老师,智子就是以其子智,是意动用法,所以智子疑邻就是——”
还没说完,坐在莫语璇身后的女生大惊:“天,你看莫语璇的裙子,红红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一下,教室大乱,莫语璇慌乱之中跑出教室,直奔二楼洗手间。
然后,面对突如其来的祸,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哭完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突然想起之前曾经看到过的女孩青春期的知识,突然悟到了些什么,但是眼下,又如何办呢?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偏偏发生在课堂上,而眼下,又怎么办呢?
“小语,我给你买了这个,你快换上吧,不用怕,你只是时间赶上了在课堂,其实大家都懂的,班上经历过这事的女生也不少,你真的不用怕。”
听到钟宛鹿的声音,莫语璇如释迦牟尼降临般。的确,从小到大,钟宛鹿就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这一刻,接过钟宛鹿递过来的崭新的用品,莫语璇心情好了许多,阴霾也散尽了一大半。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
毕竟,圣保罗学校淘气的男孩子多得很,他们大多也懂一点点青春期的知识,所以背后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少不了。所以整个一下午,莫语璇又都在心情压抑中度过,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只喝了一两口牛奶,没有一点食欲,当然,这也跟小腹在隐隐作痛有关,是一个综合的原因了。
因为心情压抑,这晚,钟宛鹿邀请莫语璇住在了她家。
到了深夜,两人一起做完了作业,钟宛鹿先去上床睡觉了,而莫语璇则还托着腮,在落地座边沉思。
钟宛鹿叫了几声,莫语璇终于答应也去上床睡觉。
然后,莫语璇睡前上一趟洗手间之后,正经过放慕斯蛋糕的微波炉边,她实在是肚饿了,便想打开微波炉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
随后,她便发现了这块诱人的慕斯蛋糕。
黄黄的奶油,漂亮的心字形,让已经饥肠辘辘的莫语璇动了心。
于是,她顾不得这是在钟宛鹿家,立即伸手掰下一小片,塞进了嘴里。然后,清香美味的腹感让她又掰下了一小片,再一小片,再一小片。以至于第二天林妈打开微波炉,发现慕斯蛋糕已经少了四分之一多,立即对钟宛鹿的妈妈尹诗蓉说:“钟太太,是不是二小姐吃了蛋糕呀,我已经告诉了她不能吃的,二小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尹诗蓉:“哦,这孩子,怎么那么嘴馋呢。我问一下她。”
这个时候,钟宛鹿正好和莫语璇一道准备去上学,听问,莫语璇刚准备开口承认是自己吃的,但钟宛鹿却好像事先知道似的,立即抢先说:“哦,妈咪,蛋糕是我吃的啦,我昨晚实在饿了,没关系嘛,蛋糕吃了还可以再买,大不了再重新写个字就行了,妈咪,你就可怜可怜小鹿嘛。”
尹诗蓉无奈:“这孩子,真是。好吧。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买到一模一样的呢,这样的大慕斯蛋糕烤制都要很久,而威廉牧师那边上午就要送过去呢。”
听到这,莫语璇感到一阵内疚。上学路上,莫语璇终于说:“鹿子,你为什么要替我背锅呢,明明是我吃的嘛。其实如果坦言是我,你妈妈也不好说什么,但你替我背锅,说不定你妈妈单独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责怪你呢。鹿子,昨晚,你原来看到我掰开慕斯蛋糕吃了,还一声不响?”
钟宛鹿却爽然一笑:“放心吧,小语,我不会有事的。替我最好的姐妹背锅,是我钟宛鹿的最大优点。我要一辈子,都替你背锅。”
听到这句话,莫语璇心内恍然。或许,钟宛鹿真的是她最好的姐妹吧,是她在这个世间,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温暖的一个依托,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