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是,我是担心你才来的。你曾经说过,谭少杰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怎能不担心呢?”
如栩感觉复杂极了,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失望。她扬起笑:“不管怎样,谢谢你。”
逸辰来到天文台旁边,对着望远镜调整了一番,“客气什么,我还得感谢因为你而有了这个机会,知道吧?作为凌江人,我竟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呵呵。还好,身边的人是你,没人笑话我老土。”懒
如栩听得心里暖暖的,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他从大学以后专心修习钢琴,大部分时间呆在法国,成名后又满世界跑,为各种演奏会而忙碌,能留在凌江的时间不多。每次回来,陪他出来玩乐的朋友只有她和欣宁。正因为如此,以前她也悄悄想过,有朝一日能跟他一起到凌云大厦上来观光该多好……
后来,越来越清楚他对欣宁的感情,她决定放下他。许多曾经想要跟他一起去做的事,她也慢慢地学会放下,想不到谭少杰会出其不意来一招,搅乱她的心湖。
他们不是恋人,他们是最珍贵的朋友。
如栩来到旁边一架天文望远镜旁,陪他一起眺望。
“逸辰,你看那边——是你的房子也!”
“在哪?我没看到。”
“哎呀,你的方向感怎么比我还差?东边,那条大江你总看到了吧?旁边的白色屋子,屋顶上心型的彩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如栩缓缓调整焦距,将镜头拉近。虫
“看到了。”逸辰随着她的指点,很快找到自己的家。
“话说你那房子真不错,室内外风格都很适合你。可惜,房顶上那种形状的彩灯,有些幼稚,没想过要拆下来吗?”这个建议,她忍很久了。
逸辰的动作停住,转头看她,近乎叹息道:“是该拆了……”
“恩,我早就想说了,真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脑袋抽筋,什么不好装,装个心型的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子里住的是女人呢!”
逸辰突然静默下来,一时没有出声,一瞬不瞬地注视如栩。屋顶的心型彩灯是为欣宁而设计,只因她当年一句无心之语,他便下决心将来要建造这样一栋房子。可惜,欣宁没有成为房子的女主人……
察觉异样,如栩放开镜头,被他盯地莫名不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呵呵,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今晚才知道你有这么轻松活泼的一面,说话语气轻快,很随意,很自在。”关于对欣宁的心事,逸辰极少在人前表露,如栩面前更是隐藏。
“呃……说明你了解我不够多。”如栩忽然想到谭少杰的话,他说,她了解他不够多,不清楚他的优点和可取之处,所以她会厌恶他……那逸辰对自己呢?
逸辰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我知道你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欣宁身上,你了解她的一切,忽视其他人很正常。”十年,他对欣宁关注有多少,她就对他关注有多少,而欣宁关注的却始终是沈奕棠。他们几个人,像是在逐一排队,每个都望着站在前方的那人。
如栩想,自己最初就站在了队伍的末端,所以当她回头,除了空荡荡的孤独,没有其他。她只能努力伸长脖子往前看,看到逸辰,看到欣宁,甚至看到为欣宁回头的沈奕棠……
“对不起,小栩。”
“呵。说什么对不起啊!就算关心不够,在这个世界,除了我爸,最了解我的男人就是你了。”
“不!还有一个人。”逸辰突然道。
“谁?”如栩心弦莫名一颤。
“谭少杰。”
“他……”如栩立刻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最了解怎么欺负我还差不多。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有点困了。”
凌云大厦上有座巨大的铜钟,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
如栩想,今年的圣诞节,可以列为毕生最难忘的节日了。只是,她对谭少杰这个人,越来越迷惑了。
谭少杰亲眼看着王逸辰步入观光电梯,才转身离开。赶回家时,正如周维安所言,有人已经在屋子里等他了。
“这么晚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又去哪里鬼混了吗?”说话的女人有着保养得宜的面孔,五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才四十出头。她身披驼色皮草,头发精致地盘在脑后,看上去雍容高贵,以优雅的姿势端坐在沙发上。
谭少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将钥匙随手丢在茶几上,脱下外套。
“你一下飞机就赶来我这里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他想,她这个等待的姿势已经保持了许久,定是很累了。
“回答我的话!”女人面向他命令。
“我先给你倒杯热水……”
“回答我!维安早就打电话给你了吧?明知道我已经回来,还在外面呆到这么晚,你说,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哪个狐狸精勾住你的腿了?”
唉!为何她出现时,总会充满质问的火药,为何总想操控他的一切?谭少杰默默叹息,上前,半跪在沙发前,拉住她的手,低声喊道:“妈……”
“别叫我妈!除非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常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玩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谭家这部经,似乎格外难念。她叫周心念,是谭少杰的亲生母亲,从小贵为寰宇集团的大小姐,骨子里心高气傲。
“妈……你难道真想看到儿子一辈子孤零零的,永远都不结婚吗?你不希望像其他妈妈一样,早点做奶奶,有个小孙子陪你吗?”
谭少杰的话还没说完,忽地被她一把推开。她的脸色变得冰冷而狠厉,口气夹杂着森森寒意。(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