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颜平返回洞府不久,顾远山、汤元、陆柔、唐进等人亦联袂而来,欲探望颜平。
离其洞府尚有数里之遥时,一阵瑟瑟箫声忽然传入众人耳中。箫声呜咽低沉,时断时续,浓浓的愁肠百转之意弥漫在天地之间。
顾远山驻足聆听片刻,向众人挥挥手。“且先回去吧,闻颜师弟箫音,似不欲与我等见面,其心结一时半会儿难以释怀,我们暂时还是莫要叨扰他吧。”
洞府内,颜平早已感知到顾远山等人的到来,亦知晓众人定是来此宽慰自己。但其此时心绪重重,难与人言,故吹起玉箫,不见众人。
自此,颜平整日紧闭洞府,从未外出一步。
转眼之间,一月过去。
这一日,陆放传令众弟子,准备妥当后,即刻随其一同前往山门外,与夏侯宗主及各峰长老弟子汇合后,启程赶往天工门,大长老古乾并未跟随,而是留守宗门。
这一日,五宗大比正式开启。而颜平,仍在洞府内闭关,并未跟随众人同去。
天工门,地处赵国东北方位,与流月宗相距并不太远。没过许久时间,夏侯长风已率出云谷数百名弟子乘坐飞行灵舟到达此处。
天工门山门外,云遮雾绕,仙气缥缈,亦是一处难得的洞天福地。其宗门有李玄清与钟向北两大元婴修士,金丹境强者十余人,凝液境修士百余人,其余弟子数万之多。在赵国修仙界,实力仅稍逊于流月宗。
天工门主峰落羽峰上,各宗修士接踵而来,一片喧嚣热闹之景。
落羽峰上的一处偌大的广场上,早已沿广场四周搭建好十余座阁楼,每座阁楼均可容纳千余修士。
夏侯长风被钟向北引入主殿中,唯有元婴大能才有资格入内休憩,而其余诸位长老及数百弟子则进入指定的楼阁中落座观战。
广场中央,设有十座高约五丈,方圆数十丈的高台,便是各宗弟子比试切磋的擂台。此次五宗大比,练气期、筑基期及凝液境弟子均可参与比试。
每座擂台旁边,需有一名金丹境强者坐镇,对台上比试弟子的结果进行裁决,五宗均各出两名金丹修士作为裁决之人。
出云谷这方,陆放、陈方担任裁决,分在三号十号两座擂台。
午后,五宗参与大比的弟子陆续聚齐,但这一日,大比并未正式开启,各宗修士只是在阁楼内休整。
第二日,清晨刚过,辰时已至。
一身黑袍仙风道骨的钟向北掠至广场半空,一股元婴境的威压迅猛笼罩整个广场,威严的目光扫过广场四周。
各宗弟子无不噤若寒蝉,敬畏地望着广场中央上空那道身影。
钟向北轻咳一声,朗声说道:“各宗弟子听令,五宗大比今日正式开启。接下来本长老宣布几条大比规则。”
“其一,本次大比分列练气、筑基、凝液三大榜单,比试皆在同阶弟子之间举行,但允许低阶弟子向高阶弟子挑战,只要双方愿意,练气弟子也可挑战凝液弟子。”
“其二,凝液境弟子切磋之处为一至五号擂台,六至十号擂台为筑基期弟子与练气弟子比试之地。”
“其三,切磋中,连胜三场者允许暂时休整一个时辰,但若占据擂台的弟子愿意,可一直接受其余弟子的挑战。”
“其四,各榜单最终排进前十者将获得奖赏,前三者奖赏更加丰厚,灵石、法宝、丹药、灵草应有尽有。”
“其五,比试中将对手击落擂台者获胜,若一方提前跳下擂台,则视为败阵,败阵者允许再挑战其他擂台。刀剑无眼,法术无情,比试中受伤难以避免,但禁止蓄意伤人性命,违者严惩不贷。”
钟向北说完,冷峻的目光再次扫视全场,见所有人神情庄重肃穆,遂满意地点点头,高声喝道:“五宗大比,即刻开启。”
“咚咚咚”,广场之上一面黑熊皮大鼓霎时响起沉闷的鼓声,鼓响九下,声震全场。
“唰唰唰”,陆放等十位金丹修士现身,在各自所在擂台前坐定。广场十座擂台之上,泛起一道道灵光,擂台防护法阵已然开启。
为防比试弟子斗法时所施展的法术波及擂台下观战弟子,故此每座擂台均设下阵法加以防护。
“嗖嗖嗖”,眨眼之间,十座擂台上已各自站定一人,手执法宝,静候对手。因本次大比即便败阵仍可挑战其他对手,故此人人争先,不甘落后于他人。
稍顷,十座擂台已相继有弟子上前挑战。练气弟子之间斗法最是快捷,因彼此修为不会相差悬殊,法术威力又不尽相同,故此也不用过多试探,出手便是全力以赴,往往数十招之间便能决出胜负。筑基弟子之间斗法则相对谨慎了一些,而凝液境弟子手段最多,一旦斗起法来,便不是短时间能分出结果的。
但见擂台上,不断有弟子被击落台下,而下一刻,便有弟子立刻跳上台继续斗法。
五宗之中,流月宗、天工门实力相当,强于其余宗门,出云谷、药王山与药仙宗则在伯仲之间,不出半个时辰,十座擂台上已几乎都被流月宗与天工门弟子占据。
九号擂台乃是练气弟子切磋比试之地,此时占据擂台者乃是流月宗一名练气六层的弟子,其刚刚击败了药王山一名弟子。
台下,已观战数场的出云谷通明峰弟子古轩,挥手祭出寒冰剑,一闪身跳上擂台。
古轩,当年曾与颜平有过切磋,被颜平击伤后视为奇耻大辱,遂埋头苦修。如今,其修为已达练气九层,突破筑基期指日可待。
擂台上,古轩望着流月宗弟子,下巴微扬,手中仙剑遥指。双方互通姓名后,流月宗弟子抢先发出一记火球术,古轩观战已久,心中底气十足,不慌不忙避过火球,仙剑随手一挥,一道水系法术迎面袭向对方。
二人你来我往,十余招过后,古轩正待发力,流月宗弟子眼见敌不过,一闪身竟跳下擂台,正要大展神威的古轩心中冷笑,怀抱仙剑立在擂台之上。
片刻后,一名上台挑战的药王山弟子数十招后亦被古轩击落到台下。此刻,古轩心中舒畅,志得意满。
稍顷,台下一人飞上擂台。
“出云谷,古轩,请赐教。”
“流月宗,柳言。”
柳言修为也在练气九层,一身白衣,气质不凡,古轩一望之下亦打起精神,凝神应对。
柳言望着对面的古轩,眼底处闪过一丝不屑,随即祭起仙剑,五行法术轮番施展。古轩不敢大意,亦施展法术一一应对。
二人斗不到盏茶功夫,古轩已然颇感吃力,豆大汗珠自脸颊滚滚而落,手中法术剑招已渐渐散乱。而柳言,依然气定神闲,挥洒自如。
台下,有观战的五宗弟子各聚一旁。但听流月宗弟子有人悄声私语,“嘿,这台上的出云谷弟子支撑不住了啊,我猜测其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了。”
又有一人在旁应和,“那是自然,以柳师兄的实力,早便能够进阶凝液境,就是为了在此次大比上出人头地,才一直压制着修为没有进阶,对面出云谷的弟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才修行了几年就想战胜柳师兄,纯属痴人说梦了。”
“对极,柳师兄当会轻松拿下此人。”
台上,片刻后,古轩更觉吃力,根本无法应付对手的攻势,已完全落于下风。古轩觉得再斗下去亦必败无疑,一闪身退后数丈,便待认输。
哪知,柳言根本不给古轩出声认输的机会,眼见古轩退后,身前大开,其脚下急踩,三两步间已欺进古轩,手中仙剑爆起一团耀眼白光,下一刻,白光便自古轩胸口处贯胸而过。
古轩惨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身子跌出数丈开外,头一歪,已昏迷过去。
台下观战的出云谷通明峰的弟子无不大惊失色,坐镇九号擂台的金丹强者只是观望古轩几眼,随即淡淡说道:“此子已重伤落败,出云谷来人将其带下去吧。”言语中竟丝毫未提及伤人的柳言。
通明峰弟子连忙上台两人将古轩抬下去,随即一名练气九层的弟子气不过柳言出手伤人,亦飞身上台挑战柳言。
一炷香后,挑战的通明峰弟子被柳言打断双腿,踢落下台。台下,通明峰弟子又惊又怒,但无人有把握能战胜柳言,却也无可那奈何。
十号擂台,坐镇于此的陈方瞥见出云谷两名弟子被重伤,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这位流月宗的弟子出手也忒狠了吧,获胜即可,非要将人重伤,难不成故意找茬不成?”
九号擂台的金丹修士闻言,淡淡说道:“既是切磋比试,受伤在所难免,道友不必如此挂怀吧。”
陈方复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十号擂台上,占据擂台的是天工门一名练气八层的弟子,挑战之人为出云谷飘云峰一名练气七层的弟子,陈方观望二人斗法。短短数十息后,天工门弟子便倾注全身灵力以一件铜铃法宝重伤飘云峰弟子。
随后,又一名药王山弟子上前挑战,而天工门弟子将药王山弟子轻易击败,却点到为止,并未出手重伤之。
陈方见状,眉头紧皱,心中大感不快,亦隐隐觉得此事有些异常。
练气弟子间比试较为直截了当,往往数十招间双方胜负已分,五宗弟子间互有胜负,擂台之上众多弟子你来我往,擂主已不知换了多少位。
唯有一点,但凡出云谷弟子遇上流月宗与天工门弟子时,流月宗、天工门弟子无不狠下重手,与之对敌的出云谷弟子幸运的轻伤,认输不及的往往被重伤,均要数月休养才能复原。
而药王山、药仙宗的弟子被击败者,极少有落败负伤之人。
九号十号练气弟子擂台的情形,在六至八号的筑基弟子擂台上再度上演。陈方坐镇十号擂台,将附近的筑基弟子擂台比试情形亦收入眼底。其正在皱眉思索之时,陈浩已然登上六号擂台,当年与颜平同时入门开脉八十二条的天骄之子,在其悉心指点下,如今已是筑基期二层修为。