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插销用力往上一拉,插销顺利被拉了出来,推开窗户后,外面的晨光骤然洒了进来,储物间就像突然亮起了一盏白炽灯一样。好几个角落里又发出一阵骚动声,显然躲藏在其中的鼠辈们也感受到房间里光线的变化了。好在光线并不强烈,否则不喜欢强光的白鼠们肯定会一阵乱窜,鬼晓得这房间里有多少只白老鼠,说不定全是呢!
我将视线投向了外面,落在洗浴间楼顶上,洗浴间的楼顶和我所处的位置有差不多一米的落差,现在就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底下了。
不过蓝色的合成树脂墙顶上除了一些杂物,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其他怪异的东西。我再看了一下屋顶的周围,如果有生物爬到这屋顶上,那它肯定非常擅长攀爬,有着蜘蛛侠一般极具攀爬力的四肢。
我脑海里浮现出电影中的蜘蛛侠身穿红色蜘蛛网在高楼大厦的墙壁上飞檐走壁的场面,从这栋楼纵身一跃,攀附到另一栋楼光滑的墙壁上,或者屋顶上。
我突然觉得出现在洗浴间屋顶上的脚步声也许只是某个犹如蜘蛛侠一般的超人在这个屋顶上匆匆而过留下的踩踏声而已,它活动的空间并不限于这五六平米左右的弹丸之地,而是这片老城区的整个屋顶。这样一来,听到楼顶上有怪异脚步声的就不止苏苏她们俩了。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设想,验证的方法就是询问住在其他楼房顶层的租客们。我放眼望去,其他楼房的顶层并没有打开的窗户,也不见有活动在天台的人影。不过就算有起早的人应该也是下楼赶着去上班了吧。
有了这个设想后,我决定下楼去询问住在其他楼房的租客。关上窗户后,储物间顿时变得昏暗起来,这镀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玻璃窗几乎已经失去了透光的本能。
我原本想将纸箱归位,但考虑到有可能还会造访此处,加上推动纸箱有可能会再次惊动储物间里的鼠辈们,于是我放弃了这想法,直接走向了门口。
回到三楼走廊,苏苏正好从楼梯上走了上来,看到我时挤出了勉强的笑容,比较明显的黑眼圈也说明她昨晚睡得并不好。虽然我睡在她上面,但却隔着一层楼的高度,苏苏昨晚不会诅咒我突然掉下去吧。
“起得挺早啊!”我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
“你要用洗手间吗?”苏苏以为我也是刚起床。
“不,你先用。”我作出一个礼让的动作。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苏苏有些一语双关。
“应该的。”我继续谦让。
“不应该!”苏苏差点朝我吹鼻子瞪眼。
我摸了摸后脑勺,理亏似的走进了房间。站在走廊里听苏苏在洗浴间嘘嘘的声音跟淋浴的声音是大相劲庭的。后者让人浮想联翩血流加速呼吸加快,前者却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还会影响当事人一气呵成的那种痛快淋漓感。
我让苏苏没睡好觉,可不能再让苏苏连嘘嘘都不能愉快地进行了。
“啊!”洗浴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刚接触到床的屁 股立马弹起来,如离弦之箭冲出了房间,差点直接冲进了洗浴间。在“魔爪”已经接触到洗浴间的门时,冷静及时制止住了我的荷尔蒙冲动。
“怎么啦?”我贴着门问道。
“没厕纸了。”苏苏在里面怯怯地回应。
我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屋顶上的怪物从马桶里面钻了出来,“没纸了可以直接用雨洒冲洗啊!”我用自己的经验建议。
“恶心!”苏苏咒骂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无奈。
“你帮我递纸巾进来啊。”苏苏倒是挺有策略。
“不太好吧!”
“快点啦!”苏苏催促起来。
苏苏还真不拿我当外人,她是在故意报复我昨晚没有下去睡她吧。我正犯难,楼梯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听节奏我就知道是刘姨了。救星来了,多么可爱的房东太太。
刘姨直接上了三楼,听了我的求助后,纳闷道:“不可能啊,昨晚我孙女上来用过洗手间,我还特意让她带了一卷纸巾上来。”
我听了后,狐疑地盯着洗浴间的门,以为苏苏在恶搞我。不过苏苏随即在里头辩解道:“没有啊,纸筒里是空的。”
“不可能啊,我明明给了我孙女一卷新纸巾。”老人家都比较固执,只要认为自己的观点是对的,是不可能被年轻人轻易动摇的。
“也许你孙女将没用完的纸巾带下去了吧。”我说道。
“怎么可能!”刘姨提高了嗓门,还特意朝我抬起了双层下巴,以此来捍卫她孙女的尊严。
“好啦!先把我解脱出去好吗?我可不想蹲一天的马桶。”苏苏在里面抗议道。
这个特殊的任务只能交给刘姨了,我朝里面说了一声“我先下楼了”,然后逃脱似地走向了楼梯。
经过一楼房门时,我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张伯又雷打不动一般坐在了电脑面前。想起昨晚被他吓到的一幕,这个老头让我想到当下属于年轻人的一个头衔“宅男”。一大早就宅在电脑面前,连换根灯管都要推到大半夜,这个张老头的网瘾比一般的年轻人还要大啊。
按理说,这把年纪的人应该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延缓身体各方面机能的衰老,以便延迟作古之日的到来。这老头却整天窝在电脑面前,就不怕哪天突然站不起来了,或者站起来脑袋一充血突然倒下去再也醒不来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笑,一大早不带这么诅咒人的,人家都已日落西山的年龄了,还不允许他有点自己的爱好,他开心就好,我管他那么多死活干吗。
走出楼房没几步,右边楼房里窜出一个拎着垃圾袋的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样子,估计也是外地的租客。看到他手里的垃圾袋,我就联想到昨晚在前面逼仄的通道中踩到的垃圾袋,当时还以为踩到尸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