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岸

风坐在船舱前呆呆的看着天上几缕白云发呆,忽然船舷外传来哗哗的破水声,风的眼神随着水声往外瞟了一眼,突然风的心嘣嘣嘣的快速跳了起来,瞳孔收缩,只见一排足有十几米长,一米多高巨大的透明的尖刺快速的向前划破水面,转瞬间又沉入水下。

风探出头向水下看去,浑浊的水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风皱起了眉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鱼,就在风思索时,水面下的漆黑突然变的清澈,风抬头看去,只见一大片梭形的阴影消失在船头。风的脑子嗡的一声,天啊,那该不会是一条鱼吧。瞬间明白刚才自己看到的恐怕就是那条巨鱼的背鳍。

想到这里,后背一片冰凉,巨大的危机感让风一下变的清醒起来。水下有这么巨大的鱼,如果它们对自己这支小船感兴趣的话,恐怕只要一口就能吞的下去。

这里太过危险,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风开始清点物品,看看有什么可以用的上的,当把船舱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风一阵后怕,情况比自己想的还糟。食物也算上肉干与奶酪也只能让自己吃上三天,节省一点吃,最多五天,而清水已经没有了,只有两皮袋发酸的羊奶,自己原本在船上就有一些储备,因为只是想在船上玩时可以随手有吃的,打造这只船时,只是一时兴起,而且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享受水上摇晃感觉的平台,并没打算让这支船离开沙滩去探险,所以也没有在船上储备太多东西,尽管自己上来时也带了一些吃食,但也不多。

自己只是想留给云一个人看信的时间,自己只是躲在船上避免尴尬在船上休息一下,哪知睡着了,更没想到缆绳会被阿呆给咬断,木船被冲到河心,而自己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少天,却把食物快吃光了还没察觉,要不是因为发现巨鱼,恐怕得食物全部吃光才发现。自己的背包与背包内的东西都在,武器短刀与弓箭也在,这些都是山林中的狩猎工具,在河水中并没有准备捕鱼网与钓钩之类的。

看着这无边无尽的大河,风陷入了绝望。风呆坐在船头,任船随着水流一日千里而无对策。

这哪里是河啊,这分明是在大海之中。忽然风又看到一片阴影从船底掠过,风不去想它了,抬头看去,蔚蓝色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风看着白云出神。我只是借用了风的肉身,从精神来说,自己并不是云的哥哥,爱上云这也无可厚非,可是这具身体却是云的哥哥的身体,灵魂与肉体哪个才算是真正的自己呢,迟迟不见自己反应的云,一棒子把一切都砸碎了,灵魂与肉体的合一是愉悦的,但世俗的目光呢?

原始的部落人也并没有严格的血亲不能成婚这一说,他们还不懂为什么,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否则也不用自己制定血亲三代不能通婚的族规。可麻烦就麻烦在这是自己亲手制定的规则,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打破吗?

风越想头绪越乱。就站在船头大吼起来。除了水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吼累了,风又坐在船头看着河水发呆。其实现在想这些是没有用的了,自己现在生死难料,在生存面前,其它的事都不重要了。还是度过眼前的事再说吧。

噫?这河水怎么变色了,右侧是深黑色左侧是浑浊的黄色,而且左右分明。难道自己脱离了河水,到了岸边附近不成。风转头向左侧看去并看不到什么岸边。

虽然看不到岸边,风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丝希望,小心的把舵转向左边,进入浑浊的黄色水流。并顺着水流,一直向左边驶去。

四天后,当风看到左侧那隐约的河岸,激动的热泪盈眶。把舵调好压死后,就拿出最后一块奶酪放到嘴里,开始细细的咀嚼品味。

当嘴里再没有一丝奶酪的滋味时,岸边的树木已看的清清楚楚了。风拿过船桨向岸边划去,所幸这里水流不急,很快风就来到一边丛林的边际,把船系在一棵树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起背包,就跳上岸,两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风的头一阵玄晕。不过很快风就适应过来。看着幽深的丛林,风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水上日子太过艰难,也太过危险,所幸只是飘流并没有出任何事,对于风这种从小生活在丛林中的人来说,在水上的每天都象生活在地狱一般。只有在丛林中,哪怕遇上一只山虎都是幸福的事。

风用短刀砍了一根长棍,从背包中取出一支金属的矛头安上,一支长矛就完成了,又修理了二十支箭杆,从背包中取出二十支箭头,想了想又放回去十支,自己的背包里,仅有五十支箭头,用完可就没有了,还是节省一点的好,往丛林里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跳到船上,把那张厚厚的虎皮卷起来背上,风就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丛林。

一进入丛林,风的精神一阵恍惚,风闭上眼睛,感受的山风吹拂,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身上所有的感觉器官似乎瞬间就活了过来。风伸出脚向前走去,避开草丛中的一块尖石,伸手撩开一条垂下的树枝,风就那么闭着眼走着。泥土的气息与开始枯黄的草梗与落叶的腐烂气味,还有曾经路过的野兽足迹。一切都是那么鲜明与立体。风竟然一下就进入了天觉状态。

风彻底放开心扉,沿着一串足迹追了过去。敏捷的如同一只奔跑的猎豹。他来到一处清澈的溪水旁,睁开眼睛,灵敏的感官如同潮水般退去,不过心中却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风看看身上的汗渍与污泥,脱下衣服,跳到水中,冰冷的溪水刺激的皮肤泛起一片片密密的小疙瘩。不过心中依旧火热。风疲惫的躺在冰冷的溪水中。看着蔚蓝的天空。安静的闭上眼睛。

肚子一阵饥肠辘辘的咕咕声把风叫醒,风站起来,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准备找点新鲜的野味吃,风看了一眼这片陌生的山林,想到自己一进入山林就进入了天觉状态,而且还那么久,就又一次闭上了眼睛,风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很快的又进入了风战士的天觉状态,有些昏暗的山林又一次清晰起来,那种洞察一切的感觉又回来了,风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又退回到昏暗陌生的山林中。风再闭上眼里,一切又清晰的回来了,风惊喜的发现,原来不管怎么训练都不能进入的天觉状态,现在只须闭上眼一个念头就能轻易的进入,而只要睁开眼就直接从那种状态中退出来。

风不由得苦笑,怪不得母亲总说自己的心静不下来。看来进入天觉状态真的是要看心境,原来的自己之所以很难进入那种状态,那是因为自己是风族长,要想的事太多,根本无法真正的静下心来。现在的自己一个人在一片陌生的山林,除了生死,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了,反而能轻易的进出天觉状态了。

真的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自己拥有了进入风战士的本领,那么在这山林中活下来的机率就要大上很多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傍晚时分,一处山崖上的石洞内,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火堆旁的棍子上插满了山鸡的肉块,风依着石壁,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兽皮袋,打开兽皮袋,里面塞满了雪白的棉花,风从棉团里拿出一个套着皮套的精致瓷壶,扁圆形的肚子,泛着玉石般洁白的光泽的壶盖。

风打开壶盖,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风使劲的嗅了一口,一脸的陶醉,之后再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就马上盖起来又装了回去,这是风族最为浓烈的粮食酒,不是用来喝的,是战士受伤时用来消毒清洗伤口的,不过也是最好的美酒。

在船上缺水时,风都没舍得喝上一口,风一点点的把酒水咽下去,从胃到喉咙都如着火一般。风缓缓的吐出了胸中的浊气。又舒爽的深吸一口有些冰冷的空气,山林中的空气就是这么让人陶醉。风伸手拿起篝火旁一串烤好的肉,狠狠的咬了一口,就开始细细的咀嚼起来。还是新鲜的肉最好吃,感觉着篝火的温度。风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这是一片没有人烟的原始山林。不过风猜测这里可能是天坑湖的另一侧,自己只要沿着天河一路北上,到达天坑湖,再沿湖向东走就能到达黑暗山林,再穿过黑暗山林就能到达虎王谷,也就算回到风族了。

至于自己与妹妹的事,风做了仔细的衡量,尝试,风清楚的发现自己即使在面对死亡时也无法忘掉妹妹,总有一种回到妹妹身边的迫切。也许这就是真爱吧。真爱让风有了不顾一切回到妹妹身边的冲动。

至于回去后如何的面对这段感情,风觉得与生离死别相比别人的目光与想法都不重要了,先回到妹妹身边再说。风下定了回家的决心。哪怕路途遥远,哪怕一路艰难。哪怕是生死也不能阻止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一起。一切都不能阻止回家的路。

山洞内风一边思考着回家的路线,一边吃着烤肉,突然转头向洞口看去,一个如野人一样披头散发的女人,幽灵一般的堵在洞口,她的手里握着一支长矛正看着自己。风随意的向女人脸上看去。一支手也伸向地上的长矛。借助火光的照射当风看清了女人的面目时,不由得呆如木鸡。

四目相对,女人也愣住了,两人瞪大了眼睛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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