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时元将车停在了1栋C 座楼下,随即下车走进了楼房里。
马可将车停了下来,并没有打算下车跟进去,事实上楼房的大门需要门卡才能进入,马可想跟随进去除非紧跟在胡时元身后。
马可将头探出车外,仰望着胡时元走进去的那栋楼。仰望了一会后,他正准备缩回头,突然又探了出去,同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坐在旁边不知道马可到底观察到了啥,也没打算问,这个时候最好别不识趣地打扰他。
几分钟后,我看到胡时元又从楼房里走了出来,手牵着一个小女孩,身后还跟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少妇。没猜错的话,胡时元是带着家人准备出去吃晚饭了。
待胡时元载着家人离开后,马可准备下车,我想跟随,马可却制止了我,“你得负责盯梢,尽管胡时元没那么快回来,但以防万一嘛!这次你可别睡着了。”
我被马可安排了任务,因此只好待在车里,看着马可下车后,朝胡时元刚才走出来的门口走了过去。在那等了一会后,刚好有人从里面出来,马可马上露出笑容,跟出来的人说了几句然后顺利地溜了进去。虽然不知道马可说了啥,但我可以肯定他又在扯谎。
我在车里等了近二十分钟,依旧不见马可出来,渐渐开始担心胡时元的车会不会开回来。我的眼神不断在胡时元离去的方向跟马可所进入大楼的门口之间徘徊。要是待会马可跟胡时元一家人在楼房的大门口相碰,不知道马可又该如何狡诈地应付了。不过我马上又意识到胡时元并不认识马可,我有点杞人忧天了。除非他们是在胡时元自己家门口相遇,不过这就是我的严重失职了,我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我的心开始变得焦虑时,马可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出来比进去要容易,他不需要劳驾别人。马可回到车上后,从他得意的神情我知道他收获不少,他所谓的大胆设想应该得到了证实,所以接下来即便我不问,他也会兴奋地告诉我的,他需要有人跟他分享。这时候,我倒可以显得淡定一点了,他最好求我听,否则我一直都会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马可将车开出小区后,果然憋不住了。
“想去哪吃饭?”我却故意装糊涂。
“随便吧!”马可显然更想分享他的最新成果,于是连宰我一顿的心思都没了,这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去吃湘菜吧!有点怀念长沙的辣椒炒肉了,我知道滨海路有一家做得很地道,老板是长沙人,吃完后回家也近。”我把精力全放在了吃上面。
“你就不想问点别的?”马可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那模样真是太滑稽了,真想拍下来,顺便传给花小朶让她也开心一下。
“没有了!”我干脆地回答。
马可脸上随即流露出明显的失意,那模样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拿着画好的画在爸妈面前炫耀,期待着获得表扬时却遭受到忽视所流露出的沮丧一样。
“我之前的设想得到证实了。”马可终于憋不住,主动说了出来。
“哦!什么设想?”我装作好像第一次问起一样。
“胡时元是胡啸天这个贩毒团伙在深圳区域的主要销售负责人。”马可得意地说道。
听马可这么一说,我的淡定马上装不下去了,这真是出人意料,“这么说你在他家发现了毒品?那怎么不让警察将他逮捕?”
“逮捕他是迟早的事,可目前还得通过他获得胡啸天和胡小梅的下落,所谓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暂时不便惊动胡时元,反正他这条小鱼是跑不掉的。”马可见已经激起了我的兴致,因此显得更加兴奋。
“你怎么会怀疑胡时元是毒贩的?”我承认,我的好奇心又被重新点燃,马可最好别又报复性地开始跟我卖关子。
好在马可依旧处在兴奋当中,他也没耐心跟我卖关子。“种种迹象表明,胡时元跟胡啸天的关系非同一般。比如他们是同乡,比如他进入日泰的时间,和胡啸天开始制毒的时间非常相近。虽然胡时元给胡啸天非法提供甲烷肯定能过获得额外利益,但是不至于让他开得起路虎。
“所以胡时元进入日泰公司很可能只是为了安全获得甲胺,他真正的收入是通过贩毒,而拥有一份正当职业能够更好地掩盖他的真实身份。胡啸天离开深圳后,深圳这块市场他肯定不会丢,所以他肯定需要一个这边的负责人,这个人的存在也是我非常感兴趣的。所以我才会有那样的大胆设想。
“看到胡时元上楼后,我原本试图通过楼上亮起的灯确定他住的楼层,改天再找机会潜入。一开始我以为未能得逞,也许他家人已在家,所以打算先撤退,再通过其他办法获得他家的准确楼层。没想到又出现了意外,当我注意到六楼有房间熄了灯后,特意又等了一会,接着果然看到胡时元带着家人下楼了。今天运气果然不错,我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成功潜入胡时元的家后,我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隐藏在他家的大量毒品,这比打开他家的大门要费时多了。你绝对不想知道原来他将毒品放置在书柜的暗格里,当我看到他书柜里整齐地摆满了书,而绝大部分书都没开封时才眼前一亮。在检查书柜时,我留意到,其中的一本《道德经》虽然没开封,但是表面却有磨损的迹象,这显然是经常被取放的缘故,于是我将这本书取了出来,发现机关正好设置在内侧。打开暗格后,我不仅看到了液体**,还发现了他的销售记录本,胡时元果然是胡啸天这个贩毒团伙在深圳的销售负责人。”
“造孽啊!”我真替老子感到心寒。
马可今天的收获是非常丰硕的,不仅逮捕了刘剑,查明了江珊珊中毒的原因以及投毒人胡小梅,还找到了获取胡啸天等人下落的切入点,并且查获了胡啸天留在深圳的售毒负责人胡时元。
接下来需要的是等待,而且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进展,一旦掌握了胡啸天等人的下落,马可和花小朶肯定会立马前往福州,而我当然会随行。
晚上我和马可在红树林跑步时,马可接到了花小朶的来电,估计是借着询问马可所掌握的最新消息来传递对马可的思念。看到马可拿着手机靠在栏杆上聊了半天,我猜测他原本打算明天上午再跟花小朶汇报的计划已经提前了。
挂掉电话后,马可回到我身边对我无奈地一笑,“我是不想打扰她的休息时间,她却责怪我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及时跟她汇报。哎!这姑娘还真难伺候。”
“那就让她伺候你好了!”我边压腿边开导马可。
“刚才就被她好好伺候了一番,受益匪浅啊!”马可叹着气继续往前跑去。
第二天,我和马可都待在家里休息。马可靠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道德经》,正非常投入地阅读着,他甚至都没有点烟,这让喜欢国学的我看着也倍感欣慰。马可不会是昨天在胡时元家里,看到《道德经》被胡时元当作遮盖隐藏毒品的机关按钮而替老子鸣不平,所以才捧起这本书的吧?他看得懂吗?
突然马可合上书,抬头问我,“大作家,谈谈你对‘上善若水’这句话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